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日无事,队伍沉闷的跟着克珊托斯绕过一根根石柱,有些比较开阔安全的地方还有些人迹,大部分地点都是荒无人烟的。或许是看出他兴致不高,克珊托斯没有再说通用语,健谈的奥尔瑟雅还沉湎于昨晚的激动之中,除了符文师和脚夫之间腔调怪异的半人族语之外,整个队伍里没有别的声音。
西格玛坐在骆驼背上昏昏欲睡,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晚上扎营,休息,他依稀听见有奥尔瑟雅的窃笑声,这位魔女在嘲笑西格玛的怯懦,她的笑声里面还是夹杂着那种不正常的癫狂。
接下来的几天旅途堪称沉闷,这里拦路打劫的事情堪称普遍,让西格玛感到疑惑的是,这些商人似乎都遵从着某一套规则,他们并不对这些劫匪们下死手,大多只是让他们吃些苦头。
这些劫匪丢落滚石的时候,可是丝毫不遵守这么仁义的法则的。
“因为没用,因为担心报复,何况那些滚石,投掷的手法是被逼上绝路或者欺负外乡人才用的。”克珊托斯觉得这似乎不太好解释,“把那么大的石头搬上石柱是个大工程好不好?一般只有劫匪的村落会准备那么一两块,用来对付平匪的军队。当然,上一次军队平匪都是十好几年前了。”
“报复?”西格玛又有些困惑。
“你们精灵不懂的,你们走的是法律的那文绉绉的一套,你们不会明白没有田地也无法放牧的地方的人怎么生存,也不明白我们之间互相的怜悯,你们是不会愿意为没有报酬的工作付出一切的。”克珊托斯想了想,最终烦躁的挠挠脑袋,转过头去,“你们精灵活的太复杂了。”
西格玛很明显还想追问,不过,这时奥尔瑟雅却笑眯眯的开口了。
这位血法师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神志,她似乎丝毫不在意之前她吓到了西格玛,表现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们精灵的家庭是只有父亲和孩子组成的吧?母亲肯定会拥有多个孩子,但如果你的父亲和别的女士给你生了个弟妹,你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对吗?”
“对,自由恋爱。”西格玛觉得有点困惑,如果伦纳德能够再要一个孩子,西格玛是很乐意于拥有一个弟弟妹妹的,而在精灵的社会里面,这个孩子近乎不可能还姓欧文。
“我的年纪在半人族里面,正常情况下早可以当妈妈了。”奥尔瑟雅毫不在意的开口,语气轻描淡写的让人诧异,“但我一直未婚,因为我的……那个词用通用语怎么说来着?青梅竹马?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死去了。”
“十七岁?”西格玛睁大了眼睛,“那按照半人族的还没有成年吧?并且他死后,你应该又是自由的了啊!”
“所以说,你们精灵根本就不明白爱情。”奥尔瑟雅缓缓微笑,甚至带着一种微妙的自得,“因为我爱他,我不会再找其他的配偶,哪怕他离开我的时间比陪伴我的时光还要漫长。你们不会理解的,你们的脑子太冷了,从来不明白真正的爱情,你们需要非常幸运,才能遇到真正的友情,你们的家庭注定你们拥有的只能是片面的亲情。你们不会理解我们为什么在同情劫匪,也不会理解那些劫匪在没有法律的情况下为什么也要遵守一些不必言说的规则。”
西格玛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