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回到长春宫时已经是夜半时分,魏佳馨和彩云伺候了公主歇下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灭了蜡烛,二人便各自躺到自己的床上,魏佳馨回想着出宫的一切,回想着与弘昼的见面,心底又是开心又是惆怅,如此便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晨,陪公主去正殿向皇后请安之时,不巧皇帝还在。因为是中秋节,加之每逢十五,皇帝都是歇在皇后宫里的。
魏佳馨跟着公主进去请安,皇后正在为皇上整理朝服,听到声音后便同皇帝一起走了出来。看到帝后恩爱的样子,公主很开心,于是马上走到帝后面前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和皇额娘请安!”
“嗯!起来吧!昨晚玩得可开心?”皇帝笑笑。
“当然开心了!皇阿玛,你不知道那集市上好多人,好漂亮!灵灵还为皇阿玛和皇额娘祈福放花灯了呢!”公主笑嘻嘻的描述道。
“是吗?灵灵长大了,知道心疼父皇母后了!皇后啊!你看这丫头成天想着出宫游玩,看来是女大不中留喽!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了!”皇帝半开玩笑又有点认真的看着皇后怀里撒娇的公主道。
公主一跳,急道,“皇阿玛!灵灵想永远陪着父皇母后,不想找额驸!”
“哈哈哈!胡说!哪有公主不找额驸的。”皇帝笑着摇头道。
皇后见皇上要起驾离去,马上问,“皇上不用了早膳再去早朝吗?”
“不了!今日前朝有要事商议,你们用吧!朕待会儿随便用点就是了。”皇帝说完便离去了。
魏佳馨刚好站在门口处,皇帝出来,她只能行礼道,“恭送皇上!”
皇帝却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你?”
魏佳馨垂头道,“是!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嗯!”皇上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便喊了一声吴书来,就离开了长春宫。
皇帝走后,皇后叫了魏佳馨进去伺候。
等皇后和公主用完早膳,琳琅在旁招呼宫女递上水,等皇后和公主漱了口,皇后擦了擦唇角,道,“馨儿啊,这段时间以来,本宫见你把本宫和公主都伺候的不错。本宫想给你赏赐,但是又不知道给什么才好,你自己说说吧,最想要什么恩典?”
魏佳馨一听,顿感意外,但又不好直接说得,心里倒想求皇后成全自己和弘昼,可是弘昼身为亲王,婚事都是皇帝或是太妃做主的。于是,“谢皇后娘娘恩典,只是伺候主子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只要娘娘和公主不嫌弃奴才蠢笨,就是奴才的福气了。”
皇后娘娘听了,摇头笑道,“雅枫,你听听,她还说自己蠢笨?连她都蠢笨,岂不是这宫里找不出几个机灵的了。”
雅枫附和道,“娘娘说得极是,魏姑娘可是魏兰心蕙质的好姑娘。”
琳琅在一边噘嘴道,“娘娘,你偏心,奴才和雅枫可是从小跟着您的,你却只给她一个人赏赐。”
“好好好,都有,琳琅,你别打岔!现在问的是馨儿,你们的本宫早有打算。”皇后对琳琅嗔怪道。
“皇额娘,馨儿姐姐到女儿身边后,女儿很开心,她总是能说出一些其他人不同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赏赐她!”
“嗯,灵灵说的不错,馨儿,你就大胆的说出来吧!”皇后仍然耐心十足的对她说道。
“既然娘娘如此坚持,那奴婢就讲了?奴婢觉得金银钱物的都不是奴婢想要的,奴婢想学骑马和作画,且想去跟郎世宁先生学习作画。”魏佳馨说完,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想,自己可真是异想天开。
“骑马和作画?倒是新鲜!还一静一动,一文一武的,你这脑袋瓜儿都是装的什么啊?说说你的理由,本宫听听!“皇后诧异道。
”回娘娘话,奴婢祖上曾是汉人,后来先帝爷恩典才抬了旗籍,所以奴婢并不会骑马,但是奴婢上次跟娘娘和公主去木兰围场,看到很多满人和蒙古女子骑马,心里很是羡慕,也想有一天能驰骋在草原上。”魏佳馨解释道。
“至于作画,是因为上次去如意馆看到郎世宁先生作的画,和一般人作的画,截然不同,他是西洋的画法,奴婢认为,天下之大,学无止境,所以才有此异想天开之举。”魏佳馨后面越说越小声,偷偷瞅皇后的脸色道。
“嗯!说的不错!骑马倒是好说,本宫命内务府给你安排,一定要选一匹温顺的马儿,否则还没学会就丢了小命儿了,这个本宫先答应你。以后等公主去学堂了,你就抽空去学吧!”皇后欣然答应道。
“可是,这作画嘛,事关郎世宁先生,本宫就有些为难了,毕竟是教徒弟,得要郎先生点头,他可是别国人,就连皇上也不能随意勉强他做什么,本宫下旨不太好,就以后寻机会吧,如何?”皇后倒是一脸认真的道。
“谢娘娘恩典!能学骑马就已经很好了!奴婢感激不尽!”魏佳馨高兴道。
“皇额娘!既然馨儿姐姐想学西洋画,不如女儿去求皇阿玛,说女儿想学,这样就带着馨儿姐姐去了,反正他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嘛!”公主天真可爱道。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不然本宫直接去开口,皇上断不会为了一个宫女去跟郎先生开口的。”皇后道。
“这?公主,要不还是算了吧,奴婢谢公主一番好意。”魏佳馨想着公主那坐不住的性子,怕是到时候让郎先生为难了。
“哎呀!本公主也想去见识见识这西洋画,你放心!包在本公主身上!”公主胸有成竹道。
“是!那奴婢就先谢过公主了!也谢皇后娘娘抬爱了,奴婢真是命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魏佳馨心里感激道,这是在宫里好难得的主仆之情,说着便施礼道。
“起来吧!以后好好当差,尽心伺候公主便好。”皇后看着魏佳馨道。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有太监禀报,说是钟粹宫来人了。皇后说:“让她进来吧!”
来的人是钟粹宫的二等宫女寒雪,进来对皇后行礼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晨起后用完早膳,便觉着有些腹痛,现下仍未减轻,已经去请了太医,应该是发动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宫稍后就过去。”皇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