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父听了他的话自然又是震惊又是高兴,可又不免担心皇上只是说说而已,但不管怎么样,皇上能说出这样的话,是霄儿的福气,他心里对风九霄的歉疚也小了一些。
风九霄也有些小小感动,朝慕容锐看去,嘴上却仍然死鸭子嘴硬地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是不是对每个嫔妃都说过这样的话。”
慕容锐见她不信,立即着急起来,这可是他说得最认真的一句话了,就连忙解释道:“朕发誓,朕绝对没有跟别的嫔妃说过这种话,霄儿,朕说过要立为皇后,以前时机未到……”
“皇上,霄儿还年幼,担任不了皇后的职责……”未等风九霄开口,风延廷就挡下了他的话,这亦是他内心所想,风九霄这样大大咧咧,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在宫中的日子本来就难度,若是成为了皇后,一定有更多的人抓着她的一言一行,让她无法自由。
慕容锐觉得奇怪,继而看向风延廷:“霄儿一直都很懂事,为人处事也皆被人称赞,太后也喜欢她,封为皇后又有什么不好?”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无法独宠她一人已经让他内心愧疚得要命,现在她生了皇子,理应给她最好的位份,让她在宫中不被人欺负才对。
风九霄优哉游哉地吃着美味佳肴,喝着浓香美酒,听着慕容锐与父亲的谈话,突然觉得幸福无比。
原本她是对皇后这个位置不屑一顾的,但她在宫中呆了那么久,也明白了地位的重要,只有往上爬,靠着自己的身份才不会总是被人欺负,尽管她也一直都没有被欺负过。
皇后的位置总是能够令人开心的。
风延廷仍然坚持不必让她当皇后的念头,但慕容锐的注意却已定,说择日便跟太后提出这个要求,请她帮忙加持。
用完午膳,几人坐在院内赏了一会儿月,便各自散去,慕容锐也被风九霄赶去了承露宫,因为她还要研究如何拿缺乏的材料制作时钟,慕容锐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想到似乎是真的多日都没有去到承露宫了,雨嫔为他生了皇子,他再不去亦是说不过去,因此当下就过去了。
风九霄研究到很晚才去休息,基本的轮廓已经完成,只剩下最重要的一个电板部分。那洋钟就被她胡乱放在房间的圆桌上。
半夜时分,夜深人静,整个降霜宫都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时不时有一阵微风吹过,也不过是发出阵阵的窸窣声音,很快散去,又恢复宁静。
这时,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人飞跃在降霜宫的城墙之上,纵身一跃,便跃进了降霜宫的院内,那人身轻如燕,头上戴着黑色头套,脸上戴着面罩,只留一双锐利的眸警惕地看着四周。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他掏出从怀中掏出地图看了一眼,确定了风九霄的房间是略靠近左边的这一间,踮手踮脚地走了进去,贴着耳朵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便又从怀里拿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管子,插进窗纸,将管子里的气体吹了进去。
看着烟雾渐渐消散,那人轻轻地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洋钟,眼神立即放光,静悄悄地走过去,伸手就想拿洋钟,这时就感觉到一根匕首冷冷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你是什么人?在本宫宫里偷东西?”风九霄真是郁闷,她不过是出去行个方便,回头来就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她的宫里偷东西,偷的还是这口洋钟,被他偷走了那她岂不是只能半途而废了?
那人没有开口,只慢慢地放开了手,想要转过头去看她,这时,风九霄立即大吼:“不许转身!”
谁知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听她的,直接转过了身,一双饶有兴趣的目光上下盯着她看。
风九霄只穿着近乎透明的睡衣,刚才出去又被几滴雨点给险些湿身,现在被他这样盯着一看,脸下意识地一红,一只手护着胸部,一边大声嚷嚷:“你到底是谁?信不信本宫弄死你?”
那人环抱着胸,探过身对风九霄说:“不如,你来试试,能不能抓到我?”
这简直是在挑衅她!风九霄恼羞成怒,立即拿起匕首朝他刺去,那人却灵活地一躲,简直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跑出了门外,风九霄不禁愕然,这……这是带了闪现吗?也跑得太快了点吧!
