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军队,个个都是人精,就算他做将军时上天入地,也很难逃过她们的侦查,更不要说,他现在用的还是安朔的身体。
若不是有她示意,他以为他能畅通无阻地见到月澜清。
傅闫安紧抿着薄唇,思绪乱成一团,袖中手指下意识攥紧,捏的指节泛白。
“其实秘密一个人扛挺累的。”
其实她隐约有个猜想,原本并不打算开副本的,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副本不开是不行了。
房间里瞬间陷入安静,银针落地可闻声,仿佛空气都被凝结。
“我……”傅闫安张了张唇,杳然无声。
辛宁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不出声催促。
“若我不是安朔……陛下会喜欢我吗?”
在她眼中,所认识所熟悉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为她挡了一箭的凤君安朔吧?
哪儿会是什么敌国将军。
“那你是谁?”
“我叫......傅闫安。”
“燕国,傅将军?”这是个肯定句,“可是据朕的消息,燕国的傅将军可是还活的好好的呢。”
“陛下,”他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抱住女子,枕在她的颈窝。
“臣说的都是实话。”活着的那个傅将军,本来应该在这具身体里的。
“嗯。”
“陛下没什么要说的吗?”
“朕知道。”辛宁顺势拉开他。
傅闫安哑然失笑,也是,她这么敏锐。
“月澜清也知道?”
“他...应该知道,在附身在这具身体上之前,臣已经重生过一次。”他以为是上天眷顾他。
“这一世发生的事情,和上一世有些偏差。”
上一世越国的确攻打过燕国,不过那时候他年关回国,发现了慕容卿是齐国太子,并禀告给了燕帝,最终害了傅氏一族。
他被贬边疆,慕容卿基本已经把持了所有朝政。
那时候,越国的进攻才开始,接近夏天。
这一世越国的进攻在上一世年关以前就开始了,他没来得及回朝。
慕容卿也还没有完全把持朝政,傅家暂时还是安全的。
“直到上一次月澜清自己透露,臣才想着去夜探营帐。”
“月澜清想让臣暗害陛下,臣没同意,所以……”
傅闫安说着,在女子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一道戾芒。
“所以你就起杀心了?”
“嗯......”
辛宁沉吟片刻,伸手捏住男子因为低头露在衣襟外面的后颈。
“放心,这件事,朕不会让别人知道。”
“陛下……陛下不怪臣占了凤君的身体?”他有些讶异。
“这也不是你能主导的,安朔不也活的挺好。”
“可是......安朔还救过陛下一命。”
“嗯,所以朕很感激他,保了他九族。”
镇国将军和镇远将军一样,是她母皇那个时代的大将。
只可惜,镇国将军拥有的多了,却不知道满足了。
野心太大容易让人膨胀。
暗箭虽然不是他放的,但是他放任的,安朔挡的那一箭,有几分是为了她,几分是为了他自己,那谁知道呢。
鬼扯的什么情深义重,都是政治联姻,谁演的过谁呀。
他救千秋一命,她也承这个情,赐镇国将军一个侯爵位,让他回家养老去了。
也不算欠他什么。
不得不说,安朔是个聪明人,有理想有抱负。
最重要的是看得清局势,现在的明白人不多了。
而且也还有野心。
她其实背地里觉得千秋后来沉迷美色,就有他的功劳。
可惜没找着证据。
“陛下就不怕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辛宁,“怕啊,所以......”朕一直让暗卫监视着你呢。
【我求你了,你可闭嘴吧!】
“......傅家百口人的性命在我手上呢,当然也在你手上。”她说的异常诚恳,轻描淡写。
傅闫安却又一瞬间感觉遍体生寒。
她果然......早就知道。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呢?!
“还好吧,多手准备,避免失误。”
【呵呵哒。】死吧辣鸡!
傅闫安脸色有些惨白,“陛下就没信过臣是吗?”
“信不信任是相互的。”你也没信过我呀,小公子。
“臣誓死效忠陛下。”
“我信你。”辛宁笑笑,“傅家那边的人,其实也是一种保护,防着慕容卿对他们下手。”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说特别虚情假意而且虚伪,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
“嗯,臣知晓。”傅闫安淡声回应,只是信了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本来也没打算杀那么些人的?】辛宁关着那些人本来是想威胁傅闫安不要轻举妄动,顺便帮反派一个忙刷一下好感度的。
杀了他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平白增加孽障,身在曹营心在汉,杀再多的人,你还能动摇人家的心不成。
辛宁扶额轻笑,“那可说不准。”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翅膀扑棱在硬物上的声音。
辛宁打开窗棂。
长着花色斑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的鸟儿飞了进来。
猫头鹰。
夜间在空中行驶的王者之一。
训练好了,最适合在夜间传信。
而且,猫头鹰被视为不详,没有人会想到她用猫头鹰送信。
信有很大几率不会被劫走。
辛宁看了看信条,也无暇再估计那点儿女私情,把信条放到烛火上方烧掉。
“好了,睡吧,明天还有一场好戏看呢。”
……
“几位请跟我来,陛下在城墙上等着呢。”福娃娃城主带着俞国的使臣,哼哧哼哧的爬着楼梯。
“好,劳烦城主领路了。”
几人虽然对越国女帝为何要在城墙上召见他们的问题感到疑惑,但还是有恃无恐的。
毕竟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俞国。
他们出访越国,若是在越国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正在与齐燕两国交战的越国可承受不起俞国的怒火。
站到城墙之上,第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对襟银丝云纹袍的女子站在城墙边。
衣裾随风飘扬,及腰青丝被远处吹来的风缭乱,仿佛随时乘鹤而去的仙官。
只不过她一开口,这份仙气就被破坏的干净。
“诸位都站在那儿干嘛?玩儿一二三木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