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烟反手从袖中取出冰锥刃,手起刀落,将那厚厚一圈铁链一斩为二。咣啷啷几声脆响,铁链沉沉的砸在地上。
厉建峰一惊,没想到那冰锥刃居然如此锋利,也没想到叶楚烟的会有这种劲力,将这么粗的铁链都削得断。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敢用这种锋刃来划伤自己的手。看着她手掌上厚厚的纱布,心里不由得一寒。
“不用怕,我没那么傻。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叶楚烟推门走进来,反手将牢门关上。
厉建峰身子往后一缩,离得远了些:“你可别想故技重施,这冰锥刃是你带进来的,也是你自己削断的铁链,可别说我在牢里对你意图不轨。”
叶楚烟冷笑,将冰锥刃放在桌上,双手摊开:“如果我要害你,还至于亲自来这吗,随便在你的酒你的饭菜里下点药,你就会死的不明不白。林大人最多找个狱卒顶罪,你以为会查到我头上?”
厉建峰喉头一梗,看着桌上的酒壶,好在这是他心腹送来的,不然叶楚烟说的还真有可能发生。在这深牢大狱里,可没有银针给他验毒。他双拳紧握,蓄势待发:“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在这牢里,我劝你最好别乱来!”
“我何时乱来,这不是好好的想跟你坐下来聊一聊吗。我想知道,你对我三妹究竟做了什么,为何她对你那般死心塌地?”叶楚烟坐在了长椅上。
厉建峰勾起邪笑,毫不在意:“女人嘛,多看她几眼便以为你对她含情脉脉,多说几句甜言蜜语便将你当做终身伴侣。这样的傻女人我见多了,你那三妹自以为精明,也不过是我的玩物。”他见外面无人,也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
叶楚烟早知他心性,只是没想到他对叶香宜半分情意也没有,竟然无情到这个地步:“你是想杀我,对不对?”
厉建峰面色一沉,目中现出了恨意。
“你刚才见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又很恐惧。林大人说了,你是嫌疑犯,不能单独探监。你的手下不可能来这,只有三妹,她靠着国公府才能让林大人网开一面。是她接收了你的指令,你的指令是让那个药人杀我,但是三妹却中途插了一手,让那药人留下了我的命。”叶楚烟说道。
对于药人来说,传话的叶香宜也是一个金主,只要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指令,他都要服从。叶香宜不敢让自己心上人冒险,叶楚烟一死,王爷绝不会放过他。在厉建峰没有绝对自保把握的情况下,她出于痴心和不舍便自作主张改了指令。
“你以为我死了,你便会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的证词,还有霜九的证词!当时你在屋里,可是亲口说要你我二人单独相处。试问在霜九为什么会主动离开屋子,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是我跟你有私情,主动让霜九离开。”叶楚烟说道。
若是一男一女有私情,一定会找个没熟人的地方私会,就不可能在将军府内堂而皇之的见面,还让霜九一个大男人一同入屋,而后再吩咐他撤出来。这逻辑狗屁不通,林大人不是傻子,绝不相信,反而他会相信霜九的话,不会让他无罪释放。
厉建峰双目瞪大,头发肮脏散乱,不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一个随时准备发狂的疯子。他在这牢狱里,受够了蟑螂老鼠爬满身的滋味,只想着出去,只想着报复叶楚烟,却没想到自己布了一个充满漏洞的局。
“就算我罪名成立,猥亵罪也不过几年牢,你叶大小姐莫名失踪,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皇上早对你和王爷的关系忌惮,他如果杀了我,便会落下把柄给二殿下。我不相信他会因为你而自断前程,给对手留下机会。”厉建峰冷笑道,细细思来,大不了跟叶楚烟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
他猥亵国公府大小姐的事,早已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如果叶楚烟出事,厉建峰又接着出事,就是皇上不怀疑,二皇子党的人也会从中调查,寻找其中蹊跷。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再借机制造一点假线索,就会让皇上猜忌赵弘俊。
“二公子不愧是二公子,随意中也是经过考量了。”叶楚烟说道,他说的不无道理。牺牲一个庶子能换来打压对手的机会,赵弘文肯定乐见其成。好在她有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傻妹妹,不然后果也就严重多了。
厉建峰冷笑,走到叶楚烟身边坐下,歪斜着眼邪气的看着她,仿佛她没穿衣服一般:“你真的很美,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摸不着的王爷也不肯跟我。厉建安已经是个垂死之人,父王也已到风烛残年。只要你帮我,我们共享厉王府。不管二殿下能不能登上皇位,我们都是一方权贵!”
叶楚烟双目一聚,深寒冷寂。她迅速出手,将一枚银针刺入了厉建峰的脖颈!
“啊!你!”厉建峰刺疼推开,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脖子上渗出了一粒小小的血珠。
叶楚烟并起剑指,指间的那枚银针已是深深发黑。厉建峰一看便知上面淬着毒药。他慌忙站起,正要逼问,她却将冰锥刃提起横在了厉建峰的身前。
厉建峰知道冰锥刃削铁如泥,他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夺下冰锥刃,但是他只要将凶器捏在手里,就说不好是谁害谁了。叶楚烟陷害的伎俩,他已是惊弓之鸟。而且二人在牢中同归于尽对他并没有好处,他摊开手,示意冷静:“这牢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一死,你也脱不了关系。林大人违规将你放进来,他也免不了责任。把解药给我,一切好说。”
叶楚烟冷笑,将那带毒的银针丢在地上:“云秋重伤后,外公便请来了一位苗医,他知道那是什么毒,并将那种毒交给了宫中派来的太医,让他们去研究解毒之法。我从中萃取了一点,就抹在这银针上。”
厉建峰心里一寒,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及之处,尽是一片寒凉。那银针上的毒剂量很小,所以他才没有失去意识,但若时间一久,毒性慢慢循经深入,他性命不保!
“我知道你有解药,云秋到现在还未死,一定是依靠某种药物在续命。我这毒很浅,不至于立即毙命,快将解药给我!”他冲上前去,但又被那冰锥刃给逼停了动作。
“想要解药可以,你告诉我,真正的主谋是谁!”叶楚烟见他几乎怒吼出声,整个人都已是红了眼,再逼下去,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但是既然她来了,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