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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兵的情结

第5章 兵的情结

刘飞扬没当兵之前听人家说过,只要当了兵,就什么都会干了。现在他对这句话的感受是越来越深刻,事儿不是干不干的问题,是想不想干的问题,只要想干,什么都会干。比如说洗衣服,你不洗就没得穿,所以你必须得洗。

人都是逼出来的。

记得那次包饺子,人家是擀皮的擀皮,包馅的包馅。他什么都不会,以前在家这都他老妈的工作。所以他就在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王有才包。杨胜急了说,刘飞扬,你就不能伸把手?刘飞扬狡诈的笑道,我这么看着,相当于两个刘飞扬在干活。杨胜听完鼻子都气歪了,说,好,那我们大家都一起看着,不就相当于二十二个人在包饺子吗?大家都别包了。

在大家炙热眼光的注视下,刘飞扬笨手笨脚的包了一个来自外星的饺子,惹得大伙哄堂大笑。王有才对着那个经典的饺子端详了半天,叹了口气说“这包子太小!”

别看黑磊黑,其实挺内秀的,小饺子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杨胜对此是大嘉赞赏“你们看看人家‘巧克力’,一看就是经常替父母分忧,你们不行啊。”

黑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看了就像一个烧糊了的土豆。

刘飞扬把嘴一撇,冷笑着说,这都是女人干的活!话音未落,王有才就把面扬到了刘飞扬脸上。孙明一看刘飞扬成了白脸的曹操,也兴致极高的过来凑趣,端起一碗面泼在刘飞扬身上。刘飞扬操起剩下的半盆面,“哗”一泼,五班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面,跟刚在雪地里打完滚似的,显得十分狼狈。杨胜无耐的吹了吹身上的面粉,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恶狠狠的环视着欢呼雀越的兄弟们,因为他知道,这帮人,当然包括他,马上就要倒霉了。

果然,没等他们把身上的面打扫干净,队长就以浪费国家粮食,无视组织纪律为名,罚他们在操场跑了五十圈。于是新兵连的第一顿饺子没有吃到嘴里,倒喝了一肚子的东北风,王有才最惨,最后累得把早饭都吐出来了,以后一听说要包饺子,他准恶心。

让刘飞扬恶心的不是包饺子,而是五班的“三绝”,即:黑磊的呼噜,孙明的臭脚,王有才的梦话。说他们“三绝”那是有依据的,黑磊的呼噜只要响起来,连棚上的电灯都被震得左右摇摆。有一次,在一楼住着的他们,楞把在二楼拐角处住着的“黑熊”给震醒了,可想而知,这内功绝对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连欧阳峰恐怕也自叹不如。孙明的臭脚穿着鞋都能把人熏得窒息而亡,洗了也不管用,就那股烂香蕉夹杂着猪屎的臭味,谁闻谁死。王有才的梦话更绝,通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声大笑,笑完之后就开始哭,什么鬼呀、神啊、郭静啊、黄容啊都是他装扮的对像。有时候吓得刘飞扬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了小便都不敢去厕所,一忍就是一夜,差点憋出了前列腺炎。这“三绝”是五班公认了的,不过好像就他对这“三绝”比较敏感,其他人都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谈,该吃吃,该睡睡,甚至闻着孙明的臭脚吃花生,黑磊的呼噜越响,他们睡得就越香。

刘飞扬疯了,孤军奋斗的他每天最难熬的就是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压得床板“吱吱”响,杨胜听了,暗地里打趣他说“兄弟,自我安慰容易伤身。”刘飞扬听完差点哭了,他说,班长,你是知不道啊,咱班的“三绝”让我睡不着啊。再这么下去,我该死了。杨胜谈笑自若的说,有那么邪呼吗?你呀,还是不困。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是刘飞扬老爸常说的一句话,现在他把这句话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无限伤感,极度郁闷的刘飞扬在心中谋划起了对付“三绝”的办法,他深信,这世界没有一门武功可以堪称第一,总有克制它的招数。办法总比困难多,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与“三绝”的斗争在五班敲敲的拉开了帷幕。

