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秦观所料,他已经爬了一小时了,除了空气更清新以外,这阶梯依旧是望不到偷,就连周围的石子的颜色和形状都差不多,如果不是旁边飘着的云彩,他都以为自己在原地踏步呢。
走着走着,秦观实在累到不行了,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体力实在不多,他大喘着气在阶梯上坐了下来,拍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腿,想着之后还得爬多长时间。
正当秦观休息着的时候,忽地听到了一丝打呼噜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从上面阶梯转弯处发出的,秦观好奇心上来了,也顾不得腿脚酸痛,便快步走到转发处,却发现是个穿着布衣的胖子躺在阶梯伤毫无形象滴睡着了,旁边还有着一个葫芦,不知道是不是他睡着是忘记塞塞子,葫芦的水全都流了出来。
这胖子看着和秦观差不多年纪,但长的时白白胖胖的,模样也逗人喜欢,应该是中年阿姨们最喜欢的孩子类型,头发几乎剃光了,只留着个寸头,要不是上面细小的毛发,秦观还以为他是个和尚呢。
自从大唐建立后,社会风气是相当开放,不少以「修禅」为主的佛教和尚开始进入中原,他们和「修道」为主的修仙者有着不一样的追求,这些和尚更追求磨练自身,看任何事都是以实际出发,与修仙者所追求的虚无缥缈有着很大的区别。
因为佛教比起道教更加贴近民生,所以大唐民众大部分人开始信奉佛教,一时间也是大兴寺庙,香火鼎盛。
秦观在长安城也见过一些和尚,在他看来,这些穿着黄色袈裟,头上带着伤疤的人都是木头,这些人往往能够一坐就是一天,一动不动的跟树木没什么区别。
说回来,秦观看见一个年纪相仿的胖子睡在台阶上,本不想打搅到他,便试图伸脚跨过去,没想到那忽然胖子将身子侧了过来,但台阶哪有这么大的位置让他侧身,这胖子只能滚了下来,连带着准备夸过去的秦观也一同带了下去。
“哇啊!”
两人滚作一团,连续往下翻了十几阶台阶才停了下来,秦观只感到全身骨头像散架一般疼痛,更可恶的是,作为始作俑者的胖子害压着自己,气不打一出来的秦观只好用力将其推开。
被推开的胖子这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细声细语地说道:“咦,怎么感觉身体这么痛呢?”
这话听得秦观更气了,他无奈地说道:“你把我一起拉着滚楼梯了,能不疼吗!”
这里的台阶尽是石头,可想而知滚下来要受多大的痛楚。
“是吗”,胖子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可能又睡着了,给你添麻烦了。”
看见他如此有礼貌,秦观也生不起气来,只好说道:“没事,也就是有点疼而已。”
听到秦观说有点疼,那胖子立马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贴药膏,递给了秦观,说道:“用我这个药膏,把它涂在疼痛的地方,很快就好了,你相信我哦,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医师吉陵的儿子,虽然年纪小,但对医学很有研究的。”
秦观将信将疑地接过药膏,这药膏一靠近,秦观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似乎是薄荷的味道,他轻轻撕开药贴,用手指挑了些药膏涂在摔得肿痛的手臂上,这药膏看上去是碧绿色的,但涂在伤口处后很快就变成透明的颜色,秦观还感到伤口传来了丝丝清凉感,比起刚才确实没那么疼了。
“真的厉害。”秦观发自内心的赞叹。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父亲引以为豪的「筋骨膏」,虽然名字不出众,但所用到的药材都是顶级的,对筋骨之伤很有疗效的。”见秦观夸奖自己的药贴,胖子也得意了起来。
秦观一听,方知手中的一贴药膏不是平凡之物,从小卖艺的生涯让他养成了“无功不受禄”的性格,自己虽然因这胖子受了些伤,但也不至于用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急忙将药膏给回胖子,说道:“谢谢了,这些就给回你吧。”
“但你的伤——”
“好了,已经好了”,秦观连脸摆手。
胖子见状,也不强求,就把药贴放回到自己衣服里面,秦观见此,对眼前这个睡在天剑宗门下的胖子提起了兴趣,他开口问道:“你说你是医师的儿子,那怎么会在这天剑宗的仙山之上,莫非你和我一样,是要拜师天剑宗吗?”
“嗯,是的,我叫吉安,很高兴认识你。”胖子点了头说道。
“我叫秦观。”秦观跟着回道。
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快就聊了起来,随着两人聊的越来越深入,秦观也知道了吉安上天剑宗求道的原因。
这吉安从五岁开始,就生了一种怪病,这一天每个几个时辰,吉安就会莫名其妙地睡过去,每次都会睡上一段时间,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什么时候睡过去,虽然说是病,但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只是一天都有三、四次莫名其妙地睡过去,这对吉安的正常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吉安的父亲吉陵虽然身为顶级医师,却对儿子的疾病却措手无策,眼看着自己儿子天天无症状地昏睡过去,他也只能捶头顿足,唉声叹气。
事情知道三天前的晚上有了转机,吉安所在的毗邻县闹妖,一些修仙者顺应民意下山除妖,被妖所伤的民众都在吉陵处医治,医者仁心的吉陵也不收被妖所伤的人的医药费,这让一位修仙者与他意气相投,结成了朋友。
这位修仙者在吉陵家做客时,目睹了吉安突然昏睡过去的怪事,他用灵力查看吉安全身,便对吉陵说道:“此子昏睡之症不是什么怪病,而是体内无意识凝聚的灵力不断往外泄,才使得他体力尽失,说是昏睡,实际上也就是累的睡过去罢了,当然对身体没什么坏处。”
按照修仙者所说,吉安有着罕见的风灵根,体内的经脉也会自动吸取天地灵气,是一等一的修道奇才,只是从小缺乏修仙者指点,自身无法留住经脉吸取的灵气,自然会不断外泄,灵力外泄就会造成吉安身体劳累,这突如其来的昏睡,原因就是在此。
在那位修仙者看来,将这病症治好的唯一办法,就是前去修仙门派拜师修道,只要学会仙法,这病症自然会痊愈。吉陵便问修炼者附近有何修仙门派,那修仙者自然推荐了天剑宗,毕竟他自己便是天剑宗弟子。
在修仙者的帮助下,吉安来到了天剑宗仙山的山脚,开始了和秦观一样的爬阶梯,只是他本身不喜欢运动,体力差,这里灵力又充沛,他的经脉很快就会吸满灵力后外泄出去,导致他时常走着走着就睡过去了,因为如此,他这两天时间才走了这么一点路程。
而秦观,一个时辰就爬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