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所困惑的莫易内心在不停地告诉他,夏芷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白素锦的替代品了,素锦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执念,而夏芷,那个曾经真正走进自己内心的女孩,比起那个活在记忆中的人更加真实。可是简单的话语对于此时的莫易来说,根本无法说出来,他的自尊战胜了他。
“不要逼我……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先离开一下好吗?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莫易闭着眼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曾经执着追求的东西。
“时间,哈……”眼泪随着带着哭泣的微笑落下,夏芷将长发理到耳后,小巧的脸蛋充满了伤感,“为什么?对于你来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你连这个问题都需要回避吗?”
夏芷的追问让莫易无法再忍受那种内心带来的折磨,他转身将夏芷扑倒,如发狂一般说道:“我求你,不要逼我了。”夏芷冷冷地望着莫易,此时她觉得答案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从疯狂中清醒的莫易,看着夏芷冰冷的眼神中全是失望,他焦急地将夏芷从地上拉起来,而夏芷使劲将莫易的手甩开。
黑暗中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这冬季的雨冰冷刺骨,而对于夏芷来说这天空的雨好似能够穿透人心,心中憋闷的感觉让她穿过竹林的每一步都变得如此艰难。
往事一幕幕,全部在这竹林小路上回放。这夜黑得如此深沉而沉重。
所有的伤痛涌上心头,自从得知父亲在南海出事那天过后,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莫易那冰冷不知所措的眼神让夏芷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前行,她蹲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抱着头将所有的痛苦全部发泄了出来。
不知道就这样抽泣了多久,已经无法感受到内心的那种阵阵抽痛,夏芷全身湿透,几乎是瘫软在路上,全身上下早已被雨水打湿。
为什么?她心里不断追问着,为什么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替代品,而现在当这个替代品没有了价值,就什么也不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竹林小路的前方一个黑影急匆匆地走来。当走近,魏落已经顾不得手中的雨伞了,她快步上前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夏芷抱住,眼泪刷得落了下来。
“怎么这么傻?”魏落摸着夏芷全身滚烫,此时还在瑟瑟发抖,眼泪不断地滴落。
“为什么……现在连替代品都不是了。”夏芷微弱的声音充满了怨恨。
魏落看着虚弱的夏芷,心里一酸,此时真的好想冲上去将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揪出来一阵痛扁。
准备入睡的魏落忽然接到莫易冷冰冰的电话。
“夏芷在山上,快来接她。”莫易没有给魏落说话的机会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当她到达这里的时候,看着瘫软在雨水中任由雨水敲打的夏芷时心中酸溜溜的,从认识夏芷以来,她一直都是一个外表很坚强,安静认真的女孩子,心里时时刻刻关心别人,总是害怕让别人难过,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受伤。看吧,现在终于轮到夏芷自己了。
魏落使劲将夏芷搂了起来,迷糊中的夏芷一路上都像是在追问什么,其实魏落心里也明白,莫易对于费昂娜说出的真像是无法接受的,而对于夏芷来说,她曾经不敢接收莫易的感情,其中很大的原因是无法接受莫易靠近她是因为她的前世是她的妻子,而不是现在这个有自己感觉的夏芷。
现在所有真相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莫易需要时间去整理他多年了的执着,而夏芷心里却是害怕的。她日日夜夜不敢接受的东西真的来了,莫易因为她的长相而接近她,她也曾害怕过,如果她不是白素锦了,莫易还会爱她吗?可是事实将他们之间的信任打破,夏芷一直害怕的东西还是将她压垮了。
第二天夏芷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
梦中她站在高耸的悬崖边,崖下是漆黑一片。她穿着黑色的礼服,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而身后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息过。全部都是可怕的诅咒。
她捂着耳朵不去听那些声音,可是那些鬼魅的喃语好似全部出于她的内心。
忽然一双手冰冷地搭在夏芷的肩膀上,一直将她使劲向那无尽的、黑暗的深渊中推去,夏芷摇着头,头上的黑发被寒风吹得到处飘飞,深红的红唇在寒风中凌冽。但是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阻挡那种将她推向深渊的力量。
她的脚尖已经立在悬崖边,身后的双手却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身,莫易俊俏的脸上一阵笑,他抬手,如一片黑色的羽毛般她落入那万丈深渊……
魏落抱着瑟瑟发抖的夏芷,一整夜夏芷高烧不退,还全身不断地发抖,吓得夏芷母亲气都不敢喘地忙上忙下。终于接近黎明的时候,她终于好点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魏落温柔地问道,夏芷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下子扑到魏落的怀中:“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魏落也将夏芷抱得更紧了,昨晚确实将她吓得半死。
“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拿。”
夏芷摇摇头,抱着魏落,刚才的噩梦在窗外的暖暖阳光下逐渐被驱散了,此时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躺在魏落的怀里享受这清晨。
“不要动,就这样,多美好啊,我的生活本应该像这样的,简单,宁静。”
魏落也将头埋入夏芷的长发中,是啊,她们的生活本应该这样简单的。
可是当踏进这生活的河流之后,很多的烦恼都是避免不了的。
当费昂娜说出真正重生的人时,罗章焦急的眼神早就将他出卖了。
在罗章送魏落回家的路上,罗章几乎都在打电话,而其中所有的内容都是关于如何保护安朵不让她受伤的布置。他嘴上说着,他曾经答应过陈局长不能让安朵有事,但是他担心皱眉的模样让魏落心里不免产生了很多奇怪的感觉。
而此时,还有更加严峻的事摆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你的品味越来越低了,这么简陋的房子你也住得下去。”
当费昂娜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时,止戈悠闲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费昂娜所住的酒店位于三楼,楼下有一个游泳池,晚上将外面的光亮波光粼粼地透射进来。窗边还有几颗棕榈树,叶子在黑夜中摇摆,使得黑暗中止戈的身上被微光照得一闪一闪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费昂娜看着微光中止戈悠然地抽着烟,坐在阳台旁的微光中,烟雾缭绕,在这初冬的夜里,费昂娜的戒心也开始慢慢放下。
“回来才发现自己还是无处可去,于是就想到你了。”止戈仍然静静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而进屋的费昂娜也没有开灯,将外套脱下放在衣架上。
“宋清,这么久不见你的礼仪呢?”止戈挑逗地说道。
而费昂娜的声音却是冷冷的:“叫我费昂娜,那个名字不是早就被你扼杀了么?”
一股玩味的微笑浮在止戈的嘴角,只是黑暗中费昂娜没有察觉到。
对于费昂娜来说止戈给他的只剩下畏惧与憎恨了。当初她还是申国公主的时候,止戈只是张丽华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刚开始的时候止戈对费昂娜很好,什么都依着她,就像猎取猎物一般,用诱饵不断引诱,最后就是致命一击。而费昂娜也曾沉沦在止戈的残暴的爱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