“秦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景帝森冷的目光如利箭,射向瘫坐着的秦氏大夫人:“秦氏,好大的胆子,不顾朕一再三令五申,还敢用巫蛊来构害柳妃和贵妃,秦氏,可有把朕的旨意放在眼里吗?!”
“陛下,秦氏不敢,秦氏不敢啊!”秦氏大夫人急急的喊着,想要往前爬一点,却被小太监们拦住了:“秦氏,臣妾和秦嫔绝无构害柳妃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意思,所谓的巫蛊本就是一场误会,一场意外!”
“误会?意外?”景帝冷笑了,没有他人想象的,立即处置秦氏,只是淡淡反问:“所有的证据都摆在朕的面前,你却说误会,意外,秦氏,你以为朕由得你们糊弄吗?”
“陛下,臣妾当初找的是符录,是驱邪避瘟的符录,实不知老巫婆给了臣妾黑色禁蛊,若是臣妾知道,是绝对不敢拿来用的。”
秦氏大夫人又恨又怕,老巫婆从她手里诈了不少银子,却给了她一张毁秦氏于无形的催命符,只命人坑杀了她还算是便宜了那个老巫婆,真应该把她千刀万剐了。
“你说不是黑色禁蛊,你说驱邪,避瘟?”景帝的目光,令秦氏颤巍巍的低下头,景帝眼中的杀意翻涌,令她恐惧不已。
“大燕国后宫哪里需要驱邪、避瘟?!”景帝一声猛喝,秦氏大夫人被吓得浑身一抖,秦嫔,你好糊涂啊!
她在心中惨叫,真的不能善了了,不管是用巫蛊,还是真正的符录,秦氏都逃不脱了,因为这不是在说,秦氏认为后宫里污秽不堪,需要驱邪、避瘟吗?!
我不应该听你的话啊,秦嫔,你可坑了秦氏一门上下!
“秦氏一门不听禁令,滥用巫蛊,着即押赴秦氏男女,凡年满十五岁以上者,置午门斩首示众,十五岁以下者发配边关为奴,用不得赦免不得回京。秦嫔,在后宫不安守本分,着即赐死以儆效尤!”
景帝冷冰冰的下令,宣判了秦氏一门的死刑。秦氏的家奴涉嫌巫蛊的,和秦氏满门一同被斩,其余人等都被发回官卖,秦氏所有的财产、庄园,都被收归国库。
卢氏大夫人从头至尾,听到了涉嫌其中的秦氏的下场,初听到时,她心中乍惊乍喜,一喜秦氏被铲除,一惊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想法。
看看秦氏从前风光无限,而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卢氏大夫人不由的在心中念了一声佛,她向观世音菩萨祷祝着,卢氏千万要永葆富贵。
后宫的第二次巫蛊案就此落下一半的帷幕,牵涉其中的秦氏和秦嫔,需要付出身家性命为代价,从此后,秦氏就会彻底的没落,再也没有了几百年来的繁华。
当景帝赐死秦嫔的旨意下达到仪华宫时,秦嫔先是怔怔的跪着,然后她不相信的尖叫着,喊着,要面见景帝,说她是冤枉的,说一切都是魏嫔所策划,她被魏嫔给欺骗了,才会做出今日的错事。
“魏嫔,你这个大骗子,你欺骗了我,你出来,你滚出来!”秦嫔披头散发,大喊大叫着,被两个太监架住了胳膊。
在她面前摆着,白绫、鸩酒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前来传旨的太监,面无表情的看着哭喊挣扎不休的秦嫔。
“秦嫔娘娘,你不要再挣扎了,这是你应的的下场,在你私自滥用巫蛊时,就应该想到了。”传旨太监冷冷说着,看着哭泣挣扎的秦嫔:“陛下隆恩,留你一条全尸,你还不速速谢恩,自裁了事。”
“我不服,我不服,魏嫔,你滚出来!”秦氏依旧大吼着,她自认满腹的委屈,都是魏嫔的挑唆,才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却忘记了她心中原有的那份贪婪。
“秦嫔,你不服气又如何?”魏嫔站在窗前,听着从秦嫔处所里,传来的不甘心的嘶吼,还有一声声对她的叫骂。
“你说我骗了你,倘若你没有私心,又如何会被我欺骗,哼,说起来,也不过是你的私心在作祟罢了,你怨不得我……”
“还不快点把鸩酒倒进她的嘴里,她已然是无力回天了,还和她纠缠什么,快点动手!”传旨的大太监,对压制住秦嫔的太监说道。
于是,他们不再理睬秦嫔的挣扎,两人压制住秦嫔,一人掰开秦嫔的嘴,将那杯鸩酒倒进了秦嫔的嘴里,直到她全部咽下去,才放开了秦嫔。
秦嫔躺到在地上,大睁着双眼,看着看押她的太监们离开,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她不甘心,不甘心,魏嫔,魏嫔,我恨你,恨你!
