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慕容家二老爷慕容刚,虽然取了个莽汉的名字,此人却是慕容家除了家主慕容麟之外最善于心计的人,一席话说完,果然高座上的慕容麟怒火更胜了,几乎毫不留情的对慕容赫道:“冥王剑我慕容家势在必得,你最好祈祷这次出土的黄金剑不是冥王剑,否则,我慕容家最不缺的就是天赋异禀的天才,你这个少主的位置,我想还有很多人会愿意做的。”
“又是三大宝剑,想不到慕容家如此那把黄金剑,看来我当初横插一手是赌对了!”季安然在阿狸的掩护下成功的潜入到慕容家大厅将慕容家人的各色嘴脸看了个清楚,当然也得到了不少消息,最让季安然得意的却是眼下慕容麟说着这个。
慕容赫从两个时辰前回来汇报说查不到拿走黄金甲的人的身份后,就站在那里一直被那些所谓的叔叔婶婶奚落,一边被慕容麟责骂。
藏在袖子袖子的下的手握的紧紧的,慕容赫眼里闪过一丝疯狂而又阴骘的光芒,随即却谦卑的躬着身子道:“家主教训的是,是孙儿无能,竟不知道那把黄金剑是大路上赫赫有名的冥王剑,二叔既然早就知道那是黄金剑,孙儿愿意让出少主之位,让贤于二叔去寻找冥王剑。”
慕容麟闻言眉头微蹙,慕容刚闻言愣了一吓才故作谦虚的道:“少主这说的什么话,找回冥王剑本就是我慕容家子弟义不容辞的责任,你若需要帮助,二叔自然责无旁贷,你又何必说这样的气话?”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慕容刚脸上却是喜不自胜,眼神更是充满期盼的看向高座上的慕容麟,他知道,慕容麟,自己的父亲才是这个家族唯一的权威,他的家主梦只有高座上的这位父亲才可以成全。
只可惜,慕容刚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慕容赫坐上少主之位他不服,他坐上少主之位又有几个人会服,这不,他话才说完,慕容家的三姥爷和几个旁支的分家主就争先恐后的道:“就是啊少主,冥王剑固然重要,可毕竟还没到手如何能跟我慕容家的少主相比?”
“二哥说的是,找回冥王剑不是少主一个人的事,更换少主是大事,怎能说换就换?”
······
慕容赫闻言故做为难的道:“各位叔伯说的道理晚辈自是明白,只是这冥王剑对我慕容家委实重要,不可轻视啊!”
谁都没看见慕容赫眼里闪过那一丝不屑的光,慕容刚,莽夫一个,就凭你也配跟本少主抖?
下面乱作一团,慕容麟将自己的这些子女下属的滑稽相看了个够才道:“够了,冥王剑我慕容家势在必得,你的少主之位暂且留着,若是找不回冥王剑,自不必来见本家主!”说完在一众小辈或遗憾或激动的眼神中甩袖离去。
季安然和鬼杀银币在慕容家后院的竹林中,鬼杀道:“慕容家如此急切的想要拿到冥王剑,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
不怪鬼杀多疑,实在是自从他听到慕容家的名字的时候起,就没见过慕容家干过几件光明正大的事情。
季安然闻言淡淡道:“且不管他们有没有阴谋,冥王剑只要在我手中就不会再到慕容家手中,只是宫家以顾雨为筹码威胁顾家交出惊魂剑,如今慕容家又在全力寻找冥王剑,这中间的联系委实不得不让人怀疑。”
“您的意思是,慕容家也和长生殿有勾结?”鬼杀的确没想到堂堂慕容家,好歹也是千年前传下来的世家大族,居然也甘心为长生殿所驱。
季安然挑眉看着他“你可还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
“勾结了又能如何,总归是你的仇人,到时候一锅烩岂不是更方便?”萌萌哒童声响起,季安然无奈的低头,果然看见此刻本应该在血戒空间里的小奶娃跑了出来,跟在身边的还有一个相看不顺眼的胖娃娃阿狸。
季安然嗔怒道:“你们两个出来做何,还不赶紧回去,仔细让人发现捉了去,我可不会救你们!”
“那也得他们能追到我们!”小奶娃傲娇的仰着脖子道:“这个胖小子灵识比狗鼻子还灵,你们与其在这偌大的慕容府乱窜,还不如让他去看看有没有一些可疑的地方,岂不是更方便?”
