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的家离多利姐姐家的饭馆有点远,主要还是冒险者酒吧更接近康德北面的城门,这里更接近‘北之林海’。来往的冒险者不管是进入森林或者出来,都会在这边修整,让冒险者工会不得不把康德的分会建立在这一边。毕竟康德不算什么大城镇,分会不需要更大的地皮,小小一个酒馆地面积就足够应付了。
阿暮跟着多利一路七拐八拐,在北区的小巷子里走街串巷。若不是有多利这个熟人带路,阿暮相信,只有他自己的话很容易在这里面迷路,小巷的复杂和错乱和东区齐整成鲜明对比。一路过来阿暮对这个小镇又有了深一层的认识,比较东区的齐整和洁净,这里混乱肮脏。比之南区还不如。房屋狭小,少有两层以上的房屋。大部分的房屋哪怕是在白天,很多都是闭门不开的,少量开着的门也是男人们匆匆忙忙离开之后就会紧闭不开。
阿暮奇怪问过多利,得到的回答却是,康德原本的镇民是不住在北区这边的,太混乱,他们多是住在相对较好的南区。北区这边的旅馆和酒馆多是像多利这样的黑帮开设的,当然,冒险者酒馆除外。住在北区的住户基本上都是从西区搬过来的,少部分住户男主人是黑帮成员,每一条街道都会有一个或者两个黑帮在管理。之所以白天屋门紧闭是因为站街女郎们到了晚上才会出来迎客,白天是她们的休息时间。当然,说紧闭的房屋内都是站街女郎这是以偏概全,也有一部分是兼职,他们白天也有体面的工作。
说道这些住户时,多利还微挑眉头多阿暮挤眉弄眼说:“先生要是有意向,随意都能敲开这里的房门,年轻英俊的你可是这些娘们的抢手货。”
这也另类的说明,这里大多数住户其实都是穷人,对于当下的生活完全不能得到保证,男性往往是苦力,做着低薪酬且辛苦的工作。往往因为是孩子众多的家庭,抚养起来很困难。困难的不仅仅是这些,医疗,土地,教育;下级阶层在这个世界是很难享受到这种特权的,它们需要昂贵的报酬。就算是康德原住民,大部分人都没有土地。
很多人一生都在为刻利这个东西挥洒汗水和血泪,铸就上层们的奢靡和华丽。
越靠近镇中心,北区的秩序和清洁就越好,这样的现象在西区尤为明显。治安厅的卫兵们在中心街道来回巡视,这是他们除训练外每天的工作。像他们这样的工作薪酬其实不高,一周只有六到十刻铜之间。就阿暮了解的,埃辛柯特·恩格斯这个作为康德镇唯一所启蒙学校的唯一个老师,每月能领到的薪资为一面银,这是除康德镇帝国官方高级雇员外最高薪资。约十四刻铜往上,十七刻铜往下。面银与利金在帝国偶有涨跌,浮动大概同上。而,刻铜与刻利的兑换则一直都是稳定不变的。
一个普通四口之家,夫妻二人加上两个孩子,一周花销在没有肉食的情况下大概约为一百刻利到一刻铜。听说大部分人很难在自己家里添置除必要的食物和衣物外的东西,可想而知,一份普通工作并不能带来更多的财富用以稳定并不富裕的生活。
阿暮跟着多利穿个一条条小巷停在了一间小平房门前,左边有一个正开着得铁匠铺,锤子捶打金属得声音砰砰砰地响着,炭火火热的气息让炎炎烈日凭空热情了几分。
多利带着阿暮走了进去,一个干瘦的小伙在火炉边拉着风箱,呼哧呼哧的风把炉中的木炭吹的通红。
“嘿~科里,你这老酒鬼今天怎么倒是忙起来了?”
多利熟络的像正挥舞着锤子不断敲打一柄逐渐成型的长剑胚子科里招呼。
“啊,多利啊。今天是忙不完了,赌钱你去找你的几个伙计把。”
科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多利,又看了看多利身后的阿暮,手下不停挥舞着锤子。
“平时就数你这破铁匠最得清闲,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多利在里面寻了两把椅子,拉着阿暮一起坐下。
“最近不是来了不少生面孔嘛,前些天那些人进林海去了。把里面弄得沸沸扬扬,奥特他们都遭了殃,在里面碰上个大个的差点没回来。武器和防具都损坏的厉害,你要是找我赌钱,那得要过几天才行。”
似乎是觉得一边说话一边做事不够专心,科里放下锤子将胚子重新扔回了火炉里。
“这位先生有点面熟啊,你朋友?”
“哦~哦,差点忘了。这位是阿暮古·米特斯,你知道的,咱康德唯一的贵族。”
多利连忙介绍道。
“下午好,科里先生。”
阿暮起身站起来礼貌行礼。
“下午好,米特斯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身材高大壮硕的科里连忙回礼,头上长长的银丝滑落到眼帘将额头的皱纹层层掩盖。虽然面部皱纹和满头白发昭示着对面这位铁匠先生以不在青年,但是他高大健硕的身体散发着澎湃生机,很难想想这个人如今的年岁。
“不久前你不是收了一张面具吗,听说最近你想出手,正好阿暮兄弟有兴趣,我就带他来看看。你也别拿你那套糊弄人,给的合适,阿暮兄弟打算把它买下来。”
多利说出此行目的,顺带给科里提了个醒。
阿暮却是开了口:“先不忙说价钱,面具拿来我看看在说。”
虽然现在自己还算得上富裕,但也不是冤大头,有兴趣来看看也只是因为这个跟原主有一定的关系,才打算看看,下次若是撞上这伙人有个心理准备,至于准备什么,我也不知道。
“喏~这就是那个面具。”
刚开始听说有人要买走那件很难出手的面具科里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毕竟面银在帝国属于平民违禁金属,没有门路很难卖到好价钱。大多数冒险者个人或者团队或多或少都与领地内的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他们探索遗迹获得的财物就很难卖出高价。可一听对面的先生说话的态度,科里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阿暮心中此时的想法,这待人的态度自然就冷了几分。
看着老人科里翻箱倒柜的从一口漆黑箱子下面的坑洞里将一面只遮盖眼睛的半面面具掏出来递给自己,虽然对方态度不好,不过也是能理解一二的。阿暮接过面具,材质不用说,肯定是面银,这种金属在帝国很少流通,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东西还是蛮清晰的。
面具做工精细轻薄,表面有用刻刀雕刻的花朵,一朵花瓣鲜红蜡菊开放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惟妙惟肖。仅这一眼阿暮就知道,这个面具诚然就是原主父亲家族才有资格持有,蜡菊就是那个家族的徽记。
在帝国,每一个强盛的贵族家族都有属于他们的徽记,不会雷同,作为辉光女神后裔的帝国皇室,徽记自然是拥有雪白的花瓣和花蕊,在盛开时清香悠远,代表圣洁,美好的雪磷花。一个开放与辉光女神诞生时节地洁白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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