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云离了邹应龙家,悄悄回客栈取了盘缠和少许必用物品,便即连夜赶路,为了行动方便,他也不骑马了,在办某些事的时候,马匹反会成为一种累赘。
陈浩云离了京城向北行去,一路暗中打听俺答汗军队的所在,为了隐藏身份武功,他也不穿白衣了,只穿一身破烂衣裳,脸上还涂了从药仙处得来的易容丹,看去黄不溜秋的,活似个病鬼。白天有人时也不敢施展惊世骇俗的轻功飞行,怕惹人注意和惊吓着百姓,只在晚上和白天无人时才施展轻功。
这日,正行走在一片草原上。草原上的景色上与中原名山大川大为不同,但见到处绿草青青,绿油油的无边无际,而鲜花朵朵,点缀其间,更添美丽妩媚风情。
清风吹过,阵阵花草香味扑面而来,令人顿觉心旷神怡。天上白云飘絮,草原上牛羊吃草,马儿嬉戏,好一派域外风光!
陈浩云几曾得见如此风景?躺倒在柔软如绵的草原上,尽情地吮吸带着花草清香的空气,不觉醺醺欲醉,把眼一闭,舌尖舔着唇边柔柔小草,暂把红尘俗事抛却了。啊,好惬意,好舒服!
陈浩云躺倒在草原上,正自醺然欲睡,忽听一阵马蹄声杂沓而来,还听得有人呼喝道:“看,那边躺着个人呢,咱们过去看看。”
另一个人道:“看什么看?死人没见过吗?”
先前那人又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死人?没准是个活人呢?”
另一个人又道:“什么活人?明明是个死人,你没见他一动不动的吗?死人活人都分不清,真是的!”
正在那两人争吵不休时,只听一个粗嗓门的喝道:“你们吵什么吵?过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吗?不管死人活人,若他身上有好东西咱都要捞他一把。”
那二人跟着道:“对对对,疙瘩头说得有理,咱哥们好久没得外快捞了,就是死人咱也要搜他一搜,刮他一层油!”
“哈哈,对喽,刮油水去!”那几个人抽着马鞭叫喊着,驰马赶了过来,陈浩云半眯着眼从草缝中看去,原来是三个腰挎牛角弯刀的蒙古骑兵。
这三个蒙古兵骑术好俊,并排冲到陈浩云身前五尺处时突地一勒缰绳,三匹马同发一声长鸣,一下人立而起,竟齐刷刷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勒住缰绳后,那三人同时飞身下马,一起蹲下身来,正想看看是死人还是活人?陈浩云却突然坐了起来,倒把三名蒙古兵吓了一跳,妈呀一声向后翻倒。
一名大胡子兵跳起来骂道:“你个臭小子,老子以为你死了,却把大爷吓一跳,看我不抽死你!”
说着啪的一马鞭抽来,陈浩云一把抓住,用力一拽,登时将他拽得摔了个狗啃屎!那大胡子脾气也真暴躁,翻身跳起喝道:“呵,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是个武林好手!哼,一看你就不是我们蒙古人,说,跑到这来干什么?是不是做奸细刺探军情来的?”喝着又自挥鞭抽来,另两人也吆喝着帮忙抽打。
陈浩云最是痛恨这些欺凌百姓掠人钱财的蒙古兵,正想好好惩治他们一番,听到这大胡子的话后心中一惊,心说:“对呀,切不可滥用武功引起敌人怀疑,让他们知道我是来刺探军情搜集证据的就不好了!唉,反正这皮鞭也伤不了我,就让他打几鞭又如何?”
想到这,一边用手护住头顶,一边伸手到处乱抓,口里叫道:“唉哟唉哟,打死人了,长官为什么无缘无故抽打小民?”
看到陈浩云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名瘦小骑兵笑骂道:“妈的,你个大胡子,一个南蛮小叫化也说是什么武林好手什么探子,我看你是草木皆兵了吧?仇鸾大将军咱都不怕他,还怕个小叫化?哈哈,可笑!”
另一个粗壮墩实的蒙古兵道:“不管他是奸细还是叫化,咱都要搜他一搜,看看有没有银子或什么值钱东西,今天还没发市呢,怎能空手而回?”
陈浩云装熊装到底,况且包袱中还有夜行衣等物件,敌人看到定会把他当奸细,是以不能让他们搜看,于是哧溜窜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唉呀,不得了啦,官兵抢人了,官兵杀人了!”
喊着向着蒙古兵刚才过来的方向跑去,虽是跑得歪歪扭扭的,却也跑得飞快,烂衣裳随风飘摆,十足个乞丐疯跑的样子。
那大胡子笑道:“这小子跑得挺快的,难怪是个化子,走,追他去,没钱耍耍化子开心也好。”
话犹未了,已飞身上马追了过去,那二人也上马跟着嘻嘻哈哈追来,马鞭甩得震天价响。
陈浩云虽然跑得快,但也不好展露武功,不一会还是让那三人催马赶上了,挥着鞭子漫天打来,陈浩云只得兜兜转转绕圈子,不给他们打着,哇呀呀怪叫怪跳,引得那三人停马大笑时,才又向前跑。
那三人笑了一阵,又再赶来,如此这般,陈浩云渐渐火起,正想结果了他们,忽听前边有个女子声音喝道:“你们这些混蛋,又在欺负老百姓,让本姑娘教训教训你们!”随着喝声,两匹骏马如飞驰来,马上坐着两位蒙古少女。
那三名蒙兵骑兵循声一看,刚才对待陈浩云还凶神恶煞的,一看之下立时慌了神,那大胡子说道:“妈的不好,母夜叉来了,快跑!”说着拨转马头,向西南方向逃去。
陈浩云听说是母夜叉来了,心中一惊,心说母夜叉罗海花怎会跑到这草原来?这些蒙古兵又怎会认识她呢?正自想着,那两匹马己到面前。
陈浩云一看,吃惊更甚,这哪是什么母夜叉?分明是两个年轻貌美的蒙古少女,而且这两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过两次见面情缘的萨仁高娃和萨日朗花!心说这么美貌的两个姑娘,那三个蒙古兵干嘛叫她们做母夜叉呢?就象杨师兄说的:吃斋妖怪!
陈浩云心中大喜,正想与她们相认,突又想起在峡谷中那晚萨仁高娃对他的火热情怀来,还有萨日朗花虔诚的仰慕目光,心中一惊,心说还是不与她们相认的好,我心中只有丽丽一人,已是辜负了萍儿的一片柔情,又岂能再沾惹其她女子,害得她们空自相思呢?
再说了,若与她们相认,她们要是问起我因何到此,我又该如何作答呢?但是,不认的话,好象又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她们会认出我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