季安然和鬼杀摸到慕容府前厅窥探消息之前的确在慕容府前后探寻过一番,如今听到小奶娃的话,季安然才恍然大悟,拍拍阿狸的脑袋道:“是了,许久不曾一起行动我竟然忘了你的本领了,赶紧看看这慕容府可有我娘或者父亲的踪迹,他们的画像你之前都见过的。”
“哼!不是才赶我离开!”阿狸小脖子一梗丢给季安然一个“你喜新厌旧”的哀怨眼神,随即便闭目开始查探,无形的灵识犹如千里眼顺风耳一般笼罩在慕容府的上空。
偌大的慕容府一下子就像缩小了数倍在阿狸的领海中全然展现出来,季安然和鬼杀几人静静的等着他不说话,此时的小奶娃也是极其董事的,知道季安然急于找到自己的父母,安安静静的站在季安然的身边半分也不去打扰她。
许久,阿狸睁开眼睛,有些虚弱的道:“慕容府的地牢里关了不少人,但是没找到季爹爹和季娘娘。”
这是什么鬼称呼?季安然下意识的皱眉,却见阿狸小脸儿苍白,知晓他是消耗了太多灵识,弯腰将其抱起来道:“原本也没抱希望如此轻易的找到他们,你也不必介怀,我们既然来了,姑且看看慕容家究竟有什么蹊跷吧。”说着抱着阿狸便要走。
阿狸却扯扯她的衣角,软软道:“不是,虽然没找到季爹爹和季娘娘,可是后院密室另外关着一个人,我看不到她的样子。”
鬼杀早就抱起了暂时被季安然“抛弃”的小奶娃,听到小奶娃的话下意识的道:“连阿狸都看不到,莫不是用了什么宝器隐匿了容颜?”
季安然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想去看看阿狸说的那个神秘的人,心动不如行动,当即对阿狸道:“你指路,我们去看看。”
慕容赫好不容易从慕容麟那里脱身正要赶去查探冥王剑的消息,走到前院的时候却觉得好像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放缓了匆匆的脚步,四处环视,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身边的随从疑惑道:“少主,您在找什么?”
慕容赫摇头“没什么,走吧。”
“这个慕容赫倒是警惕的很,我们的动静如此之轻竟然也被他察觉到。”鬼杀看着慕容赫离去的背影感叹道,不知是何心思。
季安然却不以为然的道:“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与生俱来的警惕感,此人幸亏实力不强,否则必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攻于心计,他成不了什么气候。”鬼杀怀中的小奶娃没好气的说道,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季安然怀里的阿狸,眼神复杂“若不是你为小然儿找人费了灵识,我断不会让你赖在小然儿的怀中。”
阿狸岂会乖乖认输,得意的土着舌头无声的道:“那又如何,我与然然的情分岂是你能相比的!”
小奶娃瞬间气的炸毛。
他知道季安然对这胖小子心疼的厉害,却无奈总也闹不清楚这胖小子的来历,他发誓这天上地下,能让他有火不能发的只有这碍眼的胖小子!
“这是什么地方,你确定这里有密室?”跟着阿狸到了一个充满了奢华土豪气息的院子,小奶娃瞪大了眼经嫌弃的看着阿狸,好似终于抓到机会可以反击了。
奈何他这挑衅就好像跟拳头打到棉花上似的,阿狸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道:“这院子的主人品味着实令人堪忧。”
见小奶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淡定的补充道:“不过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只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看这院子的?”
成功将了小奶娃一军,阿狸好不得意。
鬼杀无语的看着智商不在线的主子,求助的看向季安然,季安然虽然挺享受这两个小包子斗智斗勇的,但是看着鬼杀的样子实在可怜的厉害,为了不让鬼杀跟夜冥说自己偏心阿狸,于是只能拍拍两小只的脑袋道:“好了,咱们好歹也是闯到别人家里了,别这么光明正大好嘛?”
两小只闻言乖乖闭嘴,鬼杀佩服的看着季安然,季安然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阿狸道:“密室在哪里?”
“就在主卧的床榻之下,床可能就是暗门所在。”阿狸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鬼杀为难了“这大白天的要动人家的床,想不被发现,好像有点难度吧?”
季安然摇头“不难。”说着手一摊开,竟是一柱手指长的香,瞬间明白了季安然的意思,一个堂堂的炼丹师在这里呢,弄晕几个人岂不是小儿科,鬼杀接过季安然手中的香道:“属下这就去。”
抱着小奶娃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过头对整个院子下了灵力罩这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了。
季安然在门口等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鬼杀走了出来,见季安然一直看着门口,鬼杀点头大:“解决了。”
顿了顿又道:“用您的炼丹术对付这些人,真是浪费了!”