最棘手的就是黑磊的呼噜,他以前听人说,打呼噜是因为枕头矮,枕高点就没事了。当然这是一种病,需要治疗。但眼前只能在黑磊熟睡的时候,偷偷的给他垫枕头。平时睡觉衣服都是摆在床边的,到了晚上,呼噜响起的时候,刘飞扬跳下床把黑磊的衣服折了折,放在了他的枕头下面。这招果然管用,呼噜声马上就没了。可没过两分钟,刘飞扬刚合上眼,拆房子声又响了起来。刘飞扬只好穿个小裤头又过去给黑磊垫枕头,黑磊的衣服用完了,他就把王有才的衣服拽过来,往他枕头下面垫,这一垫不要紧,由于垫得太高,把黑磊给垫醒了。

“干什么你!”黑磊瞪着眼睛怒视着刘飞扬。

“我给你垫枕头!”刘飞扬当然很气愤。

黑磊诧异的看了看垫得跟小山一样的枕头,没好气的说:“你有病吧。”

“你他妈有病!”刘飞扬反正也睡不着了,心想都别睡,咱们一起看星星。

两个“老冤家”又扭打在了一起,五班的兄弟被他们的打骂声吵醒了,都过来劝架。杨胜气急败坏的拉开了他俩,黑磊还不依不饶,杨胜造着他的脸就扇了一个耳光。刘飞扬暗笑的功夫,只觉得脸一麻,也被扇了一下。

在杨胜问明原因之后,他才明白事情的真相,罪魁祸手居然是黑磊的“呼噜”。

“这打呼噜怎么控制,我天生的。”黑磊愤愤不平。

刘飞扬更委屈,但他懒得搭理他,只是捂着脸,扭着头看着雪白的墙壁不发一言。

杨胜说:“好了好了,人家刘飞扬也没错,替你垫垫枕头,这叫感情,你还急了!”也许他也意识到,此时的刘飞扬更需要安慰。

最后,杨胜的一翻话为这起小风波做了一个很好的总结,起码大家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杨胜说,我们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不容易,那就是缘分。大家在一起相处得学会包容,学会迁就,相互体谅着点,不都有了,为这点小事,值当吗?也许你三十年、五十年之后,记忆最深的就是站在你们身边的这些兄弟!

也许是杨胜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刘飞扬专门让李薇给他寄来了治疗呼噜和脚气的药,当他把这两样药递到黑磊和孙明手里的时候,三个人把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从那以后黑磊就没有打过呼噜,偶尔也打,不过声音小多了。孙明的脚上抹了刘飞扬给的药,还打了香水,屋里喷香喷香的,王有才天天抻个脖子拼命的嗅,不过晚上还是造样说梦话,可刘飞扬却没有了厌恶感,他把那些梦话当成笑话听,仔细一品,还真有意思。

睡眠一好,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有意思的事儿就多了。让刘飞扬觉得更有意思的是拉歌比赛,说白了就是比谁的士气高。尤其是那次和八班黑熊他们拉歌更让他记忆犹新。为了战胜八班,他们收集、自创了不少经典的拉歌词汇。中队长在队前刚宣布完比赛正式开始,情绪高涨的刘飞扬就指挥着大伙对着黑熊吼了起来

刘飞扬:八班呀么,

五班:嗬嘿!

刘飞扬:唱一个呀么,

五班:嗬嘿!

刘飞扬:你们的歌声,

五班:稀哩哩哩、嚓啦啦啦、唆罗罗罗呔。

刘飞扬:唱一个呀么,

五班:嗬嘿!

黑熊哧牙一笑说,小子,有两下子。于是八班在他指挥下唱了一首“当兵为什么”,刘飞扬听了忍不住偷偷的乐,那句“当兵为什么?当兵为打仗!”经八班的一唱就成了“当兵为什么?当兵是大傻!”

