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嘛大事哪?是不是爸爸他?一想到这里,史萌就疯了。她要快快去看看爸爸!史萌这样推理,就推出了问题。
史萌再也坐不住了。为进一步证明自己家里出了问题故意说:“舅妈,那我去外头打个电话吧?”
丁蓉秀一时无法回答。不让打吧?说不出理由来!让她打吧?这事准穿帮露底,她一哭一闹就影响她的病情。这可怎么办?一时难住了她。她没敢说话就去找丁长花。史萌看到这情形更能认定家里出了大事。她就喊安阳,安阳刚给卢宝钢打了电话,卢宝钢矢口否认房产证和土地证是他放下的。说了半天他也不承认,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史萌喊他,他过来问:“喊我什么事?我正核实到底是谁放下的房本?”
史萌说:“嘛话不用说,我想给我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老人家!”
安阳心里一惊,坏了,纸里包不住火呀,嘴里说:“让我给你打吧!”
史萌说:“不用,不用劳驾你们,我有手有嘴我自己来!”
安阳说:“医生说啦,让你静养不可劳累、不然容易引起情绪变化的事情,禁止打电话和打手机!
不能受电磁破干扰,所以你不要打电话你要打电话我来给你打!”
“不行,我来打!”史萌要夺安阳手里的手机,安阳就不给她,史萌拿不到手机就躺在床上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你说,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家发生什么大事请?你说你说?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现在还要瞒着吗?是不是我爸爸,……”
丁长花、丁蓉秀知道纸包不住火就跑过来安慰说:“孩子,不是不让你打电话,是怕对你养病没有好处哇!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啊!”
史萌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要知道家里的情况!一个月来,爸爸都没有给我来个电话,他是那么忙吗?难道给女儿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们千方百计阻止我给家里打电话我就猜到家里发生什么不幸!阿姨、舅妈,你们就如实告诉我吧!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请你们相信我吧!我求你们啦!”史萌跪在地上,丁长花和丁蓉秀拉住她就是不起来。
史萌一边哀求一边哭泣,丁长花和丁蓉秀也哭得眼泪哗哗的,丁长花说:“孩子,我们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想等你得病养的差不多了,就一五一十告诉你!…现在既然你想知道,就让安阳告诉你吧!”安阳哭着把一张碟盘送进DVD,一会儿荧屏上就显出史萌父亲的画面。史萌“啊呀”一声就哭昏过去。
史萌看过荧屏“啊呀”一声就哭昏过去,丁长花抱住她的身子,丁蓉秀就给她掐人中,几分钟过后史萌慢慢缓过神来,嘴里喊着爸爸,眼泪扑簌簌地流,安阳背过脸不看她哭泣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呀?就是治不好我的病,我也要和爸爸待到最后一分钟!他为了还房债,每天拼死拼活地劳作!他忘了吃饭,忘了睡觉,什么都可以忘记,就是忘不了管好大棚菜,让大棚多产菜、多卖菜、多挣钱,挣钱好为儿女们还房贷!他为我们耗尽了心血、操碎了心,我知道。爸爸呀,您就是被房贷逼死的、累死的!”啊——史萌看着荧屏画面又一次昏厥过去。
此时,画面上闪动着出殡的场面,本家亲人不多,可是参加出殡的人员不少。晓苑的爸爸、丁三混舅舅,还有一溜哭丧,抬着纸人纸马、彩电、冰箱、别墅,…史萌想,人间的享受都影响到阴间了!想想父亲操尽心劳的一生,哭得喘不上气来。
丁长花只知道陪史萌抱头哭泣。丁蓉秀就来劝解史萌:“孩子,这个录像就是为你录制的,等你病好后让你看的让你为父亲哀悼才录制的。这是晓苑的爸爸用录相机拍下来的。现在你的病还需要调养,让你看这录像就是早了一点,应该在你病好后再给你看。录像是为你提供当时的情景,可不是让你看画面哭的。你应该知道,你能治好这种病都是大家的力量。你不能够再用伤心的泪水影响你的静养。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白流,所以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重要的是不要影响身体。
现在因为房屋产权引发大量的案情、悲情、骨肉相争的亲情故事太多了,这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舅妈是搞房地产的,房价的高企也不能只怨一家,从上到下的责任谁也跑不了。
我知道我们已经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房价涨得让人害怕,我们也没有办法!水涨船高,房价就是这样的格局。今后,高房价逼死人命的事例不会是绝无仅有。
我们虽然不愿看见这样的悲伤的事情,可那还是会发生!但是死去的人不会再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你是一个从死神手里跑出来的人,难道你不知你的生命得来不易吗?你应该哀告你的亲人,但要适可而止,你哭的厉害会伤害你的身体!舅妈不会说好话,说话不好听,就爱说实话!你说呢?”
史萌和这个舅妈不太熟悉,这个舅妈说话就是有分量,史萌本来对三混舅舅特别佩服,想不到这个舅妈说话更厉害,左右逢圆,说得史萌不敢再哭了!
她说:“舅妈呀,做儿女的得到了父母的深爱,等儿女长大了,父母却得不到儿女的孝道,做儿女的能不伤心吗?”
