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臣觉得那颗圆滚滚的东西分外眼熟,翻过来一看,果然就是从盗洞里滚下来的拐子李的人头,人头下面,压着石门上的那张聚阴血符。
九臣心里难受,刀搅似得,眼里憋了一包酸水,“我答应带他出去的......”
墨离亭笑着对张九棂说,“这小子是五行欠骂啊,抱着个死人头还叙上旧了!”
“靠,你他娘的能不能积点口德,人都死了......”九臣红着眼睛骂他,抱着拐子李的人头心感戚然。
“谁跟你说他是人的!”墨离亭正要多说什么,被张九棂拉住,摇了摇头,墨离亭无奈地耸耸肩,或许,傻人自有傻福。
张九棂从九臣的身边拿走盒子的时候,九臣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哥,老墨说的是不是真的?”
“来,你过来,我跟你谈谈人生!”墨离亭朝他招手,食指上勾着一块牌子,扔到九臣面前,“你好好看看,爷有没有骗你,傻子!”
张九棂回头看了一眼墨离亭,墨离亭却懒得理会,直接走向那口白色的棺材,脏兮兮的手在棺身上搜寻着什么。
九臣捡起那块牌子一看,心顿时就凉了,那是一块国家考古审批证,上面显示的日期是半年前,是最早一批进入这个墓的考古队。上面贴着拐子李的照片,只不过那时候他看起来没这么瘦,虽然脸颊还是凹陷的,但比现在要好看很多。至于名字,不知是掉了,还是被撕去了,只能看见一个姓氏,赵。
张九棂离开他,和墨离亭一起去找石棺的机关。
“赵?怎么会......”九臣看向拐子李的头,干瘪无血的脸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个笑,九臣吓得差点把他的头扔出去。
墨离亭说:“小子,你记住,鬼会永远是鬼,人有时候却不一定是人!”
墨离亭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九臣看了看,一把握住,眼里的酸水也憋回了肚子里。
“我们在墓道里找到你的时候,老子就跟你说了,鬼话连篇,你偏偏不信,一个素不相识的死人,你伤毛心?”墨离亭说道,墓室里一声脆响,两人同时朝张九棂看去。
那口白色的石棺莲花般的绽放开,一层套一层,上好的白玉与青铜相间,一层白玉一层铜,走近一看,这口白色的石棺共有九层,大概是最早的棺椁,外层的白玉上用彩色的宝石镶嵌出一张狐狸脸的轮廓。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口棺椁的白玉与青铜,竟然是生长在一起而不是用特殊方法融合而成的。
“真是奇怪,石头怎么能和青铜生长在一起呢?”九臣郁闷地嘀咕,但是,等他看到神秘的墓主时,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这...”
只见本应是躺着传说中的舜帝老爷的棺材里,蜷缩着一条周身金纹的大蛇。
墨离亭给了他一巴掌,“大惊小怪,来,爷送你一个大礼!”
九臣见墨离亭举起鬼刃,连忙拉住,问道:“不是说这里是舜帝陵吗,这里既然是主墓室,棺椁里躺着的不应该是舜帝吗?人嘞?”
“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你,这是舜帝的墓了?”墨离亭的嘴角染出一个玩味的笑,“老子可没这么说过!”
九臣一愣,他俩确实没说过,但是,刚进墓的时候,他说这是舜帝陵,他俩也没说不是啊?本身好好的棺椁里躺的不是人已经够怪异了,现在又说这里不是舜帝陵。
“那,我们到底是掘了谁的坟?”九臣问道,等待着墨离亭回答他。
谁知道墨离亭居然朝他神秘地一笑,戏耍他似得吐出两个字,“你猜!”
九臣捏起的拳头已经在心里把他打死了一遍又一遍。
“姓张的,借点血用用!”墨离亭把刀伸到张九棂面前指着他,张九棂冷冷看了棺中的金蛇一眼,手掌在刀刃上一划,墨离亭满意地收刀,回身对着那条蛇说道:“你可别说我对你不住啊,反正你已经死了,跟着我们出去,哪日解了大任,你也好去投胎,下辈子,做人做畜生,都由你!”
说完,墨离亭的鬼刃已经剖开了大蛇的肚子,取出来一块红色的玉石,扔给了九臣,煞灵盯着那块玉石,两只大大的眼睛冲着墨离亭眨巴眨巴。
“拿着这玩意你才能带走她!”这墓里有太多秘密,他和张九棂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们不能往回走,你带着回魂香先回陈家村!”
九臣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那你们呢,不跟我一起走?”他看了看张九棂。
张九棂看向墨离亭,墨离亭用下巴指了指他背上的背包,“老子是叫你先出去,又没说我们不出去,你给爷看好财产,天黑之前我们肯定出去!”
“这个墓虽然是凶墓,主墓室这里却是个大吉之穴,承了地阴之脉,说明不用我们费工夫,出去的门都是留好了的。”墨离亭沉稳地说道,手掌摸过棺底下的石板,“就是这儿了!”
九臣虽然感到疑惑,但相信他们有自己的理由,没有多问,手里捧着回魂香和从金蛇体内剖出来的血玉,把它们放进背包里,看着墨离亭把手伸到棺底,两指扣住了什么东西,啪嗒一下,棺椁的地板向下打开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小东西,照看好你主子!”墨离亭对九臣身后的煞灵说道,煞灵嘴巴张了张,叽咕一声。
九臣扫了一眼整个墓室,墓室里面有四根和棺椁同样材质的柱子,分别缠着两条鹿角蛇,柱子上有字,看着很像符文,无奈他现在只能听墨离亭他们的话,顺着棺椁底下压着通道先出去。
尸棺通水气,大吉,也大凶。
九臣爬进棺椁里面,临别的话居然是,“你俩可别背着我去找值钱的东西!”
墨离亭瞪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啰嗦!”
视线转换成黑暗的那一刻,九臣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见,那些碎了的石人堆里,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他们朝他微笑,朝他挥手,然后逐渐变得透明,散成蓝色的光点,飞向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