随着台下的掌声断断续续的响起,黑熊又发起了挑战:

黑熊:冬瓜皮西瓜皮

八班:五班不许耍赖皮

黑熊:让你唱你就唱

八班:扭扭蹑蹑不象样

黑熊:像什么

八班:大姑娘哄——

杨胜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有才说,听见没听见,人家说你呢!

王有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浅浅的笑着,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冲正在热烈欢呼的战友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停!今儿俺就给他来一个‘小薇’”

“不行!不行!必须是部队歌曲。”“黑熊”知道千万不能让他唱“小薇”,否则今天在座的都有性命之忧!

“那就来个‘军中绿花’!”王有才操着厚重的河南口音,胳膊很带劲的划了一个弧,就像以前他们村的老村长开会时晃着胳膊比划着说“社会主义就是人人有饭吃!”

一曲“军中绿花”完毕,大家仿佛听到了翻版的“小薇”,五班的兄弟看着八班战士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打冷颤的情景不禁放声高呼。”王有才就劲又拉起了歌:

王有才:五班唱了一串豪迈的歌。

五班:八班何时才能赶上我。

王有才:七不咙咚呛咚呛。

五班:唱起来。

王有才:嘿嘿。

五班:唱起来。

八班的姚远突然也来劲了:

姚远:说不唱就不唱。

八班:你能把我怎么样。

姚远:嘿嘿。

八班:怎么样。

那一天的歌拉的,刘飞扬晚上做梦都在拉歌。其实这拉歌就是让学歌增加一点趣味性。说实话部队里有些歌确实很枯燥,只不过唱熟了,才觉得挺好听。这拉歌不过是激起你想唱的欲望,因为部队里的歌实在是不需要什么调,只要有劲儿就行,一吼就全有了。与其说是唱歌,不如说是“吼歌。”归根结底,这拉歌也算得上是部队的一道特色菜。

在双休日,最难得一见的风景的就是晾衣场上一派人山人海,床单招展的景象。东西只要一样了,便很难分得清主人是谁?于是部队里经常出现丢东西或是拿错东西的现象。从主观上讲,没有梁上君子。从客观上讲,林子大了,鸟的种类也就多了起来。所以衣服洗完是要有人全程负责看管的,如此一来,晾衣场下面三三两两坐满了看衣服的小兵,通常他们手里拿个收音机,或者是一大包零食,也有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来消磨时间的。

经济社会好就好在,服务行业健全,小商小贩无孔不入,能抓住各种可以利用的机会赚取高额利润。训练基地周边的村民,也注意到双休日所带来的无限商机,在铁栅栏外面纷纷卖起了小商品,什么鸡鸭鱼肉,烟酒糖茶,应有尽有。仿佛一个流动超市,绵绵二三里,好不壮观。

刘飞扬清楚的记得,那次他跑到铁栅栏边晾衣服,外面一个卖雪糕的老大娘硬塞给他一支伊利小豆陷的雪糕。而且还十分慈祥的说了一句,孩子,当兵是不是很累啊,我瞅你怎么这么累呢。

刘飞扬红着脸说,不累,不累。佯装推辞着不要。

老大娘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就像一朵九月的菊花:“拿着吧,不管你要钱,以后只要你想吃,就过来拿。”

刘飞扬是非常的感动,倒不是因为一块雪糕,上学时,他就学会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的句子,此时,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妈妈,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起来。

王有才听传奇故事一样听得神乎其乎,张着大嘴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什么?给你吃的,还不要钱?”

刘飞扬得意的点了点头。王有才想那人一定是观音菩萨,是神,只有神,才有这样的胸襟,神会倦顾每个人,当然也包括他。

于是王有才也跑到卖雪糕的老大娘那瞎转悠,转了半天没人理他,他就自言自语的说,哎呀,我怎么这么累呢。卖雪糕的老大娘看都不看他一眼,还接着扯着脖子喊“卖雪糕,便宜了——”一顿折腾之后,王有才没有得到刘飞扬般的待遇,为了挽回面子,他只好一口咬定刘飞扬在吹牛,或是说,卖雪糕的是刘飞扬他二姨。

