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九爷来说这很难理解,但是请九爷设身处地想一想,一个庶子无权无势不能跟世子分庭抗礼,那他该怎么做呢?自然是寻求外界的支持。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所以只能旁敲侧击,使出这等暗里取巧的手段。他如果此举成功,试问多少千金会倾慕于他。若得联姻,那背后的势力可不止三十箱金子。”叶楚烟说道。
霜九细思,在山寨时她就是借着将军府的威名,吓得大当家对她待如上宾。虽说将军府势力大不如前,但虎老余威在,云老将军的精锐也不可小觑。如果厉建峰娶到了叶楚烟,就等于是得到了国公府跟将军府两家支持。这身份地位,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厉建峰当时在山下,自己率先护住叶楚烟。
“九爷想明白了?”叶楚烟见霜九微微点头。
霜九对厉建峰的印象就是一个王府公子,无论面上骨子里都是骄横跋扈,没想到他还有这等心机:“那二公子风流俊俏,大小姐还能保持这份理智,实属不易。你那妹妹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就连她的丫鬟都暗地里勾了。这事已经传出去了,大街小巷都在嘲笑二小姐愚蠢,身边的人都背着她偷吃。”
叶楚烟苦笑,吃过一次亏难道还会再吃第二次吗,对于厉建峰,她不可能再动心:“九爷,我还想托您一件事?”
霜九坦然笑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在所不辞。”
“如果真是贾万金帮了厉建峰,那送给你们的那三十箱金子,一定不是官银,也就是说他在外肯定有大量的熔金。”叶楚烟说道。
官银是官家通用,如果要化成不带印记的金子银子,就必须要重新熔化再造。那么多金子,贾万金肯定在某个地方有着一个大的炼金场。
霜九正要答应,却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是有一大队人马正在蜂拥而来:“大小姐自行保重,霜九不便久留。”说罢他带起一阵风,去如闪电过墙而走。
叶楚烟不解,愣在原地,怎么话未说完就走的这么仓促。不等她疑惑落地,那匆忙杂乱的脚步声就传到了耳边,接近速度非常之快,铁甲兵器摩擦的响动瞬间就来到了院落门口。
叶堂之走在最前面,怒气冲冲的奔上来,举目四望了一阵,对着叶楚烟就指着鼻子,恶道:“那个奸夫在哪?”
叶楚烟莫名其妙,爹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如此恼怒。
“爹,您别生气,姐姐也许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有话慢慢说。”叶巧容从一侧窜了出来,满目忧心的劝说道。
她不跳出来还好,这一跳出来补上这不清不白的话,让叶楚烟瞬间明白,原来霜九早就感知到了护卫接近,先行一步逃离了,若是再呆片刻,只怕两人都要被抓个现行,到时百口莫辩。
“你放开!”叶堂之火冒三丈,胸膛起伏气都上不来,手中一垒书信丢在地上,“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下人说见你跟陌生男人私会,我还不相信呢,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叶楚烟低头看着那滚落到自己脚边的一垒书信,她见都没见过,抬目斜眼看向叶巧容,见她眉梢带笑,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用说,这都是她的阴谋。
喜鹊勾搭了厉建峰,她该不会认为是她牵的线吧?这一顿火气,果然撒到她头上来了。
“爹,我不过睡不着出来走走,哪里来的什么私会,至于你说的这些书信,我见都没见过。”叶楚烟冷静说道。
“这全是男人的字迹,写的落款都是你的小名。除了本家人还有你云家外祖,谁会知道你的小名!定然是你暗中苟合了谁,跟他私相授受,对不对!”叶堂之怒火烧心,一巴掌就要抽打下来,但是碍于大庭广众前他没下手。
“全京城的男人多不胜数,随便在府里找个会写字的小厮也可仿造。至于我的小名,爹难道忘记了,当年娘将我小名刻在玉坠上,还喊了好几年。这府里当差超过十年的人都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叶楚烟说道。
“下人都看见了,你还敢抵赖!真要我抓个人赃并获,你才觉得丢人吗!”叶堂之指着身后一个小厮,就是叶巧容收买的那几个当中的一个。
被这么一指,他吓得竖起了肩膀,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双目一愣,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心虚的样子,惹得叶楚烟险些笑出了声:“爹,一个下人说的话你都信,那我说我的下人看见喜鹊去私会厉二公子,你信吗?”
叶巧容心里一紧,连忙上前说道:“爹,这件事闹大了谁也不好看。下人的话,确实未必属实。我们回去私底下慢慢聊,这么多护卫看着也不好。”她只想让爹认定她贞洁有损,并不想让事情闹大。
“不,有什么话就在这说。我叶楚烟坦坦荡荡,什么也不怕。倒是你,喜鹊勾引厉二公子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不然为什么去划伤她的脸?”叶楚烟见她退缩,将这件丑事扯了出来,既然她叶巧容设计害她,她也不用留半分情面。
“你别扯别的,我且问你,那男人是谁?”叶堂之的火还在头上,满脑子都是那个野男人,喜鹊一个婢女,根本不值一提。现在叶楚烟可是被大皇子跟厉王府二公子都中意的人,这一个大筹码,他可不能让野男人毁了。
“没有男人,这就我一人。既然你说那下人看见了,那边让他说说,那男人长什么样,胖还是瘦,满城捉拿去。别来我这浪费时间,多费唇舌。”叶楚烟冷了脸,不再耐心。
叶堂之一把揪住那小厮的衣领,将他像狗一样的拎了出来:“说!把你看到的通通说出来!若敢有半点隐瞒,我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他厉声逼问。
小厮缩成一团,像从冷水里被捞起来的狗。他斜眼瞄着叶巧容,又看了看叶楚烟。心里略微权衡,咬一咬牙,为了那一百两银子,说什么也要冒一次险。
“回老爷话,小的守夜坐着无聊便出来随意走走,走到这里就看到大小姐跟一个男人面对而立,两人有说有笑的。”小厮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男人长什么样?”叶堂之继续逼问道。
“很高大,胡子刮得干净,但皮肤黝黑不似城里公子。小的距离很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当时小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去告诉了二小姐。”小厮临时编造的谎话,听着非常怪异。
叶巧容倒也不怕,的确是她找人请爹火速赶回来的,她站了出来,说道:“我也是担心楚姐,怕她遇人不淑,想着去找青茗,结果在梳妆台上就发现了这些书信。楚姐,你不会是真收了哪个男人的信,读完太过高兴,就放在台上忘收了吧?”她最后还不忘反咬一口。
情书情信之类收集在一垒,时不时拿出来反复阅读,是怀春女儿常有的举动。叶堂之一听,也不管小厮说的是不是实话,一双喷火的眼睛,看向了叶楚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