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帝谨言得到消息,半个月后便是愈心草最为成熟之际。
为了治愈云梦落的心绞痛,帝谨言当即前往北寒之地。
北寒之地,顾名思义,就是位于极北,温度极致寒冷的地方。
愈心草迎寒而生,性质顽强,每一千年生一株。
模样状似兰花,颜色却更为深些,泛着淡淡清香。
因为它可治愈顽疾,起死回生,多年来被医者奉为圣品。
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但北寒之地地势险要,且堆积的雪常常会雪崩,因此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再者就是,愈心草是极寒之地的圣物,有雪狼守护,此狼凶狠矫健,拥有灵识。
来取愈心草,不仅要面临蚀骨的寒冷,还有雪崩之险,雪狼之祸。
帝谨言此番无疑是半步踏进了鬼门关,九死一生。
但他心中所念的都是云梦落。
帝师府
云梦落一觉醒来,一番梳洗下来清醒了许多,她眨巴着眼睛望着门外。
以往这个时候谨言已经来了,今日是怎么了?
“白芷,今日七殿下没有来吗?”
白芷轻应一声,“刚刚王府管家来说七殿下有要事在身,一个月后便回来了。”
云梦落微微垂眸,心中思绪万千。
一个月?
突然有要事?
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双眸子突的睁大,语气急促,“白芷,今日什么日子?”
白芷虽诧异万分,但还是立即答道,“小姐,今日十七。”
十七……十七……四月十七!
云梦落忽觉心中疼痛万分,不禁紧蹙眉头,柔夷紧捂胸口。
四月十七,是谨言去极寒之地的日子。
后面他会被帝羽截胡,然后九死一生!
不……她要救谨言!
思及此,她顾不得胸口如同快要绞碎般的疼痛,起身冲向外边。
她赤足白衣,不顾白芷的呼喊跑去七殿下府。
帝谨言是上国公主之子,地位特殊,早早便住在宫外,极致受宠,有了自己的府邸。
这些日子,帝谨言带她回过皇子府,故府中人都认识她。
“谨言呢?”她语气焦急,略带一丝哽咽。
守门人回道,“回小姐,殿下早些出去了,说是一个月以后回来,请小姐耐心等他回来。”
闻言,云梦落如同遭遇天打雷劈般,怔愣在原地,失了魂一般。
云梦泽听白芷说了以后,猜她应是来了帝谨言的王府,连忙骑马过来。
就在他下马那一刻,竟见云梦落那绝尘的身子若堕落的蝴蝶般坠了下去。
他连忙快步跑去接住她,眉头紧蹙,心中万分焦急。
看了一眼王府,云梦泽将云梦落打捞起,连忙抱回帝师府,快马加鞭,速度极快。
宫中
帝羽眸色诡谲多变,让人看不出他所想的是什么,“哦?谨言已经去了吗?”
纸鸢微微颔首,应道,“回殿下,确实,令盈盈传来的消息说七殿下已经启程前往极寒之地,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
帝羽敛眸勾唇,“前往极寒之地,少说来回也得一个月,他带下属了么?”
纸鸢摇了摇头,“未曾看见。”
“他还真是不怕路途遥远,事情多变啊!”此话寓意深长,纸鸢不由得垂眸深思一番。
“派暗卫中顶尖高手紧随其后,在入口等着,倘若他出来了,立马夺了愈心草送回!”
帝羽的一双眸子漾着势在必得,似乎他已经看见他将愈心草递给云梦落时,她那感恩戴德,芳心痴付的模样。
纸鸢只觉心头一紧,对帝羽的心狠感到心凉和后怕,“七殿下武功高强,怕是不行?”
帝羽不屑地轻哼一声,“此番危险重重,他若是真的能活着出来,怕是已经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力气抢夺?”
“可是……”纸鸢似乎还想说什么。
却遭帝羽一声冷喝,“纸鸢,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妻子!”
闻言,纸鸢一怔,眸光当即暗淡下来,像个木偶般应了一声。
“落落……对不起啊,我,我没办法回来了……”帝谨言满身是血,眸中泛着泪光望着云梦落。
云梦落站在他眼前,泪如雨下,却无法近他身半步,仿佛脚下被粘住。
“不,谨言,我还要嫁给你,你不要死啊!”
可是,帝谨言却渐渐消失不见……
“谨言!”
云梦落突然喊了一声,缓缓醒过来。
云梦泽被她吓了一跳,见她苏醒,心中欢喜,连忙将她扶起来,柔声道,“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这些庸医,居然查不出你为什么昏迷不醒。”
云梦落眼角还有残留泪痕,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谨言……”
云梦泽回望着身后的云清,哀叹一声,“谨言会回来的,别想了,落儿。”
云梦落终于回过神来,哽咽着说,“哥,我梦见谨言满身是血,我好害怕……”
云梦泽吐出一口浊气,将她轻揽入怀,“没事的,谨言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乖……”
云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转过身离去。
他当真未曾想到,堂堂七皇子不是为了权势,却愿意为一个女子付出到这样一个地步……
云梦泽也不清楚帝谨言为何突然消失,但依他的了解,谨言应该是又很重要的事情,来不及告诉他,若是少年知道,又该如何为他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半个月后
帝谨言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中宽慰许多,疲惫一扫而尽。
只要他找到愈心草,落儿就有救了。
想到这,他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拉紧了衣襟后,缓缓走进雪中。
一步一步缓慢前行,步伐却重如千斤。
帝师府
白芷缓缓走近,见云梦落一如既往,双目无神的模样,轻声道,“小姐,四殿下来了。”
云梦落闻言回过神来,想到谨言如今生死未卜都是因为这个帝羽,心中不免怒火中烧,她紧握着拳,强忍怒意,“告诉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白芷:“……”
“可是小姐,四殿下指名道姓要见小姐啊!帝师和大少爷已经在大厅侯着了。”
闻言,云梦落心生不耐,从心底滋生出的厌恶逐渐弥漫。
“闲得慌!”话音刚落,便见她抬腿走了出去,那气势似要将帝羽丢了出去。
白芷:“……”
白芷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只觉小姐醒来后只对七殿下格外温柔,而四殿下则是格外厌恶。
这样的反差突然倒过来,倒是还有些不适应。
帝羽坐在大厅上座,轻品着茶,时不时地看着门口。
良久,终于看见那个清冷的身影,不自觉,他便定了神。
她的出现永远是最璀璨夺目的,那份清冷不染俗尘的气质是别家女子永远也比不上的。
她的绝色是世间人难以比较,再加上她身世显赫,叫帝羽如何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