孙明的日记越写越厚,电话越打越频。一看他红光满面的时候,肯定是和对象聊爽了。孙明本身不属于帅哥的行列,只不过是很耐看,瘦得跟大头人似的,离远了看就是一根火柴。刘飞扬看过他对象的照片,那女孩长得挺漂亮,身材玲珑有致,长了一对跟王有才一样的酒窝。名子很有个性,叫温柔。孙明深深的陷进了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一天不给温柔打电话就像干了什么缺德事似的,诚慌诚恐。

刘飞扬就想不通,天天打电话,一聊一个多小时,哪有那么多话说,看来孙明真不是一般人。孙明跟“座山雕”一样仔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但是对买IC卡打电话却是向来不眨眼睛,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天经地意”。

又是一个双休日,杨胜一早出去汇嫂子了。刘飞扬和黑磊兴致勃勃的下起了象棋。当然,孙明又去温柔乡里“此恨绵绵无绝期”去了,正当黑磊获胜,刘飞扬要悔棋的功夫,见孙明红着眼睛,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不用说,凭借刘飞扬多年看《古惑仔》的经验,这肯定是让人给揍了。

在刘飞扬和黑磊的追问之下,孙明便哽咽着讲述了他的遭遇,今天打电话的人特别多,大约二十多个人排着队等着打电话。好不容易剩一个人就轮到孙明了,可那哥们一碰上电话,仿佛手上粘了胶水,一聊一个钟头,丝毫没有“放下屠刀”的意思,仍然劲头十足的熬着电话粥。那哥们好像给他妈打电话,就跟吃奶的孩子离不开娘似的,听得孙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最后孙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催促道,哥们,你能不能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呢?那小子根本不在乎,十分轻狂的看了眼孙明,仍就柔声细语的“妈、妈”的嘬着娘的****。孙明被彻底的激怒了,上去就把他推到了一边,两个人就扭打起来,身材瘦弱的孙明吃了个大亏,电话没打成,还挂了彩。孙明越说越委屈,差一点眼泪就流出来了。刘飞扬把象棋一摔,吼道,太熊人了,走,哥们替你报仇去!

刘飞扬、黑磊、孙明私下里的感情是最铁的,刘飞扬经常拍着孙明的胸脯说,你,我,黑磊,哥们!

所以,刘飞扬就跟自己挨揍似的,死活要替孙明讨个公道。被刘飞扬这么一激,黑磊的火也上来了,三个人浩浩荡荡的晃到了公共电话那,剥开左一层,右一层的人群,刘飞扬嘴里还停的念叨着:“那小子在哪呢?那小子在哪呢?”

“就是他!”孙明指着正抱着电话如痴如醉的那个家伙叫了起来。

打电话那小子警觉的一回头,看到张牙舞爪的孙明和两尊泥菩萨一样的刘飞扬和黑磊。

“怎么是你?!”刘飞扬不敢相信,打孙明那小子竟然是八班的姚远。

“什么?这瘦猴子是你兄弟?!”姚远张着嘴巴跟吃错药了似的。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随着刘飞扬这句感叹的话脱口而出,就意味着这场意外以和解而告终。

极度郁闷的孙明只能认栽,从那以后,孙明苦练体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没过多久,果然小胸肌越练越结实,王有才也时常讨好般的说,孙明现在,三五个人近不得身。

部队里令行禁止不准用手机,偏巧刘飞扬临来的时候,偷偷的带了一部。为了不暴露目标,他把这个秘密隐藏在了自己的枕头里。白天他关机,晚上给他的同学们发着短信,偶尔也给李薇发个短信,其实他这部手机就是为了偶尔的那一用。纸里永远是包不住火的,后来他这个秘密被王有才发现了,这回王有才抓住了刘飞扬的把柄,也就有了要挟刘飞扬给他用电话的理由。用之前他总是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说出去,就让我脑袋上长两儿根天线。刘飞扬当然知道这种离谱的毒誓无论科技再怎么发达,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要是真长出两根天线,那就是“天线宝宝”,到那时,谁还能弄得了他?他也知道王有才能当着你的面对你发誓,也能对着杨胜的面发誓,那功夫他就会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后屁股上长块电池。

但你要不借他用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王有才如愿以偿的拿起了手机躲在被窝里发起了短信,刘飞扬就提心掉胆的替王有才捏了一把汗。

一串婉转的音乐声,吓得刚要入睡的刘飞扬一哆嗦。他知道,让他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杨胜像一条嗅觉异常灵敏的狗,披着大衣掀开了王有才的被子。王有才缩成一团,红着脸,假装刚睡醒的样子问杨胜“班长,干什么?”

