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气愤,采凝并未看路,一直往前走,待平静下来,已不知身在何处。她不想原路回去,再见到她,于是凭着感觉绕路往回走。
假山林立的小路,让有些害怕的采凝,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前方一阵悠扬的箫声传出,清幽深远,好不动听。采凝跟随着箫声,默默走了过去,待走到假山处时,停下了脚步,因为假山后面明显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仿佛也听到了声音,放下长箫,走了出来。
“靖安王。”采凝见是他,平复了自己的紧张。
“三嫂。”穆昀恒也唤了她一声。采凝本想问他回去的路,然后绕过他离去,却听靖安王道:“三嫂不妨过来小坐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采凝看到了隐在假山后的石桌。在这昏暗的夜里,采凝着实不该和他独处,遂摇了摇头,道:“不了,殿下还在等我,失陪了。”也忘了问路,直接向前走去。
穆昀恒看着采凝走去的方向,笑道:“三嫂怕是迷路了吧!”
采凝驻足,回头瞧他。
“回去的路在那边,”穆昀恒指了指采凝身后的石拱门,接着道:“罢了,我送三嫂回去吧。”
于是,采凝跟着他的脚步前行。穆昀恒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渐渐地,穆昀恒停下了脚步,郑重的对采凝道:“裴小姐,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这一次他并未称呼她为三嫂。
见采凝有些不解,他解释道:“我知道,母妃曾经胁迫过你。也知你因此事,一直受三哥猜忌。因此,我想代母妃向你赔罪。”
因周贵妃,采凝一直对他没有好感。但现在见他如此坦诚,不由得有些钦佩。“靖安王不必放在心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采凝此刻说的也无比真诚。
“三哥入狱后,我才知道母妃做了什么,但一切都晚了。”听穆昀恒如此说,采凝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但一切都晚了,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穆昀恒继续道:“小时候,三哥说要娶妍儿,我也一直以为他们会成亲。如今,却是我娶了妍儿。我以为是天意,没想到,却是母妃在一手操纵。要不然,今日裴小姐便是我的王妃了。”
“请殿下慎言。”采凝不知道他为何出此不伦之言,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现在自己毕竟是他的兄嫂,若被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
穆昀恒不理会她,继续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也喜欢妍儿,只是因为三哥,我从未说过。娶她后,我视她如珍宝,细心呵护。后来,她日日在宫门外,等我下朝,我高兴急了,以为她开始渐渐的接受我,喜欢我。”
说到这里,采凝看到了他眉宇间,散不去的忧愁。采凝被他的话语,深深的吸引了,忍不住问道:“这不是很好吗?”
穆昀恒笑了,“她是在三哥腿伤好了以后才去等的我。原来,她等的从来都不是我。”
采凝想开口安慰他,刚思索着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三嫂勿怪,四弟失言了。”
“你去哪了?”身后传来了穆昀萧焦急的声音。
采凝转身向他走去,还未及行礼,穆昀萧便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采凝忙道:“妾身迷了路,幸好遇到了靖安王。”
穆昀萧见两人神色有异,心下疑惑,但并未说什么,拉着采凝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