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阁楼最顶的顶层都不放过,然而,他们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搜索期间,那两个人站着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不呼吸,胸膛一丝起伏都没有。
云秋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那两人,怎么看怎么怪。他侧过身,悄悄对护卫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站得直挺挺的,举起手拦住我也是硬邦邦的举起手,像木头做的一样。”
护卫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心里隐隐已觉得有些凉意:“我在宫中曾听过一个传说,前朝有一种邪术,可以令人身形枯槁,肌成石,血成冰,刀枪不入。”
云秋听得心里发颤:“还有这种事,然后呢,可有人见过那样的人吗?”
护卫摇摇头:“都是传说而已,谁知道有没有。前朝覆灭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无从查证,所以才成了一个传说。最好,不要是我们面前看到的这两位。”
云秋看过去,但见那两人真的身形枯槁,衣服里仿佛镂空了一般,根本不似一个男人的身形。但是他们两人步履轻盈,目光刚健,又不似羸弱。那拦截自己的手也劲力十足,当真是怪。
“少将军,我们上上下下都搜遍了,没有可疑人物。”云家军集结,其中一人抱拳回复。
“当真仔细搜查过了?”云秋沉声问道,他看着那两个人,但见他们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越看越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回少将军,真的没有。我们在上面只发现了一些木匠的器具还有一些油漆,残板木屑。”那人振声答道,回答得干净利落。
云秋点头,看着护卫:“护卫大哥,这么多人再次恐会引人注意,不如我让部队先走。慢慢套问那两人,只要我们不出手,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有官府公文的人动粗。”
他们人多势众,若是闹起来,他们绝对是理亏的一方。护卫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就算对方刀枪不入,武艺高超,也不见得就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
云秋喝令道:“回去考场,协助维持秩序。”士卒抱拳,带着队伍,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而去。
然而在他们走后,出现的一幕让护卫大大吃惊。
那两人直直的抬起一条腿,将同侧的上半身也都带了起来,如同圆规一般画了个半弧,然后才将脚掌落在了地上,其中一人冷冷说道:“二位既然已巡查结束,为何还迟迟不离去?”
云秋没有看见他们奇怪的动作,冷笑一声,背着手逍遥自在的走到他们面前:“搜查是结束了,但这明官楼是属于公家之地,难道我在这走走,不行吗?”
那人目不转睛,嘴唇上下动着:“当然可以,少将军就算想亲自上去查看也无所谓。我们二人是看守门口而已,您请自便吧。”他们直直抬起双臂,然后曲肘,五指一个一个的收起来抱拳。
这一下举动,将云秋吓得一愣。他很清楚的听到他们骨子里发出嘎嘎的声音,那不是骨头的脆响,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两人便又侧开身子,挺立在门口。
“哼,两条看门狗,还敢瞧不起我!”云秋低声怒道,迈开大步就往明官楼上去。
护卫在后,背心已是湿透,那两人每一下关节的动作,都像冰锥一样打在他的心上。来不及出声喊住云秋,便见他已飞窜上了第二层阁楼。
他看着那两人,心下一横,咬了咬牙跟了进去。经过那两人身边时,他只觉得一股凉气打在自己的脖颈上,似乎是那两个人呼出来的气息。
他心下更是凉了一片,上前揪住云秋的胳膊,低声道:“少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云秋不明白他在怕什么,别开他的手:“怕什么,我知道你觉得他们可能是传说中的那种怪人。但是就算他是妖魔鬼怪,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吃人吧。”
护卫低下身子,透过台阶看下去,但见那两人还站在那里,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士卒都已经查过了,少将军还想查什么?”
云秋吸了吸鼻子:“我上次来的时候,半点油漆味都闻不到,这次却浓烈的刺鼻。看来厉建峰早有准备,将王爷想查的东西,都已经从这里撤出去了。我上来无非就是赌气罢了,根本也没想查什么。”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护卫这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我们就走吧,这明官楼有后门,别再往门口走了。”他感觉自己的脸上,还残留着那冰冷的寒意。
“别啊,既然来了,不参观参观岂不是浪费。只要人来过,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云秋继续往上走,士卒只查了大部分,并未注意当中的某些细节。
第三层高楼,这上面的木板都比下面的看起来要新。不是特地换过,而是走的人多了,将这上面的灰尘都抹干净。某处角落木板上的一角,还有一块擦掉的青苔。
云秋底下身来,笑道:“护卫大哥,你来看,这处青苔上,隐隐约约还留着鞋印擦过的痕迹呢。”他指着那一出说道,密密麻麻的斜线映在青苔上,划出了很多留白。
护卫低下头,猛然一惊:“这是匈奴人的靴子!”
云秋惊道:“匈奴人!真有匈奴人?护卫大哥,你不会看错吧,这都能看出来是什么鞋?”
护卫点点头,目光笃定:“我肯定,以前习武的时候,师父给就让我们穿这样的鞋子。因为匈奴人好斗,他们的鞋都很耐磨,给我们这些摸爬滚打的穿最合适。”
云秋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匈奴人凶残嗜血,若真到了建州城,那可指不定有什么阴谋。他想起王爷告诉他的隔岸观火,难不成,匈奴人想血洗建州城!
“快回去回复王爷,有这个足够证明!”护卫警惕起来,他比云秋更知道匈奴人有多凶残。云家军在此,只要早作部署就能抵挡匈奴。
云秋站在原地不动,他还不打算走:“匈奴人的鞋印不代表穿鞋的是匈奴人,也有可能跟你们一样,觉得他们的鞋子好穿罢了。这里,还有待查询。”
三层阁楼他绕了一圈,发现都是一样的隔间,建州城历届官员的画像都摆放在一边,墙上的木头重新上了漆,散发着浓浓的味道,窗户紧闭,丝毫不透风。
“吃了。”云秋拿出两粒药丸,自己服用一粒,另一粒交给护卫,“虽然没有十分肯定,但这油漆里散发着一种很毒的味道,姐姐说只要闻到让自己难受的气味,立即服下解毒丸。这地方是敌人待过的地方,还是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