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承坦白回答说:“哎,在外屋看《昔元经》的这两个人都睡着了,这太奇怪了,按理说他们不是这种不小心的人,应该会集中精神看护的,所以我怀疑他们被人下了迷药,偷偷把书给换了。”
何治平听后笑了笑说:“张执行官就是太谨慎了,这箱子一眼就能看到《昔元经》的封面,钥匙还在你身上,没有钥匙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打开这箱子把书给换了,除非有人连箱子一起给换了,那样你的钥匙就没法打开上面的锁了,而且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要造出这么一模一样的箱子。”
张尔承听后也是连连点头同意,“何部长说的很是,但是我刚才实在是心生疑虑,还是验一下才放心。”
何治平说:“确实,验一下大家都放心。”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不过这处地方实在不能久留,我觉得有些古怪。”张尔承仍然有些忌惮。
“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上路吧。”说完,一行人就收拾行装继续赶路,临走时酒家的所有人都跑到门口来送,张尔承他们头也不回,径直往下一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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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寨内,谢朝驰在一个蒲团上修炼精气,方新源则在屋内走来走去。
“你能不能安静的坐一会儿?”谢朝驰微睁着双眼看着方新源说道。
“嗯。”方新源答应着在炕上坐下,但是双手还在不停的摩擦着,嘴里也开始念叨起来,“应该回来了啊。”
谢朝驰瞥了他一眼,用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
门突然打开了,方新源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一见果然是秦怀允他们,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秦怀允自信的点了点头,后面的李治则兴奋的喊了一声:“成了。”方新源听后开始大笑起来,用手拍着秦怀允的肩膀说道:“哈哈,我就说你们能行!”
谢朝驰这时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着秦怀允问道:“都背下来了?”
秦怀允这次没有那么自信,“前面的应该都记下来了,后面实在是时间紧张,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都记全了。”
谢朝驰颇有肯定意味的点着头说:“能记下来多少是多少,你还是快点把书背写下来吧,别时间一长就忘记了。”
“不会的,只要是我记住的就不会忘。”秦怀允回视着谢朝驰,谢朝驰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我就欣赏你这点,快去吧。”
秦怀允被初春雪带到一处书房,开始背写经书。方新源则在屋里十分兴奋,“今天全寨都做些好吃的,咱们共同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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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写完了?”谢朝驰翻看着秦怀允递给他的手抄书问道。
“全了。”
“后面的也都记下来了?”谢朝驰像再次确认一样。
“都记下来了,不知道为何,后面的记得很清晰,只是当时不太确认。”秦怀允回答道。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时候注意力更集中,激发了你的潜质。”谢朝驰拿着书转身走到桌边坐下仔细阅读起来。看了没一会儿,他说:“你很幸运啊,这本书和你小时候读的那本刚好是连续的,你现在知道了这两本经书的内容,有什么看法?”
秦怀允也走到桌边坐下,表情凝重。“我原来只以为《昔元经》是一本围绕石头写的无聊小说,里面有一些奇怪的记年方式和奇怪的人群,但是从最近的这本书来看,它记录的很有体系,不像是普通的小说。”
谢朝驰听后点头微笑表示赞许,“继续说。”
