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口井有没有水?”苏景琮看见小屁孩那一脸怀疑的样子,也不恼,笑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咋了?”
“你去把那五口井的水,都打一桶过来,然后各自取一勺,一同倒在那口仙人井中,等个一刻半钟,仙人井就会有甘冽的井水冒出来。”
“真的?”小男孩将信将疑。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苏景琮撇嘴道。
“那为什么要各打一桶最后取一勺,我直接每口井舀一勺水不就行了?”小男孩也是个心眼多的家伙,狐疑道。
“仙家手段高深莫测,跟你一个小兔崽子说不明白。”苏景琮挥手让那小子赶快行动,小男孩不再多问立即跑开。
眼见着那道瘦小的身影消失了,苏景琮才哈哈大笑,给身边的女子解释道:“本王有天大的本事,这小子有眼无珠,一点都看不出来,连拍个马屁都奉欠,不整他一把,本王心里不爽。其实还真如他所说,一口井舀一瓢水就行了。”
撑伞站在苏景琮身侧的陆湘裙,望着这个自称本王却一脸孩子气的年轻人,笑意柔和。
很快,那个傻小子就挑着两担水赶了过来,心贼实诚,都是最大的那种水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走着,两担水竟是半滴不洒。只是他那瘦小的身板,让人为其担心不已,总觉着他随时会被两担水压垮。
小心放下两担水,也没见那个一脸惬意的公子哥来搭把手,小男孩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打扰他与马儿说话的家伙,去拎来最后一桶水。
“记着,每桶水取一瓢,混在一起倒入井中。”苏景琮提醒道。
小男孩望着满满当当的五桶水,手上握着一个木葫芦瓢,咬牙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又返回去,取了一只空桶,然后从五只装满水的桶中,舀一瓢水,倒入空桶。
小男孩把第六只桶里的水倒入已经干涸的仙人井中时,口中念念有词。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这一膀子力气可不是白长的,一百斤的大石墩子我一下能丢出几十丈。”
苏景琮对小男孩的“威胁”充耳不闻,他只紧盯着仙人井中的变化。
当那只桶的水全部倒入井中后,还未如何等待,井中便传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有一群鲤鱼,正在井底吐着泡泡。
小男孩睁大眼睛,惊讶而又欣喜。甘心被自己看不上眼的那个公子哥使唤做这做那,最大的原因是他也希望这口仙人井,能“活”过来,一年前井水干涸后,自己的力气就长得慢了许多。小男孩也不傻,他自然猜得到自己这一身力气,与井水有些关系。
一刻钟后,井底升起一汪清冽的泉水,不算浅,但谁都能瞧见。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苏景琮收回视线,望着小男孩笑道。
小家伙破天荒有些脸红,声音都弱了几分道:“谢谢你,我这就跟爷爷说去。”
盖上井盖后,一行人走回酒肆。当老掌柜听到仙人井重生新水的消息后,激动得就差把苏景琮供奉起来了。他立即打了一桶水,往一坛已经酿造了一段时日的杏花酒原浆中加了些井水,之后这坛杏花酒就交到了苏景琮手中。
虽然酒还需封在坛中酿上一些时日,不能立即喝入肚中,但这点时间,苏景琮还是等的起。
即将离开这座开了二十多年的老酒肆,苏景琮突然望着那个虎头虎脑的家伙,问道:“喂,你很喜欢马?”
小家伙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戒备道:“干嘛?”
苏景琮喊来那个一品高手的女子,吩咐道:“何密姐姐,你脚力快,就劳驾你一趟,返回府中,牵一匹马出来,送给这个小家伙,之后加速,快些赶上大部队就好了。”
没等小男孩反应过来,领命的何密已经飞身离去。
“你真打算送我一匹马?”小男孩目瞪口呆道。
“我的人都动身了,还能有假?”能看见这个臭屁的小家伙这般模样,还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苏景琮很开心。
老掌柜立即拒绝道:“公子,你帮我救活那口仙人井,我送你一坛杏花酒,已经两清了,老头万万不可再接受你的东西。况且一匹马何等珍贵,一坛酒又算得了什么。”
苏景琮摇头道:“老掌柜,可别拒绝我这点东西。您或许不清楚那以仙人井的井水酿造的杏花酒的价值,可我这个心里如明镜般的家伙却不能装傻。懂行人不愿付出代价,便得不到酒中的真正奥妙,您就当是我为求一份心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机缘,接受我给您孙儿的一匹马。再说了,你瞧瞧这小子的熊样,要是您真拒绝了,他能在您耳边唠叨一年。”
被戳中心中想法的小男孩瞪了苏景琮一眼,结果被还了个白眼。
“走了!”坐上马车的苏景琮向那爷孙二人挥手。
“有了马,我就可以逛一逛天下啦!”小男孩美滋滋的道。
老掌柜拿筷子大头敲了一下孙儿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子,只想着四处撒野去。”
小男孩一脸委屈:“我是要做大侠。”
“华国师最爱喝醇香的酒水,这坛杏花酒,送给他好了。”坐在马车上的苏景琮心中想道。
出了城之后,苏景琮所乘的马车,就不再打头,开路的是那位刀兄,而剑弟坐镇最后。
第一夜只能在马车上对付一夜,这荒郊野岭的,可没几户人家可供他们投宿。但再过走一日,就能到幽州最东边的那座城池——柳下城。
其实有很多人更乐意叫这座城为留下城,名字来源于一个许多年前途经此地返回家乡的百战老卒,他看到依依杨柳后,便扎根此地,不再往东走。
听完苏景琮介绍路上风土人情,以及那明日就可抵达的柳下城,小和尚发自肺腑的赞叹了一句,王爷学识渊博深厚。苏景琮只是呵呵笑道,若小师傅你西行归来,必然比我这个半桶水的家伙厉害一百倍。
夜幕降临,那些个王府护卫找了一个开阔处,安营扎寨,马车被围在中间。
苏景琮乘坐的那辆,被他留给陆湘裙,自己在其他三辆中,随便找了一个就躺了上去。
结果才舒展了身子,外面传来的骚动却把苏景琮又给吵了起来。他掀开马车上的布帘一看,呦,还真是不少人啊,火把一个接一个,都快连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