若在在以前,鬼杀是断不会多这个嘴的,但是跟季安然相处的久了,他就和鬼魅一样,渐渐地,将季安然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主子,而季安然的炼丹术在鬼杀眼中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应该珍惜的东西。
季安然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轻轻松松能处理的事情,何必大费周章。”说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奶娃“带路吧。”
走进房间里,小奶娃伸出一只小胖手指着奢侈华丽做工精致的大床道:“密室就在着下面,但我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说话间完全无视了大床上躺着的粉衣女子。
季安然闻言走上前细细查看,低声道:“按理说,密室在下面,机关应该不会太远才是。”说着这儿敲敲,那儿推一下。
鬼杀知道季安然是在找打开密室的机关,也帮着寻找,突然,他怀中的小奶娃伸着手去够床边柜子上的一个铜质花瓶,却是没够到,季安然见状若有所思的走到那柜子旁边伸手紧紧抓住那花瓶,缓缓的移动。
“吱嘎”床后面的墙壁居然像一扇门一样打开了。
“果然是这里!”鬼杀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随即佩服的看着怀中的小奶娃,主上就是主上,即使只是一道真魂,他的智慧永远是在线的。
这个时候的鬼杀俨然忘了自己不知道感慨过多少次自家主子的智商不在线了
季安然对阿狸道:“随时注意外面的情况,我们进去。”话落就要走,鬼杀却将怀中的小奶娃交给季安然道:“大小姐,让属下先进去吧,以防万一。”
季安然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密室在慕容府的位置的确令人觉得奇怪,为防万一,她同意了,却也没忘记对鬼杀叮嘱一句“小心。”
季安然想象中的密室有可能是一个挂满刑拘,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也有可能是一个隐藏了许多秘密的铁盒子,可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密室的主人想方设法隐藏在这里的密室看上去竟然只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所谓密室是一间和上面那个主卧略小一些的房子,季安然和鬼杀刚走进去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鬼杀突然道:“大小姐,这密室跟上面的房子不一致。”
季安然闻言几步走到床左边的墙边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那面墙壁从中间分开来,鬼杀警惕的站在了季安然的前面,季安然却是愣在了那里。
“父亲?”
低低的两个字几不可闻,鬼杀却是听到了,下意识的往里面看去,可不是嘛,床上躺着的人,跟季安然在血戒空间的房间里挂着的季若寒如出一辙。
季安然快步走过去,细细瞧着那男子的面庞,越瞧越觉得这男子的面容就是季若寒,突然,季安然转身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当初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却清楚的记得玉倾城和季若寒并不是一起失踪的,所以季若寒如果在这里,是不是说明玉倾城也不远了,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季若寒虽然让她激动,却一点也亲近不起来呢?
鬼杀完全没想到因着季安然对慕容家骨子里的厌恶随便来看看竟然看到了季安然梦寐以求的父亲,可是看着季安然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开心,他定了定神道:“还没来得及去查,但是按照之前对慕容家的了解这应该慕容家大小姐慕容岚的房间。”
“慕容岚?”季安然沉吟着想到了什么,几步走到床榻前将“季若寒”左边的袖子撸起来,看着那瘦弱光华的手臂,再看右臂季安然眼神一冷,翻手拿出金针刺进“季若寒”的人中。
鬼杀吓了一跳,惊呼道:“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鬼杀怀中的小奶娃“啪”的一巴掌盖在鬼杀脸上,嫌弃的道:“笨,那明摆着就是个假的,你紧张个什么劲?”
“假、假的?”鬼杀不明所以,那个人明明跟季安然房间里的画像一模一样啊?
阿狸看到鬼杀那笨笨的样子也忍不住吐槽道:“真的无可救药了,眼前就有一个易容大师,你还只知道看脸,季爹爹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受伤在所难免,这个人瘦的跟弱鸡一般不说手臂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说他是季爹爹,也就你这笨蛋会相信!”
鬼杀尴尬的摸摸鼻子,居然被两个小奶娃鄙视了,虽然这两个小奶娃都是伪正太,再看向季安然的时候,季安然的金针已经离了“季若寒”的人中。
在季安然几人紧紧的注视下,创伤的“季若寒”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季安然的一瞬间他受惊了似的想翻起身,却因为之前的昏迷而体力不支倒了下去,他看着季安然和一身黑衣的鬼杀忐忑不安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安然二话不说,匕首架到那人的脖子上冷声道:“听着,我只问你一遍,不回答或者回答错了,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
“季若寒”紧张的点点头“你···你要问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还有你这副面孔是怎么回事?”季安然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似乎这些问题都与她自己无关一般。
了解季安然的人却知道,这个时候的季安然心情绝对不美妙,她的亲人是她的逆鳞,这个人居然顶着季若寒的容颜出现在这里,这是季安然绝对不能容忍的,她的亲人,无可替代,何况这人当真连季若寒的毫末都不如。
匕首的寒气渗进肌肤,那男子几乎怕的在哆嗦却还狡辩道:“我叫季若寒,本是凌地大陆的一个将军,偶遇慕容家大小姐慕容岚,便与她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