“拿出来?!”杨胜有些不耐烦的说。

“班长,拿什么?”王有才神情自若的说。

“你班长我是干什么地,什么事能瞒得了我,手机,拿出来,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抗拒从严,二是抗拒更严,别让我搜,你班长我不想占你便宜。”杨胜不温不火的说着,虽然有些四川口音,但是听起来很有节奏。

王有才还在装着大瓣蒜,一个劲的摇头说“没有,没有,班长,你听错了。”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他的名子叫做小薇……”和弦悦耳的铃声从王有才的枕头下面传了出来,王有才下意识的伸手一捂枕头,杨胜一把推开了王有才,把他掀到了一边,从枕头下面拾起了一个银白色的手机,端详了一会,竟然“呵呵呵”的笑起来。刘飞扬此时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只能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狠狠的削着王有才身上的肉。王有才无耐的耸耸肩,悄悄的冲刘飞扬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系列暗语的意思,刘飞扬是这么理解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无心的,放心,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从那以后,王有才天天缠着杨胜要手机,什么手段他都用上了,他用好吃的贿赂过杨胜,用刀子假装自杀威胁过杨胜,自制了一封带血的家书想感动杨胜,但是都以失败而告终。杨胜就像是“运筹于帏握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诸葛亮,任司马懿瞎折腾,他就摇着他的鹅毛扇。

最后,王有才被刘飞扬逼得快疯了,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差点得了抑郁症。百般无耐的王有才不知在哪找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号码,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去IC卡电话那进行心理咨询:“大夫,我感觉我快崩溃了”。

正赶上那段时间,新兵连里这些兵们又有了一项新的工作任务。听说印度受了灾,中国政府出于人道主义,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的物资进行援助。当然,这些包装的工作就落在了刘飞扬他们身上。看着汽车一辆一辆往营区里运着物品,训练场上就成了地道的配货中心。堆积如山的物品什么都有,毛巾、牙膏、牙刷、剃须刀、洗发水、香皂,而且还有让人脸红头晕的卫生巾。大家给卫生巾装箱的时候脸都红,就像是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一样,其实卫生巾就是卫生巾,物质本身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思想是否有无问题。反正刘飞扬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也很坦然,而且他还跟孙明说,“安尔乐”这个牌子的挺好用。孙明说,你肯定用过。刘飞扬看孙明一脸诡异的神情,谈笑自若的说,温柔怎么看上你这支烂香蕉了呢。相比之下,王有才看到这些东西显得特紧张,想摸还不敢摸,想看又有点不敢看。刘飞扬在一旁美个滋的观察他好久了,突然,王有才迅速的把一包卫生巾塞进了怀里,然后若无其视的走开了。

刘飞扬被这一幕吓着了,与王有才从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快速的浮现出来,他冷不丁想到了“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再想想王有才那张白静的小脸,娇嫩的小手,刘飞扬越想越乱,心下合计着,难道王有才也是女儿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尾随在王有才的身后,他想看看王有才到底玩什么花样?王有才一溜小跑回到了班里,把门悄悄的反锁,拿出卫生巾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哼哼,这回看你还不死?”

