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大家都要离开祭祀台,打算今日求雨祭祀就此作罢时,忽风云突变,霎时天空乌云密布,****倾泻而来。
众人怔愣地看着这一切,所幸祭台建的大,众人皆在祭台之下躲雨,由于风实在大了些,时而有些碎雨飘落在部分人的裙边。
望着这瓢泼大雨,帝皇大喜,连呼,“帝师果真乃我西楚之福啊!”
闻言,众臣皆呼,“恭喜陛下!”
声音极大,在这瓢泼大雨中似微微有些沉重。
这一次的大雨刚好解了大旱,救了百姓。
见此,云梦落眸中寒冰微释,笑靥如花,灿若骄阳,是这****中唯一的光亮。
帝谨言的眼神一直搁放在她身上,未曾离去。
“唔……”
云梦落忽感胸口如同火烧一般燥热,滚烫,那样非常的温度伴随着越来越严重的针刺般的疼,突如其来的巨痛让她失去支撑力,身子若失去牵线的风筝般坠落。
帝谨言见此瞳孔紧缩,几乎是下意识跑去接住她。
云清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接住云梦落,看着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了几下,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压扎了一下,痛楚逐渐蔓延至全身,“落儿,你怎么了?”
帝谨言站在身后不远处,一双修长的手搁放在半空中,微有些僵硬,深蓝色的大袖轻纱在风中飘动。
云梦落张了张嘴,抬眸恰好望进帝谨言的眼里,他的眸中温柔中夹杂着心疼。
她勉勉强强扯了扯唇角,却忽感喉口一股腥甜涌上,接着,她的唇角细细溢出一道鲜红刺眼的痕迹,整个人失去意识。
见状,云清立马将她打捞而起,心中不自觉将今日的两件事连在一起,云清脸黑得像碳一般,儒雅的他已然消失不见,厉声道,“若是让我查出谁害的小女,我云清定让他付出代价!”
话落,他抱着昏迷不醒的云梦落跨进马车中,极速离去,车轱辘在雨中疾行,水花四溅。
望着迷蒙雨中渐行渐远的马车,帝皇的脸色渐染上几分阴郁。
“高升,去请太医为梦落丫头瞧瞧,再带些补品药材赏赐给她,让她好好养病,暂时不必上朝议事。”
帝皇望着迷蒙大雨,沉声道。
旁边的副总管高升颔首低眉,“谨遵陛下口谕,老奴这便去。”
……
云清抱着云梦落急急跨入府门,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去请大夫!要快!提都给本帝师提过来!听见没有!?”
婢子难得见儒雅温和的云清变得如此浑身戾气的模样,吓得连连应声。
白芷跟着跑了回来,云清见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微顿脚步,“你去换身衣服,今日这雨是停不了了,你带一把伞去接大少爷。”
白芷看了看云梦落,隐下心中担忧,颔首退下。
云清眉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愁和担忧。
云清疾步跨入房间以后,将云梦落轻轻托放在床上,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心脏像被人紧紧捏着一般,又疼又闷。
婢子刚刚走出府门,便遇见高升带着陈太医前来,连忙引进。
“老爷,高公公带着陈太医来了。”婢子恭声道。
话落,二人齐声道,“参见帝师!”
云清微微抬眸望着门口,心中宽慰许多,“免礼,有劳太医了!”
陈太医手提医药箱,摇了摇头,赶紧为云梦落看诊。
陈太医是太医院院使,医术精湛,有他在,云清心中的担心稍微少了些许。
“还请公公替臣叩谢陛下!”云清拱手道。
高升笑着摇了摇头,尖着嗓子道,“陛下宠爱云小姐,帝师不必客气!陛下还特命老奴带了补品过来,就在大厅中。”
“噢,对了,陛下说大小姐身子不好,这段时间便好好养病,待她好了再上朝议事。”
云清颔首,“多谢陛下体恤。”
高升笑了笑,将拂尘甩至臂弯,“那咱家便告辞了。”
云清点了点头,派婢子送他,转而看向床榻,看着爱女脸色越发苍白,不禁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云清却越来越不耐烦,坐立不安。
陈太医越诊,眉头皱得越发紧,“小姐这是患了心疾……依脉象来看,已经中毒两年……”
云清越听越茫然无措,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慌将他包围,心乱如麻,心如刀绞。
“两年……”云清呢喃着这两个字,瞳孔越发紧缩。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我身为父亲却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病了……”云清忽然情绪崩溃,无措地像个孩子。
陈太医起身,拱手道,“据脉象来看,大小姐确是被人暗中下药所致,如今毒已遍布全身,唯有心脏一处完好无损,若是再拖,等毒侵入心脏,当真便是没救了。”
“那请太医快快为小女写药方吧!”
陈太医摇了摇头,面对云清求救般的眼神,他心生愧疚,医者父母心,他却救不了这善良正直的一家人。
“在下听说时隔千年一现的愈心草已然长成,大小姐的病怕是唯此药可医,但……”陈太医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噤声。
云清却是急了,催促道,“但如何?请太医告知啊!”
“但愈心草生于极北极寒之地,雪山高处生有一群凶狠的雪狼,去的人,多数已然葬于此处。”陈太医语气沉重。
闻言,云清紧抿着唇,语气沉重,“那愈心草是何种模样?”
陈太医微微垂下眼帘,认真思虑道,“据古书记载,愈心草模样倒是与兰草无二差别,这是相对之下形态会小些,它生长与雪山悬崖峭壁处,微带点淡淡药香。”
云清闻言渐渐陷入沉思,陈太医继续道,“此病若是再拖,怕云小姐命休矣……”
“……”闻言,云清瞳孔紧缩,心脏骤疼,逐渐升起的一股惧怕,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让他毫无一点安全感。
云梦落悠悠转醒时,已然是夜间了,云清一直都坐在床边看着她。
面对他微湿的眸子,云梦落怔然,心脏迅速被害怕所灌满,她害怕爹爹知道她的病情,再次发生他命丧极寒之地的事情。
“爹爹……”
“嗯?累了吧,快休息!”云清见她作势要起身,连忙将她按下,轻掖被褥。
云梦落见他如此平静的模样,心中又打消了疑虑,难道爹爹并不知情?
但她已经当场吐血,爹爹不可能不知道。
云梦落面色平静,心中已然百转千回。
想到前世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她压根不知情…
思及此,云梦落猛的一抬头,一双水眸望进云清的眼睛里,那眸中闪烁些许泪光,他一定是想要自己去极寒之地!
云梦落越想越害怕,伸手一把抓紧父亲的手臂,纤小的手只抓住了三分之一,却足以让云清心中微有异样。
“爹!你是不是知道了?”云梦落瞪大眼睛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眸中一丝一毫的思绪。
云清很平静,“知道什么?”
“知道女儿身患心疾,知道极寒之地的愈心草,您是不是打算偷偷离开去那个地方!您告诉我!”云梦落情绪越来越激动,想到前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