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亭和张九棂走到一边去了,完全没有理他。
“姓张的,你说那个蠢货能打开最后一道门,怎么拖这么久还没动手?”墨离亭指了指面前这堵青铜门。
张九棂抬手放在门上,食指和中指弯曲,在门上扣了两下,门后传回来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守阴人中,没有一个是没下过墓的,对古墓的构造也相对了解,一般的土夫子面对这样一扇门的时候可能以为门后是空心的,没有机关暗层,所以往往会用炸药或是蛮力把门弄开,等门开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结束盗墓生涯的时候。
这样的门,是专门为那些有经验的土夫子准备的坟墓,任谁,都没办法防备。
张九棂刚才的那一下看似轻巧,实则运足了力气,把手掌贴在门上,还能感到轻微颤动。
所以,墨离亭一下就明白了,这门,要是没有钥匙的话,他们这趟就白来了,而且,这样的行动没有下一次。
“铜门后面大概还有五道门,相隔不远,要是强行打开的话,我们两个自是不必说,那小子肯定是过不去!”墨离亭急了,“你自己找的麻烦,现在好了,多了一个累赘,要我说,没有他,我们不见得进不去。”
没想到,张九棂还是那句话,“非他不可。”
墨离亭愤愤地咬牙,走到一边去踱着步子,要不是张九棂护着那个废物,他现在巴不得一刀飞过去,割断他的脖子。
九臣把那片肉灵芝放到鼻尖闻了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欣悦感,仿佛那不是菌类,而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物。听说,得肉灵芝者,得长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忽然就明白了,墓室里的那些鬼蚺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是因为这里有肉灵芝,蚺虫生于菌类,却不知肉灵芝里是怎么长出蚺虫的虫卵的。
“老墨,你刚是怎么进来的?”九臣问道,见肉灵芝里的幼虫动了动,扔在地上踩成了肉泥,要是这些肉灵芝能带出去一些就好了,赵正三最近好像咳嗽的很厉害。他盯着脚下,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墨离亭用下巴指了指这墓顶,有一个狭窄的洞口,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那是一个洞,“我跟着你们进来的那条暗道一直走,没想到被人给了一棍子!”
说起这事,墨离亭就一肚子火,那人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打了他后脑勺一下,痛是痛,好在那一棍打的力道不够,墨离亭闻到血气,知道那人受了伤,仔细检查过四周之后,发现头顶上有个洞口,缩身一跃就爬了上去,却是越爬越高,背后暗算他的人流下一路的血迹。
“没想到你还会吃这种亏啊!”九臣略带嘲笑地说道,抬起脚,肉灵芝混合着鬼蚺的幼虫被踩烂之后,竟然变成了一滩浓血,惹得九臣咦了一声,略略犯恶心。
“你知道个屁,那墓道越走越窄,有人在背后打我,我根本回不过身,要不我找个盗洞把你扔进去,也给你一棍子?”墨离亭说道,两眼放光地盯着九臣。
“那,打你的人呢?”九臣心中猜想,那人能在打了墨离亭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说明他对这个墓的结构十分了解,开门的事就有了门路。
或许,是上一批考古队的人。
墨离亭接着说道:“奶奶的,找到那鳖孙的时候已经死了,像是被谁捅了一刀,我检查过了,伤在手臂,不致命,不过就是血被吸干了。”
九臣的心里澎湃起来,赶忙问道:“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小腿胫骨外曲?”
张九棂突然看向墨离亭,两眼一对,墨离亭道:“不是。”
语气听起来十分爽快,但九臣不知道,张九棂的一个眼神,墨离亭已经领会。
九臣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墓顶上的那个洞,“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洞口左右张望,探出头来,一见是煞灵,九臣大喜过望,站在底下就喊:“颜如玉,我在这儿...”
煞灵嘴巴一张一合,抽烟似得冒出一团团黑云,轻轻一笑,两边脸瞬间裂成几瓣。
“小东西,怎么样,找到没有?”墨离亭大喊一声。
煞灵对着张九棂叽咕几句后,蹿进通道中不见了。
墨离亭阴沉着脸,看着那具九尾女尸道:“姓张的,你说怎么搞?”
张九棂看向九臣,未出一语。
九臣懒得理他们,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分分钟都像是在攀爬陡峭的山崖,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思,怎么也这么看不明白呢?
九臣给了他们一个白眼,仰头去看头顶上的黑洞,奇怪的是,他进来的时候把整个墓室都看了一遍,包括最容易被盗墓贼打通的墓顶,可是,墓顶上除了浮雕着一朵朵的云,别说是洞了,苍蝇能下嘴的缝都没有一条。
“老墨。你确定你是从那里下来的?”九臣问道,怎么会凭空出现一条盗洞呢?难道是之前那些人打通的?
“老子还能扯白话不成?”墨离亭道:“我沿着盗洞检查过了,纵横交错,看起来不是一个人打的,而且,每个墓室顶上都有一个,难道你们来的时候没看见?”
墨离亭与张九棂相视一眼,从他的眼中已然得到了答案,暗叫一声不好,忙道:“管那小东西说的对不对,跟着去看看,这门光是外面这一扇已经有上万斤,还没算上里面的,就算带了炸药,没个几吨估计也炸不开,估计炸开,我们也被埋了,怎么样,姓张的,你吭一声,那小子的命,你说了算。”
九臣胸口一抽,止不住地打嗝,一颗心上下翻滚似的,慌的难受。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脊骨断裂般的疼,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黑色的外衣。
墨离亭以为他是装的,走上去推了他一下,“别给老子装,你......”
九臣疼的弯了腰,抬头看他时,已是满头大汗,煞白的脸就像涂了一层石灰,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滑到下巴,一颗一颗地落到地上,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