丁蓉秀说:“舅妈知道你做女儿的心,我们都希望得到儿女的孝道,可是,你是一个重病初愈的人,就不允许你在这时候悲伤、郁闷。因为这样对你的病没有好处,所以这个消息就一直瞒着你!这也是得到你妈妈和弟弟的同意才决定了的!这都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说是不是吗?”
这个漂亮舅妈说话方圆,有节有力,说得史萌不能再狡辩了。只好说:“舅妈我听你的就是!”
丁蓉秀说:“孩子,等你静养半年,身体无恙,舅妈会陪你去看你‘爸爸’,你可以给你爸爸做周年,可以做的显赫一些,行不行啊?舅妈一定支持你就是!”
史萌看着舅妈那么俊美的脸,说:“舅妈,我听您的话,我给爸爸做周年,舅妈一定要帮助我!”
丁蓉秀看着史萌的那双蛾眉秀眼说:“孩子,舅妈我就一个儿子,若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该多好哇?”史萌一头拱进丁蓉秀的怀里,娇声说:“舅妈我就是您的女儿还不行吗?”
丁蓉秀说:“那敢情好,可是,”一努嘴说:“我敢和她争吗?”
丁长花在一边说:“没事。你就当她妈妈,我就是她的婆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史萌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晚上,丁三混送卢宝刚回来,他说:“关于房产证那事我问小卢子了,他说不是他干的,但是,那个房产证可是他带来的,不过是谁给他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他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房产证本给的我,我喝醉酒后就睡觉,等我睡醒了一摸兜原来我装着安阳家的房产证,我就顺手压在枕头底下了!…这成了无头案!大姐,要我说呀,你就安心住不就得了吗?”
安伟大一天也没说一句话,也不闷得慌。他在你面前就像一个稻草人,听丁三混说完这段话,他突然接茬说:“不好,我们还是应该把房子给人家腾出来才对!安阳结婚可去他大舅那里吗!”
丁三混不高兴地说:“姐夫,安阳结婚用新房还有问题吗?让你弟妹解决——”
安伟大说:“不能光麻烦你老弟了,老弟呀,为两个孩子们的事你操尽心了,让我这个当姐夫的都,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我就给你鞠个躬吧!”丁三浑说:“你这个蔫姐夫不做是不做一座就要折人。你给我鞠躬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不行,我得还你个躬!”丁三魂又给俺伟大鞠个躬,这才算完。
安伟大说:“你丁三混就是不饶人,我算知道了。可是你帮助我们的也太多了,我是过意去!”
丁三混说:“看姐夫你说得太远了吧?邻帮邻、户帮户,咱们亲戚更应该帮啦!”
丁三混知道史萌爸爸之死已经说破了,让史萌哭够了也就放心了大家也就安心了。这天晚上他就开车回家自己住。把丁蓉秀留下和丁长花做伴,把安伟大挤到安阳爷爷的房间。安阳为照顾史萌就和史萌睡在一起。
安阳是个很好的未来老公,他给史萌打来洗脚水,打上香皂细细揉搓,擦干脚水涂上润肤膏,然后就倒热水兑清水给她洗头。经过几次大剂量化疗,史萌原来的满头秀发都化疗掉了。现在就像一个剃度的小尼姑,头发是女人的连心结。对镜子一看自己的秃瓢史萌心里非常难受,看着镜子流泪。安阳为了让史萌高兴就说笑话。他看史萌手摸光头就说:“不要紧,等咱们结婚时你的头发会长得比原来更黑更多!我一把都薅不透!”
史萌说:“我的头发让你薅?那不是韭菜!你不要让我听好话了!”
安阳说:“你不信?你没听说过?一年大涝三年丰收?”
史萌说:“你说的是庄家,我的头发又不是麦地!少拿我开心了!”
安阳放好被褥安排史萌躺下,史萌就说:“我现在最感谢的就是三混舅和买房不要房的那位活雷锋,……可是就是不知是哪位?”
安阳说:“应该感谢的好人可多啦,你都谢不过来啦!卢宝钢两次救你的命,这是什么精神?人家从没提过回报,人家就是奉献、人家就是救人,好啦,别想啦,快睡觉吧!”
史萌说:“人家睡不着!”
安阳说:“睡不着?我出个试题考考你的智商!说有一个人花八块钱买一只鸡,九块钱卖给别人。一想,这样卖的价钱低了不划算,就花十块钱又买回来,十一块钱又卖出去,问他一共赚了多少钱?”史萌听着听着就迷糊了。安阳近前看看,史萌已经睡着了。安阳说:“这真是对牛弹琴!”就偎在史萌的身边。
吃过早饭丁长花和丁蓉秀姑嫂俩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安阳请两天假要照看史萌,安伟大不管别的事,就坐在客厅里看“史记”。安阳现在又重复昨晚上给史萌出的试题。史萌说:“还用来考我吗,我就不给你回答结果!”安阳说:“你不是不给回答结果,你是算不清帐!”
二人正矫情,就听楼下有人打问安家。安阳对安伟大说:“爸爸,楼下有人打听咱家?”
“是吗?我咋没有听见?”
安伟大带着老花镜一动不动地说,“找咱们家?找错了人吧?咱们家一不富二不官,谁找咱家干嘛?也太没眼色了吧?”
听到敲门声,安阳说:“爸呀就是找咱们家
安伟大问:“你找谁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