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金色的余晖照射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枕着脑袋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他把一颗横放在路边的石子踢到了草丛里,年轻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走过了一个拐角,屋檐的阴影下,三个看起来年纪八九岁的男孩围在夕阳照不到的阴影里,绕过他们的背影,隐约看见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和彩色的裙摆。
在三人用手臂撑起的包围圈中,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光洁的额头上戴着一个白色发夹的小女孩靠在墙壁上,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白色书包,每一次想要从三人的臂弯里逃脱都会被人拉住。
“你们别来找我了,我已经没有钱了!”小女孩嘟着嘴,白嫩的小脸上有些沮丧。
“别骗我们了!”其中一个小男孩恶狠狠地说道,“谁不知道你家是城里最有钱的人家?”
“也就借给我们用用,我们保证过几天就会还给你的。”另外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每一次都这么说,借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还给我······”小女孩抬起头,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地说道。
三个男孩面面相觑,眼珠子转了转,听到小女孩的回答以后,他们的脸上都有些烦闷,其中一个男孩咬了咬牙,双手抓住了小女孩抱在怀里的白色书包。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单让小女孩愣住了,另外两个人也愣在了原地,这时候那个男孩大声地吼道:“愣着干嘛?快抢啊!她抱这么紧,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另外两个人恍然大悟般回过了神来,三个人一起抓住了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的白色书包,小女孩身材娇小,力量明显比不上他们,小小的白色书包转瞬间就被他们抢走了。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这时候一道突兀的吼声从拐角一头传了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从拐角里冲了出来,指着他们三人喊道。
“有人来了,快走!”东西抢夺到手,其中一个男孩挥了挥手,对其他两人催促。
三人头也不回地跳进了草丛里,小女孩看着他们遁入草丛的背影,放声痛哭了起来:“那是妈妈亲手给我织的书包,东西都给你们,书包还给我······”
小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他们三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草丛里,小女孩忽然蹲在了墙边,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穿黑色衬衫的小男孩走了上来,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捂了捂突然有些疼的胸口,缓缓地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拿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小女孩抬起头来,哭红的泪眼里出现了一个头发乱糟糟,黑色衬衫破了几个口子,脸上还沾满了泥土的小男孩。
“看,我说到做到吧!”小男孩笑了笑,从背后把白色的书包拿了出来,递到了小女孩面前,“我帮你把书包拿回来了。”
“他们有三个人,你怎么拿回来的?”小女孩揉了揉哭红的双眼,把书包接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竟然还是完好的。
“那还不简单?他们也就三个人而已,”小男孩配合着手脚上的动作,眉飞色舞地说道:“我首先一个飞脚踢飞了一个矮个子,然后双龙出海把两个笨蛋的狗头敲碎了,不过一分钟他们三个都被我解决了,跪在了地上喊英雄饶命。”
他理了理被弄破的衬衫和如同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出其不意地把书包抢到了手,然后死死地抱在怀里,无论他们如何殴打也绝不松手才好不容易把书包夺了回来。
两人坐在了草地上,夕阳惶惶然就快要落下去,夜空中出现了几颗星星。
“话说,你能不能别哭鼻子了,看得我好糟心,我也想跟你一起哭了,我告诉你我要是哭起来,住在附近的人今晚都睡不着觉了,就连脾气那么好的海东青老师都得出来把我拎回去。”小男孩蹲下来,伸出手帮她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
“拜托你别哭了,这个给你行了吧!”眼看着她还泪流不止,小男孩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用野草和碎花编成的草帽,戴在了她的头上,没好气地哄道。
“这是妈妈为灵儿织的书包,灵儿没有保护好它。”小女孩嘟着嘴,抱着小小的书包,眼泪把白色的裙子都打湿了。
“放心吧,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们要是还敢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们一顿,这样的话他们以后就不敢再来找你了。”小男孩双手撑着草地,看着夜空中一点一点亮起来的星星。
“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眼角的眼泪被风吹干了,脸色红扑扑的,“你来了这里以后,一直和海东青老师一起住,灵儿见过你,但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嘛······”小男孩捂着脑袋想了老半天,似乎在思考人生中某个重大的问题,他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突然灵机一动,得意地回答:“我的名字叫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这是什么名字?好长呀!”小女孩嘟着嘴说道,“而且好难听!”
“你懂什么?听说名字越长的人长得越帅,所以我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小男孩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可惜没有打响。
“不要这个名字,快点换一个!”
“不换!我以后一定是大帅哥,”小男孩看着在夜空中亮起来的一轮弯月,“诶,饼干分我一点!糖果也可以。”
“不换名字就不给你!”
小女孩吃了几块饼干和糖果以后有些饱了,她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直到现在接她回家的人还没来。
小男孩也躺在草地上,吃了几块饼干和糖果以后也有点儿饱了,他看着星星说道:“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去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旅游。”
小女孩愣了一下,突然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你能带灵儿一起去吗?灵儿也想去外面玩,可是家里人都不让灵儿出去。”
“你长大以后就不会记得我了,我······”
还没等小男孩把话说完,小女孩就接着说道:“不会的,海东青老师都夸灵儿的记性好,课文看一遍就会背了,还有今天第一次做实验,诺顿老师也夸灵儿只看一遍示范就会做了,所以灵儿一定不会忘记的!”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突然伸出了小拇指,伸到了小女孩面前,“那好吧,拉钩作证。”
“拉钩就拉钩!”小女孩嘟嘟嘴,笑了笑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拉完了钩,小男孩笑了笑说道:“我是一个孤儿,现在为止只有一个哥哥是我的亲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你以后能不能叫我哥哥?”
“这个······”小女孩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地说道:“妈妈说,不能随便叫别人哥哥。”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哥哥,以前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我哥哥总是站出来帮我揍他们,所以你以后受到了别人的欺负,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来保护你了。”小男孩眯着眼笑了笑,“而且我也想体会一下当哥哥保护别人的感觉。”
小女孩看着小男孩,脸上还是有些难为情,转而笑了笑说道:“妈妈说,不能随便叫别人哥哥的,但是灵儿可以当姐姐!”
“那可不行,我身高比你高,哪有弟弟比姐姐身高还高的,”这时候小男孩站了起来,脚踩在草地里,和她比身高的时候特意踮起了脚尖,结果比她高出了半个头来,小男孩得意地说道:“你看吧。”
小女孩娇哼了一声,双手叉腰不服气地说道:“长得高又怎么样?我以后还能长高,一定会比你高的!”
“给你一样东西!”小男孩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用野草和碎花编成的手环,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她小小的手腕上,因为刚刚编草帽的时候采的花有点儿多了,所以又编了一个手环,“怎么样?漂亮吧?”
“好漂亮!”小女孩爱不释手地盯着戴在手腕上的手环,几朵白色的碎花在夜空下看得特别清晰。
小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条小小的项链,递给了小男孩,笑了笑说道:“那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小男孩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放在手心里仔细地打量,这是一颗小小的透明珠,他对着夜空中的星星仔细地看了看,星星仿佛被存储在了珠子里。
小女孩咧开嘴笑了笑,今天似乎特别开心,刚才的烦恼全都被抛到了脑后,她笑着说道:“漂亮吧?这是妈妈离世之前留给灵儿的东西,是灵儿每天都带在身上的最好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