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已经不是不治之症,通过化学治疗、放射治疗、标靶治疗和骨髓移植大多数病人可以长期无病生存和完全治愈……”
安阳知道这是医生说得既是事实,也是对病人和家属的宽心话。他问道:“医生,我们这个病人是不是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啊?”
“当然可以!只是骨髓配型很困难,要等时机和时间,很难肯定。”
“那现在是不是需要住院?”
“是的,必须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然后进行治疗。这期间可以用化学、放射、标靶和中药治疗,如果有配型最好作骨髓移植,…”
安阳说:“医生,我们今天是来检查确诊的,现在已经确诊,我们就想住院治疗,现在床位紧张,是不是先让我们住院,有了床位,然后我们再交钱办手续?”
医生为难了,她说:“我们医院都是先交押金、交足一周的大概费用才准许住院治疗。所以,…你虽是熟人介绍来的,但在财务方面我们都是严格遵守的,……”
安阳看着主治医生很为难就说:“好吧,我们马上回去取钱,…”
史萌坐在诊断室门外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主治医生的诊断结果。为了不影响她的情绪,医生请安阳去听诊断结果。
让史萌静静地等待,那只是一个假象。她一分一秒的挨过,就好像犯人等候法院一审宣判那样。
史萌想,如果真是这种病,就马上回家,决不能在安阳家。如果病情越来越重,连父母也不要拖累,自己想一个方法要自生自灭。想到那一步不由心中凄凉,两行滴滴凄惨的泪水流到脸颊。她闭着眼睛不想再看这个喧嚣的世界。
就在这时,史萌突然听见一声轻唤。“史姑娘,如果是确诊了,你也不要难过,这种病已经不是不可治愈的,请你不要悲伤!苍天没有崩溃,宇宙没有爆炸,希望就在前方,…”
史萌听见如诗如诉的话语睁开眼睛;眼前的正是“反腐帮”的头头:“我一看你的架势就知你得了这种病!没什么,别害怕!现在治这种病,不难!安先生哪?”
史萌指指里边。手指还没有抽回,安阳就走出诊断室。“反腐帮”头头看见安阳,就问:“哥们,确诊啦!”
安阳点点头,说:“要住院治疗!”
“那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先回家取钱交押金和住院费!”
“现在咱们走吗?”
安阳说:“不,我们去坐公交车,不要管我们!……”
“不,你们上车,咱们快走!”反腐帮头头说,“我如实告诉你,我叫卢宝钢,快别争啦!”他拉着安阳往外走。史萌也只好跟着出来。
安阳想,抓紧时间,到时多给他钱就行。安阳和史萌上了车。反腐帮头头卢宝钢关上车门,一句话不说加油就走。四十五分钟就赶到家。
早晨,安阳和史萌去晶城血液病医院确诊病情,安伟大这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说:“孩他妈呀,我实话告诉你,史姑娘得的就是白血病!”
丁长花大声喊叫就炸了窝:“你个老东西不要瞎说!你不能咒史姑娘!”
安伟大说:“我咋能咒她呀?那天安阳回来,我一看脸色就知道病情严重!”
“你为啥不和我说?”
“我怕你肚子里存不住食!”
丁长花相信安伟大眼光独到,说话准确,说:“那我得去银行取钱!”于是安伟大陪着丁长花去银行取回两万块钱。
安阳二人回来简单说说确诊病情,和安伟大的猜测一样。安阳拿钱就要回晶城,丁长花叮嘱安伟大看好家,急着跟车一起去晶城住院。
到晶城血液医院交了住院押金办好住院手续,丁长花就让安阳回家。娘俩这样商量安排的:安阳白天上班,晚上来医院陪护,丁长花白天看护史萌晚上回家。史萌看娘俩这样辛苦心里实在不忍,说了他们也不听,忍不住偷偷地哭泣几声。
安阳回去上班还要在网上和中华骨髓库联系配型。这天下班赶到血液病医院和妈妈换班,却没有见到妈妈和史萌,突然感觉出了大事,急忙问当班医生,医生告诉他:“这天早晨突然不见了病号,把医院领导和你妈妈吓坏了。病号去哪里啦?后来你妈妈想起来,病号可能跑回家啦!医院就派一辆面包车拉着你妈妈去晶郊病号家去。一个小时后你妈妈打来电话,说:“病号不想连累别人就跑回家,现在正在做工作让她回来继续住院!”
听到这里安阳才放心了。就在这时卢宝钢来了,说:“哥们,听说有点麻烦,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啊?”
安阳说:“哥们,我太感谢您啦,你还要给人家份钱,我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哥们,你这样说就远啦!我看你就坐我的车去看一下吧!”
安阳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哥们快去拉客吧!”
“哥们,我都知道你的情况啦,就不要装啦,走吧!”连拉带拽上了车,向史萌家的方向开去。
来到史萌的家,看见史萌在父母的劝说下同意回医院治疗,史萌的妈妈跟着陪床。
一见到安阳赶过来,史萌的父母和弟弟差一点哭出来。都想说话,可是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拉拉手就表示了无限的感谢。安阳想,这都是茶壶里煮饺子,有嘴说不出来呀!只要见面就等于说了心里话。史萌母亲带了一件更换的衣服就上了车,一个小时就赶到医院。
史萌虽然得的是急性白血病,治疗费用可是忒昂贵,五天不到那两万块钱就无声地流到医院的账户上。
当天史萌的户头上没有钱,当天晚上就停止供药治疗,医院执行的就是立竿见影制!
