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棂也是一怔,墨离亭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木讷地问道:“这小子不会有什么病吧?”
“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了我的心一口,真他娘的疼!”九臣道,把衣领拉开,控制不住地抓挠自己的胸口。
墨离亭一把抓住他的手,扯开衣领一看,一条鼓鼓的东西正在九臣胸口上蜷伸,慢慢往心脏的方向移动,“姓张的,你这手也挺狠啊,这条蛊虫你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
九臣一听自己身体里有条虫子,并且还不是蛔虫,是蛊虫,两眼圆睁,差点背过气去。
“这条虫子不是小哥下的,我小时候记事的时候就有了。”九臣解释道,脸更白了几分。
“谁他娘的这么歹毒,姓张的,你过来看,这可不是一般的蛊虫子!”墨离亭道,那条虫子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终于停止了窜动。
“三尸虫?”看到九臣胸口那条鼓鼓的爬痕,张九棂用食指轻轻一触,那条虫子顿时就疯狂地到处穿梭,九臣痛的连气都喘不上了。
“三尸虫?”墨离亭惊异地看向九臣,这种蛊虫是从死人的尸体里炼出来的,其毒性一点不比赤魂蛇差,碾成岁末的虫粉撒在空气中,只要吸进一点,那些虫粉进入身体之后见血则生,守阴族人中就有人中了招,好在他们身体里的血与常人不同,虫子没长多久就死在了体内。
而且,别的蛊虫进入身体尚且可以想办法引出来,这三尸虫,一旦进入人体,便会随着这个人一同死去。养一条三尸虫要几十年,放尸虫的人一般都不是为了让那个人立即死亡,而是想让这个人受尽折磨而死。
“他的体内有无数条虫道,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只有一条三尸虫。”张九棂说道,一刀割开手指,放到九臣嘴边,“喝下去,我们先离开这里!”
对着张九棂那根血淋淋的手指,九臣一咬牙,一狠心,伸出舌头舔了舔血滴,不过,那血吞下肚子里之后,嘴里全是甜味。
“再来一口呗!”九臣腆着脸,两眼放光地盯着张九棂的手指,张九棂收手,拇指与食指一捻,伤口立刻结了痂。九臣感到无趣,悻悻地向上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喂他喝你的血,要是这虫子一直弄不出来,你就一直喂着?”墨离亭并不支持张九棂用自己的血暂时压制九臣体内的蛊虫,这种事有一有二必定有三,“姓张的,我该说你是刽子手呢,还是善心大发,以前儿你可不是这样的!”
是的,几千年前他认识的那个张九棂爱笑,但做事考虑周全,完全不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要不是他身上有族印,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同族是别人假扮的。
张九棂看着九臣,一言不发。
墨离亭气的指着九臣问:“这虫子在你体内这么多年,难道就犯了这一次?”
俗话说的好,两兄弟干架,外人莫多话,九臣满头雾水地看着墨离亭大发脾气,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就感觉着俩人只要一扯到他,三两句就得掐。
“不是,犯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厉害,但是找不到什么规律,我也不知道。”九臣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道:“这条虫子要是想把我吃干抹净,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拿到你们要找的东西吧,这儿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九臣无奈地望向墓顶,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赶紧出去晒太阳,这下墓倒斗的活,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墨离亭冷眼瞧他,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得,爷敬你是条二愣子,就委屈自己一回!”说着便把九臣架起来,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九臣紧紧抓住背包肩带的手。
“姓张的,你打算怎么上去?”墨离亭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与得意。
“拿来。”张九棂把手伸到他面前,淡漠如风。
“在腰上呢,自己拿!”墨离亭不耐烦地用眼风指向腰间。
张九棂在他腰侧一抽,扯出来一条细绳,比毛线还要细上几分,约有几十米长,扯了好久才到尾。
九臣不敢相信地咽了咽口水,哑然道:“你们不会是像用这根细绳绳爬到那上面去吧?”
“小子,你知道这是啥吗?”墨离亭看张九棂把细绳套着爪钉扔上去,“这是蛾人肚子里的丝,只有上千年的母蛾人肚子里才有!”
“靠,墨离亭你大爷的,你杀了那只母蛾人?”九臣想起了那只把自己毛发交给他的母蛾人,它看起来是那么善良,和传说中的恐怖墓兽一点都不同。
墨离亭脾气上来了,直接甩开他,“爷偏偏不告诉你!”说完,顺着那根细绳爬上去了。
九臣怒目而视,墨离亭边往上爬,只留下一个不断在扭动的屁股对着他,摸摸胸口,感到好些了,突然怕墨离亭上去之后收了绳子,也紧随其后爬了上去。
等张九棂也上来了,由墨离亭带头,三人又开始在低矮的墓道中匍匐前进转了几个弯。
“老墨,我可警告你啊,不许放屁!”也不知这条通道通向何处,越来越窄,墨离亭的屁股都快贴到九臣脸上了。
“放屁你也得一脸享受的吞下去!”墨离亭道。
“我有件事搞不明白,”九臣对着墨离亭的屁股做出一个食指中指并拢的动作,邪恶地一笑,随即又无奈地放下,继续爬行。“你们说那门有钥匙,但是,既然钥匙被别人拿了,他们为什么不用钥匙开门?”
墨离亭唔了一会儿,道:“其实啊,某种程度上来说,打盗洞比直接用钥匙开门更安全,因为这最后一道门不是谁说进就进的。但是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变故,所有的尸体全部被烧焦了。我来的路上碰到好几个土夫子,他娘的,都是被吸干了血而死,眼珠子都瘪了...”
“得,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没有得到正确的路线就下墓,不小心跑进了真正的九缠里,只是找到了侧室,而且这个墓里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我们没有遇到?”九臣忽然想起他们下墓之后发现许多苗疆人的痕迹,问道:“舜帝是苗族吗?”
墨离亭露出些许赞许的神色,“前面的你说的八九不离十,后面的,你就猜错了。”
九臣所有的猜想都被打破,只得乖乖跟着往前爬,不再多话,反倒是自己屁股后面明明跟了个人,却静悄悄的,让九臣感到很不适应,“小哥?”
这时,九臣极力回头往后瞥了一眼,只看见一只长满青色细鳞的手爪,一颗心顿时就蹿到了脑门,咚咚地乱跳。九臣心里紧的慌,暗自叫苦,心里暗想张九棂该不会被身后那妖怪给吃了吧?上一条盗洞里他被黑毛魙鬼吓的够呛,这次又出来一个浑身长鳞片的,也不知偷偷摸摸跟在他屁股后头多久了,他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呢?
九臣抬起颤抖的手,还没拍上墨离亭的屁股,忽听后面传来张九棂的声音,“嘘,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