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出来的一瞬间,他立刻从痛苦中抽离出来,希望医生带来一个好消息。只不过医生摇头的那一瞬间他彻底地崩溃了。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自责和痛苦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那晚江喻疏彻底从罗明的生活中离开了,他在医院冷清的走廊坐了一夜,第二天眼睛里全是血丝,整整一夜他都没有闭眼,同时他也害怕去见那个孩子,害怕自己忍不住。脑海中将和江喻疏在一起的画面全部想了一遍。
师兄弟们的安慰他一句也没有听见。
那天师傅欧阳恺也来了,发生这样的悲剧他也无赖,很多时候人生的痛苦往往自己制造的要让自己释怀是不可能的。
那天欧阳恺看着魂不守舍的罗明,在他身旁说道:“有的事发生了就无法挽回,如果你执意要在自己的漩涡里不肯出来,为师也帮不了你。”
自此之后罗明在良心的谴责下一直活在仇恨和悔恨之中,但是更多的是恨自己。直到后来他知道费昂娜和江子卫将欧阳恺杀害之后彻底崩溃,而选择放弃驱魔者的身份。
“罗大哥,你要去哪儿?”魏落伸了个懒腰从办公室里出来,看了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罗章笑着说道:“怎么,可以和我说话了?”
魏落眯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说道:“我什么时候不肯和你说话了?”
罗章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好吧,今天下午魏老和我父亲还要继续审问江子卫,我这去帮他们准备资料。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回家休息吧!”
“怎么样,问道费昂娜的下落了吗?”
罗章摇摇头说道:“魏老根本不许我们进去,审问之后的情况他们也没有透露,看来审问的效果应该不好,还有,很多事都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也不好意思问。”
魏落点了点头。
罗章将一叠资料放在地下室里,而此刻江子卫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
正当罗章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你就是罗明的儿子?”
罗章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江子卫没有说话。
江子卫继续说道:“嗯,是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不知道性格是否也像呢?”罗章走近狠狠地盯着江子卫。
他忽然笑着说道:“看来没有遗传你父亲懦弱的能耐。”罗章冷冷地说道:“他不是懦弱。”
“哈哈,他自责了几十年从来不敢认真去面对,还不是懦弱。最懦弱的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如果不是费昂娜,那些事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你和你父亲一样那种不负责任的性格还真像,将自己的过错甩得一干二净而将一切推给一个女人。”
罗章也不想再和江子卫胡扯些什么,准备离开。
“你不觉得罗明就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承担的胆小鬼吗,他根本就不是男人,也许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爱过江喻疏,他变成费昂娜的走狗也是他心甘情愿不是吗,哈哈……你们就是不敢承认,一直都是你们沉迷在欲望之中不可自拔……”
罗章转身将桃木的匕首鞥在江子卫的胸口上:“不要说了,你信不信……”江子卫笑着快速地将罗章推开,匕首掉了下来,但是他立马被铁链拉了回去,面目狰狞。
“就凭你!哈哈。”
罗章站起来正准备进行攻击的时候,魏落拦住了他。
“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你,不要上当。我爷爷他们已经到了,走吧。”
罗章恶狠狠地盯着江子卫满脸愤怒。拍了拍衣服站起来和魏落离开了。
天台上,魏落递过一杯咖啡。脸上使劲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哈哈,罗大哥你知道吗,小张有女朋友了,那天带到警局,还蛮漂亮的。”
微风吹去罗章的衣衫。他静静地说道:“我以为我不会被他的话激怒,但当听到他讽刺父亲的时候却忍无可忍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恨他,没想到最后还是我无法释怀。”
魏落也沉默了,和罗章一起趴在栏杆上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有的时候我们最无法忘怀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魏落喝了一口咖啡,微风吹起她的黑色短发,她哆嗦了一下。罗章望了望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魏落的身上说:“最近变得越来越冷了,注意多加衣裳,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
就在罗章转身的时候,顺着风的方向魏落轻轻地说道:“罗大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接受吗?”这时头顶一架飞机飞过,巨大的声响将魏落的声音淹没了。她不知道罗章是否听见了。只见他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忽然一种尴尬让魏落快速地从他身旁跑过,快速地下了楼。
罗章独自站在天台任由逐渐变得强烈的风吹打着。
也许他没有听见吧。
地下室里魏江洺和罗明已经到了,江子卫也睁开眼睛悠闲地看着他们。
“你们不觉得我们一直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回忆过去太无聊了吗?”
魏江洺也笑着说道:“我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一直在这里享受。”
“哈哈,师兄还是你狠,再怎么样我们师兄情义那么多年,你们是否应该给我找个干净的旅馆,我们慢慢叙嘛。”
魏江洺笑着说道:“兄弟情义,这两个词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当你能忍心将师傅残忍杀害的时候,难道也想过什么兄弟情义?”
江子卫已经失去了耐性,他大声地吼道:“师傅不是我杀的,你们聋了吗?”
魏江洺也站了起来。
“你还要怎么狡辩,你把自己变成恶魔,把自己的生活毁了还不够?”
铁链在墙壁上不断地摩擦江子卫忽然变得面目狰狞。
“说了不是我,啊——”忽然墙壁上的一根铁链被江子卫挣脱了,由于他本来就很虚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铁链因为过度用力已经部分嵌入他的血肉当中,鲜血一滴一滴地流在地上。
“老三,快停下,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