安阳晚上又带来三万元。史萌的妈妈带来两万元已经使用,丁长花就把两万元退回给史萌的妈妈。史萌妈妈说:“亲家呀,这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得了病我花钱给她治病可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花钱才是没有道理的。”
丁长花说:“我们怎么没有道理?史萌是你的女儿不假,可她是我的儿媳可是真的吧?她是我们家的人,我当然要花这个钱!也是有道理的!况且你们儿子的房子还贷着银行的款,每月要按时交月供,所以你这两万块钱收回去交月供吧!一个月不按时交月供,就会把你儿子录到电脑上,那就是不良记录!”
丁长花软磨硬抗终于把钱塞回去。史萌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一幕让她感动的不知説什么是好!她想,安家人太善良了,太讲义气了!我为什么得了这个病、坑死人的病啊?啊!为什么得这个病啊?要得这个病,应该在发现时就是癌症的后期,从此就不用花这么多钱了!
她躺在病床上合着双眼正在输液,可是头脑里晃得满是问号和感叹号。
亲人陪护其实没有陪护床,要么就是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一夜,要么就是租一个折叠椅在折叠椅上半躺一夜。史萌住的是女士病房,安阳来陪床只能在病房外坐一夜。一夜还要听病号的呻吟和忍受蚊虫的叮咬,这一夜就能让你自动减肥一公斤。看着为自己陪护的妈妈和安阳娘俩那疲惫的神态,史萌只好把热泪憋回去。她不能哭,她一哭就牵动三个人的悲恸和哭泣。
史萌住了半个月医院已经花去七万元。史萌想,爷爷去世,丁三混舅舅和他的朋友送份子钱现在还剩下两万多元。这样地花钱如流水,还是流到永远添不不满的坑里,何时才算一站?为治病有多少家庭由富变穷?有多少家庭为治病变卖家产?最后的结果是人财两空!现在,一个双下岗的家庭为给自己治病,是在拼他们焦悴的心哪!到现在治疗还没有说法,花钱的日子更长,我史萌有什么资格让人家为你花钱治病?不用说这样艰难困苦的家庭、就是一个中等收入的家庭也要被拖垮!下一步我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呀,我该怎么办哪?我不能再拖累人家呀!史萌想着想着就昏昏欲睡过去。
……她身轻如燕飞到一个绿树掩眏、碧波荡漾的梅花湖畔,来和徐照远商谈借腹生子之事。因为哥哥生前购买的房屋要转户到小弟的名下,这要交一笔费用。徐照远正是借此时提出要借腹生子。可是,她犹豫了,如果答应了徐照远,那不就坑害了安阳吗?安阳一家老实厚道,安阳对人诚恳、善良。她史萌可是真心爱安阳啊!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啊!徐照远就像史萌肚内的蛔虫一样,他猜准她的心思,说:“现在不说别的,少说你情我爱,那不解决问题。关键就是有钱就有一切!你爱的那个穷小子,还不是受一辈子苦?他有钱吗?他没有!他能给你还房贷吗?他不能!那你还爱他什么哪?小白脸?不顶吃,不顶喝,不顶穿!那你爱他什么?哪个地方值得你爱?”
在徐照远的诱使下,她又同意了。徐照远答应一次给她一百万,从此房屋交月供就不再为难了。可是,她忽然看见安阳坐在湖畔轻甩鱼竿垂钓。她没敢让安阳看见她,她和徐照远就签字了,徐照远看着一心垂钓的安阳发出一声冷笑:小穷鬼,还来和你爷爷抗膀子,现在还不是让你两眼插棒槌?哈哈哈!…忽然她感到腹内躁动,不多时就在医院生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孩,徐照远抱起小儿就说:“走吧,咱们回家吧!”
她说:“你不兑现合同啦?”
“什么合同?”
“你不说生一个男孩给一百万吗?”
“嗨,那不是逗你玩吗?你给我们老徐家生个后代香火这不是应该的嘛?现在咱们都是一家子,要那钱还有意义吗?”徐照远嬉皮笑脸地说,“只要跟着我就不会让你吃亏、受罪,这不就行了吗?”
“那不行,我要你执行合同、我不能和你结婚,…”
“你不想和我结婚?可现在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你后悔啦?你后悔可以走啊!”
“你流氓、你坏蛋!你骗人!”史萌破口大骂徐照远。
“我是流氓?请问我流到你哪里了?我是坏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爱的就是坏蛋!你说我骗你?我不骗你,你也要被别人骗!”
徐照远的流氓话气的史萌说不出话来。
忽然不见了徐照远和孩子,史萌大声哭闹把自己也惊醒了。安阳正在病房外椅子上打瞌睡,听见史萌大哭大叫就跑进病房,原来史萌正在做梦。史萌看见安阳想起那梦境又羞又愧。安阳只当她做个噩梦。哄小孩似地把她哄得情绪平静了,就又回到病房外的椅子上打瞌睡。
安伟大估计这十万块钱很快就会花个磬光,就和丁长花打电话商量把自己住的房子登出变卖。今后自己住在哪里?就搬到丁长花哥哥给装修好的房子居住。丁长花还以为安伟大不会同意变卖自己的住房,谁知他主动提出,当然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