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湘湘所说,红梁的五皇子是个今年刚满十八的年轻人,俊美、心思深沉。
红梁皇室子嗣繁多,这一代如今共有十五位皇子,而且前八位皇子年纪都相差不大,只在两三岁之间。五皇子年纪十八,上下共有三个同龄的兄弟。年纪相差不大,就意味着争斗也很激烈,在自己的实力不够的时候便会从外部寻求势力的帮助,所以五皇子找到了郑湘湘。
郑湘湘手下的帮派从保护暗杀起家,在行里一向以信誉好素质高著称,只要收了钱,都会做到。虽然没做什么丧心病狂的单子,但暗杀这种事情,名义上总不是那么好听,所以等生意渐渐做起来,实力也逐渐壮大之后,她就有意把生意往光明正大的方向转型。
当然,帮大人物做事,不可能完全不做见血的事情,但总归名义上好听许多。
郑湘湘本人天赋好,心气高,也有与之相匹配的野心。本来也只是要把手中的帮派做大,这些年都在逐渐涉猎商业圈子,近来偶然给她一个机会,她就看到了更远大的目标。
祝巧大概听了一下这个五皇子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了解,但还是不太清楚王辅川的师父为什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处理好这件事,接下来的几天祝巧就忙着把订好的药柜搬到铺子里摆好,然后又请了几个伙计学徒,跟几人一起把收来的药材按照质量分拣出来装进货柜或者是收进仓库中去。忙完了这些又紧接着买了几个花盆,把自己的药材种子种下去,都没来得及分出心思去看她师兄。
倒不是她忙起自己的事情对王辅川不够关注,实在是没钱的紧迫感鞭策着她,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一直用别人的钱。
等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就等着药店开张的时候祝巧终于闲下来一点点,本来打算找王辅川聊一聊,但他这些日子都早出晚归,看起来很是忙碌的样子,也不知有几分成果。祝巧没等到人,便先去找了她师兄。
本来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的话,那天她在凤城见到灵玄的时候起就应该黏着他的,谁想变故接二连三打的她措手不及,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再去找他。
祝巧的师门里总共只有四个人,灵风,灵玄,祝巧,还有半路捡回来师弟孙思杳。四个人这么多年都住在一个岛上,偶尔出门,岛屿面积十分庞大,祝巧也没去全部探索。
但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人少。
师父灵风看起来好像很靠谱,但实际上很靠不住,整天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每次也呆不了几天,所以祝巧从小都是灵玄教的。
祝巧一直很是崇拜这个小师兄。
她本来是个重生过的人,自诩活过几个年轮了,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看同龄人都跟看晚辈一般。但灵玄这个人很神,虽然他之比祝巧大了三岁,但他就像个神仙一样,生而知之,祝巧就没见过他不会的东西,而且只要是祝巧见过的,他样样都很精通。
比如祝巧学的药理,祝巧自以为学的还不错,她天赋还行,又是专攻,她对毒的造诣拿到外面来也不一定有人比得过。但她从不敢跟灵玄比,她只学一门毒而已,医术普普通通,但灵玄却医术毒术都很可怕。
又比如,祝巧后来从山外面捡了个小师弟,灵风不在,他又不敢往灵玄面前凑,就只能祝巧来教。所以祝巧是从灵玄那里学了剑术再来教他的,虽然没怎么见过孙思杳在外面跟人比,但祝巧也能察觉出来他的剑术在外面绝对算的上上乘。
久而久之,祝巧不仅完全不敢拿他当晚辈,反而觉得他像个深不可测的长辈一般。
祝巧到灵玄那儿时他正坐在房间的窗户旁边喝茶,换了一身蓝色的长衫,虽然他的气质很像是随时都穿着宽袍大袖礼服的人,但他其实穿的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最多衣料好些,是他这个人把衣服撑得也华贵起来。
她笑着坐到他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师兄,你出来到底是干嘛的,要说有事情,也不见你出门。”
他把茶盏拿在手指间打转,精致的脸上神情不见变化,声音也漫不经心的,“你走了之后思杳也回家去了,我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出来随便看看。”
祝巧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但也无可奈何,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又问,“师弟年纪还小,也肯定不能算出师,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还有,师兄你会在这里呆多久,如果呆的长,为什么不找个宅子,要一直住客栈呢。”
毕竟客栈总是不如自己找的院子自在,外面人来人往的,也不够安静。
灵玄笑了,道:“他可能是舍不得你,还有点怕我,不敢跟我一起呆在岛上,跟着你后脚就走了。我也许在这儿停的久些,又也许明天就不在这儿了,随便走走,也随便看看而已。住的位置岛上一个就够了,其他不过都是挡个光风雨露的地方而已。”
祝巧听了这个理由也很无奈,但她也无法左右孙思杳的人生,况且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师门。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她也看了看外面的人马,不知道灵玄一直坐在这里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始终揣摩不出来。
她也叹口气放下了,总归她只是凡人,相差太远了,就把注意力转到自己真正想问的事情上。
“师兄,古叔叔是魔兽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便知道。”说完这句,灵玄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些事情,你这样的小孩子就别管了,不是你们做的事,也不是你们担的责任。”
可祝巧只是觉得自己也深处其中,想混个明白而已,她总是无奈于灵玄这种看她如小婴儿的语气,“可是师兄,我已经接触到这些事情,怎么能做到完全不管呢?我要是不问你,以后再遇到与他们相关的事情,我都什么也不清楚,像个白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