秦怀允又继续说:“上一本《昔元经》讲述的情况应该是当时海上还没有被完全封闭,有一些人以出海为生,但是他们逐渐不满足于附近的海域,向更远的海域去探索,结果这些人都没有回来,有一些船漂了回来,但是船员全都死了,人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说这是是海上之神的诅咒。当时的掌权一族,也就是书中称为宗族人的一群人开始决定封锁海域,直到一天,也就是书中记的121年,一个叫马顶客的人发现了从海上漂回来的船,虽然里面船员都已经死亡,但是船里却有一些黄绿色的奇怪石头,这些石头很重很漂亮,在陆地上的人都没有见过,所以当时被认为是一种稀有且贵重的宝石,主要由当时的上层人物收藏,宗族人决定再派特定的人去开采这种石头,但是没有人愿意去,宗族人就派当时的犯人去进行这项工作,不过大部分犯人也都是有去无回,愿意去做这个工作的人越来越少。而这一本《昔元经》出现了转折点,也就是书上说的142年,有一个叫谷铅的重罪犯人,他和船员穿着金属铠甲去开采,他们的船还负责运输一批碳粉,这个人由于负责整理碳粉,所以身上沾满了碳,结果这个船回来后,只有他一个人存活了下来,人们便猜想碳粉可以打破海上的诅咒,后面的人都学他在铠甲和身上涂满碳粉,果不其然,这次船员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后来就有更多的人穿成这样去采集石头,结果这种石头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仍然是很珍贵的石头,人们给这种石头起名叫秋翠石。”
谢朝驰静静的听完了秦怀允的讲述,低头随便翻看了几眼手中的书,说:“不错的故事。”
“难道这仅仅是个故事?”秦怀允把身子探了过来,眼睛直视着谢朝驰的双眼,仿佛要把谢朝驰看穿一样。“与其说这是一个故事,不如说更像是一部编年体史书。”
谢朝驰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歪着头等着秦怀允下面的话,果然秦怀允继续说:“现在是198年,如果说书中记载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一致,那就是50多年前的事情,可是50多年前的事情现在好多人都经历过,史书上也有记载,都没有这方面的传说,而且经书里面对人物和生活的描述也和现在的体系相差甚多,所以我猜测它记录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事情,至少不是神族统治时期的事情,所以它很可能记录的是神族统治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说……”秦怀允特意停顿了一下,“《昔元经》记录的是神族元年之前的历史。”
谢朝驰突然鼓起掌来,“相当精彩!真不愧是著名历史学家的后人,对于历史有如此的敏感程度。”
秦怀允冷笑了一声,说:“这还没有完。”谢朝驰脸上浮现了好奇的神情,想秦怀允还有什么要说的。秦怀允又停了一会儿才说:“我们都知道,现在鱼人族是负责为神族开采海外石头的,他们每次出海之前一般都会拜他们的祖先以祈求平安,而被拜的祖先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叫谷铅,也就是和《昔元经》中提到的谷铅这个人的名字是一样的。仔细想来,如果这个《昔元经》记载的是真实历史的话,那鱼人族就是那时这些去开采秋翠石犯人的后代。而你以前特意让我多和鱼人族联系,应该是知道了这段历史,你希望鱼人族以后也会因为了解到这段历史而选择罢工甚至造反,毕竟这是一项危险而又伤身的工作,现在他们还把这当做神族赋予他们的一项特殊权力来看待。”
“我是知道一些。”谢朝驰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但是我了解的并不多,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让你们去看《昔元经》的原稿。我需要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和更多的细节,让这段历史更加丰满。”
“你想怎么样?什么时候公开这些内容?”
“是要公开,但是要等到合适的时候,一个大部分人都能相信这是段真实历史的时候,而不是只有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才能读懂的时候。”
秦怀允摇了摇头,说:“让大部分人接受很难,很多人从小接受的历史教育不是这样的,而愿意思考的人就更少了。”
谢朝驰伸出右手的手掌,“不一定,确实大部分人不会思考,但是这部分人最容易被别人的言论所左右,而且,这段历史是否真的那么顺理成章,还取决于剩下的《昔元经》内容。”
秦怀允歪着脑袋思考着说:“剩下的《昔元经》啊,不知道还记录了什么惊人的历史呢。”
谢朝驰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是感兴趣了啊,说真的,如果不是小时候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你一定会是一名出色的历史学家。”
“那倒不一定,这段历史毕竟和目前主流的历史不符,我不可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估计也会变成和现在很多历史学家一样,负责给神族编造历史。”秦怀允摇头,表示并不认同。
“不,你骨子里流淌着历史学家的血,你的父亲秦纪堂就是对原来的历史发出了疑问,才会像看到宝贝一样研究《昔元经》,我估计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一定会的。只可惜啊,秦家只留下你这么一个人,如果多留下几个人,估计这段历史早就被发掘出来了。”
秦怀允听完这句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在想自己的妹妹究竟有没有活下来呢?如果活下来,现在又会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