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从认识以来,好像第一次,隔了这么久才见面。”小夏说。
“我也没想到。”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你突然走了,又悄无声息地回来。”
“我太胆小了,所以逃走了。”
“世界很小,总有见面的一天。”
“你还生我的气吧?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我应该生你的气,我想了好久,但是,觉得自己太任性了。”
“美玲,对不起,是我给你造成了伤害。”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我想放手。”
“不,美玲,你别伤心,家明会永远在你的生活中,我不会再打搅你们了。”
“不是打搅的问题,家明回不回来,要听他自己的心,你还不了解他吗?小夏,你安排不了任何人,你这样一意孤行,会继续伤害家明。”
“我从没想过左右谁,更不想伤害谁,我希望你们都好。”
“可惜用错了方法,违背了你的初心,你首先对自己好,才是对别人好。”
“那我太自私了。”
“你想无私,可适得其反,结果使很多人为难。”
“美玲,你那么善良,你应该得到最好的。”
“我其实很贪心,拿了不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只希望我和六六能安安静静地生活。小夏,你别想太多了,我和家明是迟早的事。”
“我让你受伤,我很难过。”
“由我来开导你不太合适,毕竟我也心疼过,但我不记恨你,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恢复到以前,好像不太可能,起码我得和你保持一段距离,才能对得起我曾经付出的努力。”
“美玲……”
下午,林业给陈萍打完电话后,去幼儿园接小帆。每周的这个时候,他把小帆接回家,旭东再来接走,去奶奶家过周末。
放学的路上,有个捏糖人的,吸引了过往的小朋友。小帆也不例外,想要一个孙悟空。林业让小帆坐在台阶上,自己挤到人群里。只用了几分钟,他就得到了一个糖人。他钻出来,看到台阶上空无一人,着急起来,原地大声喊小帆的名字,希望孩子听到能赶紧回来。当他确信孩子不是在和他开玩笑,是真的丢了,他的腿哆嗦得迈不出去。这时,他感到衣角下端被轻轻地拽了两下,他低头一看,却不是自家的小孩。
“爷爷,这个给你。”小朋友举着一张纸条。
林业赶忙打开,上面写着:让方家明到汽车废弃厂来,不许报警,孩子在我手上。
林业依次给家明,小夏,陈萍,甚至旭东都打了电话。
楚英男放学后来到花店,看见美玲和一个年轻女孩说话,就自动去花架上摆弄花。
“你有顾客,你先招呼客人吧。”小夏说。
“嗯,没关系,先让他选一会儿。”
“我真的不要紧,不用陪我……”说话间,小夏的手机响了。
“爸,怎么了,什么?……在哪?”小夏摇晃了几下,美玲扶住她,“你怎么了?”
“小帆……他被绑架了!”小夏虚弱地说。
“在哪,快走,我陪你去。”美玲吓了一跳。
楚英男听见了,马上跑到店外,拦了一辆出租车。美玲搀扶着小夏紧跟着出来,上了这辆车。楚英男也迅速地坐到了前面的位置。
“你去干什么?”
“师傅,开车。……你要去哪?”楚英男催促。
“汽车废弃厂。”小夏答道。
美玲拉着小夏的手,感到她手心里全是汗,“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一定会没事的。”
“小帆,你不要有事啊……”
小夏和家明同时到达汽车废弃厂。小夏先从车上下来,慌乱得差点摔倒,家明一步上前把住她。小夏哭着说,“家明,小帆,我的小帆,怎么办?”
“没事,小帆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好好地回来。”
“方家明,你来了……”一个粗壮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寻声望去,一堆报废车辆堆砌起巨大的三角形锥体,锥体的顶端是一辆吊车头,下面悬挂着一个尼龙网兜,里面正是小帆。
看到小帆被悬挂在半空,小夏都崩溃了。“小帆,小帆,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家明,小帆一定吓坏了,他还那么小……”
“我知道,”家明握着小夏的手,看着上边说话的人,他感觉眼熟,“你是彭总的人,你想怎么样?”
小夏也想起来,这是彭总身边的墨镜男,只不过他现在没戴眼镜。“怎么可能?不可能是彭总……”
“小夏,家明……小帆在哪?”陈萍和林业也匆匆赶到了报废厂。
“哈哈,一家人都来齐了,好啊,你们可以一起看看。”
“你想干什么?你冲我来。”
“好,看在你没报警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得明白。”
小帆的嘴被封胶粘住,看见妈妈惊恐得在网兜里乱动。
“我怎么死都可以,你把孩子先放下来。”
“哈哈,果然是父子情深哪,没有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请你?”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如果你和我有恩怨,你可以找我算账。”
“他不是你儿子,你怎么会来?”
“那确实不是他儿子,那是我儿子,你有什么事,去找方家明,不要牵连不相干的人。”旭东赶到现场,听见歹徒错认了别人的儿子,紧张得解释。
“真热闹,冒出两爹来,甭管怎么样,方家明你肯为他来,就好办了。”
“好,你说,你想怎么样?只要你放了孩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呀,你能做得太多了。”
“你到底是谁?”
“宝石集团,你不会忘记吧?”
家明当然记得,当年就是因为那次缉毒行动,他进入了公安局的刑侦科。那次行动很顺利,贩毒集团基本消灭。只有贩毒头目逃脱了,这些年一直没封案。“你是那个在逃的毒贩?”
“我经营了半生的事业,被你们摧毁了。我忍辱偷生,东躲西藏,现在只能给个小角色当跟班。老天可怜,让我有机会报仇,你穿着警服出现的那天,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当时现场被抓的人当中有你,我以为你是我手下的一个混混,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警察,可惜,今天你就要用命来还债了。”
“你可以要我的命,……”
“不要,家明……”小夏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