就见王有才把杨胜的被子打开,把卫生巾贴在了杨胜的被子里面,然后又迅速的把被子给折成了原样。

他知道,这是王有才对杨胜不给他手机所采取的报复手段。

“有前途!”刘飞扬心里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其实他这个“有前途”,不是褒义词,而是贬得不能再贬的贬意词,说简单点是有“挨揍的前途”。果然,当天晚上,杨胜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一拉被子,猛的露出一个卫生巾,粉红粉红的,吓得杨胜“啊!啊!”大叫了两声,原地蹦了好几下。

大家伙定睛一看,“哄”一声,都笑起来。“座山雕”张着他那张永远挨呲没够的大嘴十分****的说:“班长,你还有这嗜好?!”杨胜听完,抓起卫生巾就生生的塞进了“座山雕”的嘴里。

所有人都拿这事打趣杨胜,只有王有才一个人老实巴交的坐在马扎上喝着水,平常对这些事十分上心的他,今天显得特冷静。杨胜的眼睛一转,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知道个大半。

王有才?杨胜一副笑呵呵的面孔,好像被戏弄的是另有其人。

“到!”王有才懒懒的回应着。

王有才?”杨胜晃到了王有才的身边,趴在他耳朵上又叫了一声。

“到!”王有才这回用着家乡话回答的特别搞笑。

大家伙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像这种无厘头的恶作剧除了王有才,别人是无论如何也琢磨不出来的。于是都看节目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刘飞扬用眼睛斜了一下王有才,见他还装成特无辜的样子,一副受了八辈子委屈,六月飞雪窦娥冤的表情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行!学会栽赃了,把卫生巾贴到你班长被窝里去了,你小子还真有才。”杨胜阴阳怪气的说着。

“班长,这不可能,这不是我干的,这不可能”。王有才越这样说,越给人以更加坚定的感觉,那就是他干的。

“呵呵呵”杨胜笑着晃起了脑袋,冲大家伙一挥手,说,来呀,把刚才“座山雕”嘴里的玩艺给我塞到应该塞的地方。话音一落,大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王有才按在床上,孙明就去拽他的裤子。

“班长,我—错—了—”王有才拼命的捂着裤腰带,扯着嗓子痛苦的叫喊着。

王有才红着脸蹲在脚落里哆哆嗦嗦的提着裤子。杨胜长叹了口气,诸葛亮哭周瑜般的说,王有才啊,真可怜啊,你也不想想,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斗得过组织吗?蚂蚁和大象扳手腕,想要赢,你得先把爪子练大呀。

王有才一个劲的摇着头,可能是在总结失败的经验教训。

杨胜看一眼刘飞扬,冲他一摆手说,刘飞扬,王有才替你受这么大委屈,你打算怎么请他?

“为我?”刘飞扬看了眼很受伤的王有才,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别装蒜了,你当我不知道,我没收王有才那个电话就是你刘飞扬的,他今天敢出我的丑,可都是你那电话害的。”杨胜说着,把让飞扬的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饶有兴趣的摆弄着。

“班长,你收着吧,我以后不逼他了,我不要了。”刘飞扬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大义凛然的说。

杨胜一脸无耐的按了下手机的音乐播放键,从扬声器里传出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说不一样。

其实也一样。

一样的青春留给山高水长。

“咳!用手机给自己的老爸老妈、什么小薇、温柔、打个电话是可以地,不是不给你,一是部队里有条令,不让你们用;二是怕你弄丢了,这回就算了,把它拿回去吧,收好了!再让我发现,可真不给你了。”杨胜郑重其事的把电话递到了刘飞扬的手里,调皮的拍了拍刘飞扬的肩膀。

刘飞扬感动得无可无可,拿着的手机像是捧了一块烧红了的铁疙瘩。

王有才“哇”的一声扑到杨胜怀里哭了起来。

日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只要一撒手,就会有种“人在江湖,身不同已”的感觉。新兵连的日子,就是一只小孩手里的风筝,线到了不能再放的时候,想撒手,还有些舍不得。夕阳染红半边的天,雄壮的军歌响彻天宇,刘飞扬授衔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当他和孙明面对面的相互把领章和胸标带到衣服上的时候,一下子觉得孙明突然英俊百倍,英气、神武、还有一点玉树临风。孙明似乎也有同感,在给刘飞扬上完帽徽的时候,他抿着嘴笑着说,我是真喜欢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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