在秦嫔逐渐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的走进来,在她面前蹲下来:“秦嫔,你不甘心是吗?”
“魏……嫔……”秦嫔抬手,猛地抓住魏嫔的手:“你这个大骗子!”
“哈哈,秦嫔,你说我是骗子,怎么不说你的私心,是你先想要让我做替罪羊,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还是要告诉你,让你能瞑目,推倒秦氏的最后一个人,不是我,是卢氏大夫人,就是她把所有的证据,带到陛下面前的。”魏嫔猛地挥开秦嫔的手,盈盈起身:“好了,该说的,我够告诉你了,秦嫔,看在我们都是陛下女人的份上,我祝你,黄泉路上你好走。”
说完,她就袅袅婷婷的离开了。
魏嫔,我诅咒你,卢嫔,我也诅咒你,魏氏和卢氏也会不得好下场的!秦嫔伸出手,疯狂在心中喊着,最终无力的垂下了手!
“魏嫔,为什么你要设计秦嫔。”魏嫔一走出去,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卢嫔,因为还没有完全退烧的原因,卢嫔的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绯红着。
她不赞成的看着魏嫔,目光里有着不理解,更多的是愤怒。
卢嫔原本在处所里休养,但是她听到了秦嫔的嘶吼,虽然她不想相信,但是卢嫔却无法忽略,之前魏嫔的种种举动。
魏嫔失去了龙嗣,会伤心,会崩溃,会想着要报复,这些都很正常,卢嫔都能理解,但是她想不到的是,魏嫔选择报复的对象,竟然会是秦嫔,这是为什么?!
“伤害你的是柳妃和贵妃,你为什么要陷害秦嫔,秦氏上上下下好几百口的性命,都毁在你的手里,魏嫔,你为什么会如此狠心。”
卢嫔指责着,为了魏嫔的无情。
“我狠心?”魏嫔冷笑:“不是我狠心,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卢嫔,你现在为了秦嫔而指责我,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秦嫔得逞了,今日交付满门性命的就是我,就是整个魏氏。”
卢嫔无语,或许魏嫔说得对,但是现在的受害者却是秦氏,是秦嫔。
“魏嫔,你好可怕,从今天起我们还是做陌路人吧。”卢嫔转身就要离开,她不会再同情魏嫔了,魏嫔已经用她的方式,发泄了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卢嫔,你也不要假好心了,你一味的指责我,秦氏并不是被我给毁了,毁了秦氏的是卢氏,听说是卢氏大夫人找到了证据,指证了秦嫔和秦氏的不轨。”
丢下这一番话,魏嫔施施然离开了,卢嫔,你要和我做陌路人,好啊,我本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朋友,在后宫中是没有朋友的,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相信后宫里有友情的存在。秦嫔已下黄泉,她还是继续等待景帝最后的旨意吧。刚才魏嫔能出来,就是用巫蛊案已落幕,秦氏和秦嫔被处置了,她即使有嫌疑,被洗清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才能让看押她的人,放她出去见秦嫔最后一面。
卢嫔呆呆的站着,看着魏嫔的背影,魏嫔在说什么,她说的不是真的,母亲不会纠缠到其中,她不是已经劝说过母亲,让卢氏避开这一次的巫蛊案吗?为什么,卢氏还要纠缠进来!
“娘娘。”远远站在一旁的宫女,看到卢嫔摇摇欲坠的身子,急急的冲过来,搀扶住了她。
卢嫔推开了宫女,她颤巍巍的,慢慢的移进秦嫔的处所。
秦嫔大睁着双眸,盯着前方,她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长长的指甲在地上抓出浅浅的划痕。
“秦嫔,你走好。”卢嫔说着,蹲身,想要给秦嫔合上双目,但是当她拿开手的时候,秦嫔的眼还是睁着的。
“你还在恨我,恨魏嫔吗,秦嫔,我只能说对不起。”在心中默默的说着,卢嫔放弃了让秦嫔瞑目的打算,带着仇恨的秦嫔,怎么会让她恨得人为她合上双眼呢。
“卢嫔娘娘,请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生病的人久留。”负责善后的嬷嬷们进来,催促道。
卢嫔起身,倒退着出去,秦嫔涉及到巫蛊案里,虽然陛下隆恩,留她一个全尸,但是秦嫔是不能被葬入皇家陵寝了。
天地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所。卢嫔心中竟然陡升,如此不吉利和茫茫然的念头。
踉踉跄跄的回到处所里,卢嫔就一头栽倒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