回头再一看那洋钟,竟然还在那里,她一阵欣喜,连忙走出去追那人,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而院子中央的一棵树干上却用匕首钉着一张纸,她走过去撕下那张纸,发现上面是他的留言:“后会有期。”
风九霄又奇怪又气愤,奇怪的是那人的速度怎么会那么快,气愤的是她竟然没有抓到那个小偷,这不就给了小偷有机可乘的机会了吗?可恶!
回到房间,风九霄找出十把锁,将房门从里面锁得牢牢实实,又将洋钟放在床上抱在怀里,这才睡了过去。
由于半夜里的这出闹剧耽误了风九霄睡觉,因此第二天早晨她很晚才起来,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大到近在耳膜,她终于无奈地起了床,却不见玲儿和晚晚在外头伺候,敲门声却一直连绵不绝。
“怎么不进来?”风九霄郁闷地坐了起来,抓了抓凌乱的长发。
“娘娘,您是不是锁了门?奴婢们进不去……”外头传来玲儿与晚晚焦急又无辜的声音。
风九霄这才想起,半夜里她的确是气急败坏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安上了好几把锁。但当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面前时,才发现锁上的钥匙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找遍了整个房间,她也找不到钥匙。
奇怪,难道昨天她上锁的时候就没有钥匙?
又找了一圈儿,风九霄确定没有钥匙,她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对外头喊:“玲儿,半个时辰后你去叫人来砸门,本宫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钥匙找不到了。”
外面寂静了片刻,玲儿咳嗽了一声,抑制住强烈的笑意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就去……”
“不要马上,本宫还没换衣服!”风九霄急忙走到床边拿过衣服套在身上,穿戴整齐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头。
平时都是丫鬟们给她梳头,那复杂的发髻是如何在她的头上形成,她也从来没有研究过,将齐腰长发梳直在身后,风九霄看见自己清汤挂面的素人脸庞,在漆黑的长发映衬之下更显美丽,便情不自禁地自恋起来,她怎么会这么美丽呢?美丽得这样浑然天成,不施粉黛仍然这样惊艳,怪不得慕容锐会喜欢她。
当她的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冒进脑子里后,她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悲哀。慕容锐爱她的原因,是因为这张脸?她不相信,却也不太敢确认。
最后甩了甩头,什么都不去想。
没过多久玲儿便带着人来开门,开锁匠在忙碌了许久之后,终于将门锯开,风九霄再一次重见了天日。
当开锁匠看见十把锁牢牢地锁在门上时,脸都黑了,毕恭毕敬地对风九霄说:“贵妃娘娘,这门是不能够用的了,再换一扇门吧。”
“本宫知道。”她郁闷地点点头,大概是因为昨晚实在太困,也没有检查到底有没有钥匙,就直接锁上去了。
玲儿在收拾过她凌乱的房间后,便又去请工匠坊的工人来为她重新制作一扇门,风九霄则坐在清晨凉爽的院内,抱着刚刚吃饱了奶的南南玩耍。
也不知慕容墨是哪里得知的消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看着她就一通大笑。
“你笑什么?你就不会做犯二的事吗?”风九霄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的旁白是:更何况,这件犯二的事还是有情可原的,若不是被那个小偷给气了一通,她是绝对不可能失理智的。
她无法想象那小偷的速度有多快,一眨眼的功夫?不,她几乎连眨眼都没有,那人就跑了出去,又不知是有遁地术还是隐形术,凭空就消失了。
“昨晚我似乎听见你宫里有什么动静,是怎么回事?”不顾风九霄的冷笑,慕容墨好奇地问道。
昨晚他无事夜游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跳上降霜宫的城墙一看,却只看见了飞奔远去的黑影,再看就看见风九霄走进了房门,重重地锁上了门,他也只好悻悻地回宫。
风九霄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慕容墨,他听完之后哗然:“你宫里出小偷了?”
“对,还是个速度特别快的小偷,可让我奇怪的是,他昨天本来可以偷走我的洋钟的,但是却没有动手,被我发现之后就离开了。”风九霄郁闷地呼出一口气,难道那个小偷还有偷德?被主人发现之后就不会再偷窃?这也太搞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