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图书馆还是比较安全的,因为这里到处都有安全装置,但是想也知道,这种偏门的知识不可能在幼儿区。德布罗意不会放心西格玛在幼儿区以外的地方一个人随便乱逛的,何况伊克斯帕斯提到过,在北地,艾马尔菲伦似乎根本不被认可为半神……祂的资料一定非常难以查找,甚至是保密资料,说不定大图书馆根本就没有。
这种情况,其实他应该先找佐恩旁侧敲击一下,他总觉得佐恩似乎知道一些东西,但问题是佐恩太难找了,一般都是佐恩来找他,他根本就找不到佐恩。
“没办法了,只能约伊林了。”西格玛摇了摇头,“先生,我下午想和伊林一起去图书馆。”
“要是你们一起的话,我没意见。”德布罗意果然点头了。
当冬日午后,伊林趴在床上睡懒觉的时候,一只伯劳突然从窗口飞了进来,孜孜不倦的骚扰起他来。
“哈欠……西格玛的信鸟,啊,是一封信……今天怎么了吗?”伊林挣扎着起床,他晃晃脑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昨晚构架一个幻术模型弄得太晚了。
“大图书馆?这家伙终于想起自己的传统娱乐方式了吗?”
伊林随手抓起放在床边上的草稿本和笔,在昨天那一堆乱糟糟的算式下面写了一个简单的代表同意的词汇,扯下那个页脚,直接递给伯劳鸟。
光翼伯劳看了看这张小的它根本就抓不起来的纸片,有点气愤的用喙叼了起来,飞出窗外前,它施展了一个原始的照明术,愤愤不平的闪了伊林的眼睛一下。
它已经濒临成年,初步掌握了第一个初级光系元素法术,虽然还不能保证每次施法成功,但用来对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小精灵恶作剧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
“啧,脾气真差。”伊林吐槽了一下,他翻身下床洗漱。
下午一点,伊林和西格玛一起走到了图书馆的神话传说区,第一排和第二排都是正神的神话和典籍,第三排开始介绍半神。
不出西格玛所料,“真善美”组合的位置非常显眼。这里的排序很有趣,最上面一排都是关于长恩的书籍,大部分都是妖族那边翻译过来的赞美诗一类的。第二排就是谎言面具师,这里居然还有个本自由真理出版社在第四纪播报的大事件的集合整理……虽然是试图论证他们的刊物荒诞不经的,但也十分有趣。
谎言面具师也是幻术师们崇拜的对象,不过伊林还没有学到这部分……此刻伊林正兴致勃勃的拿下一本关于这位半神的书进行阅读,西格玛看见上面有一些关于谎言面具师带面纱,无人能看见祂的容貌,看到的人必定会拜倒在祂裙下,成为美的奴仆的语句。
他很想吐槽,但又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说。
冥后库库亚缇的书籍在第三排,这位半神更加的爱热闹。如果说长恩是彻底的独行侠,伊克斯帕斯是某家小公司老板的话,库库亚缇就是个知名政客,能够左右别人命运的那种。
不像伊克斯帕斯只是在手下“放养”一群普通人,冥后冕下可是冥府的女王,祂组织起来了所有关于亡灵和死者的半神,组成了“冥府神系”,这位要放在前世的神话里面大概怎么也是一位主神了。但这个八正神最大的神话体系里面,祂就算是好几位半神的王,也只算是个半神。
西格玛本以为这位冕下应该是那种富有领导力和感染力的,类似上辈子的事业女强人那样的,鉴于这辈子精灵社会的特殊情况,他觉得自己或许可能和这位冕下处不来,但也应该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僵。
书上面的记载让他把这种猜测推翻了。
本来他觉得伊克斯帕斯已经够吓人了,无论是那个“谎言”的名号,还是那种诡异的能够破坏社会秩序并让人怀疑自我的能力,放上辈子说说肯定是个邪神。但这位库库亚缇更加吓人啊!
库库亚缇的力量可以说是能够左右人的生死,祂可以随意的控制细胞组织,如果祂不控制祂的力量,就会造成生物的畸形和癌变,但一旦祂有控制的想法,祂可以治愈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疾病,给予健康和力量。有些医生信仰库库亚缇,但是不多,因为这位半神比较任性,有时候甚至是阴晴不定的,并不是非常喜欢控制自己。
这也是祂统治冥府的原因,对于生者的世界而言,这位半神的破坏力实在有点大。冥府是心怀不甘的死者的居所,久而久之,这位半神喜欢用嘲弄的语气去评价世人,这让很多人认为祂心怀不轨,虽然祂似乎并不曾造成过大范围的病变。
在羽人的文化里面,祂被称为“瘟疫”。在半人族的文化里,祂被称为“鲜血的牧羊人”。人们对祂总是惧怕多于尊敬,虽然典籍上不乏祂被某件小事取悦,治好了不治之症,但人们对祂多少还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嘶……五十岁生日是个定时炸弹啊。”西格玛有些担忧起来,他以为这会是一个接近伊丽莎白一世的女士,结果这位是伊丽莎白的姐姐,血腥玛丽。
目前来看,让血腥玛丽变成伊丽莎白的首要条件是加入或交好冥府阵营,他还不打算死,就是真死了应该也不至于心怀不甘留居冥府,而北地和冥府近乎没有交结,反而是邻居妖精和冥府的交道打的多一些。
次要条件或许是和伊克斯帕斯还有长恩套套交情,这三位互相都会留面子,比如冥后肯定不会为难自由真理出版社的人。
最后,大概就是谨言慎行,少管闲事。或许是因为祂代表某种程度的“善”,祂的评判标准和一般人差异很大。“善”本来就是个模糊的东西,不同的价值观下差异巨大,某种程度上,库库亚缇执掌的正义更加接近“复仇”。
晚上回去的时候,西格玛的表情很不好,他并没有查到那位艾马尔菲伦,反而发现了一个新的麻烦。
幸好,他还有近三十年的时间去为此准备。
回去的路上,伊林兴致勃勃的和西格玛讲起了谎言面具师的故事,关于这位半神如何通过消息的散布,文辞的修饰,适当的隐瞒而隐蔽的左右一些政治事件的。
自古政客最复杂,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但西格玛作为一个理科生,对这些其实很难理解也不太感兴趣。加上他心里有事,便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主动把话题转开了。
“我其实更感兴趣于冥后。”西格玛最后直接开口。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书神,你看,你获取信息的方式一般都是图书馆,你很少找人去询问或者自己去尝试。”伊林拍了拍西格玛的肩膀,露出一个充满了调侃意味的笑容,“书神可是为众神看守知识的存在,对于你而言应该类似于我眼中的谎言面具师吧?让我做美的奴仆,我可是心甘情愿,期待万分。”
“我追求的当然是真理,但这又不影响我对冥后感兴趣,再说……”西格玛本能的不太愿意把真理这个概念拟人化,人终究是一个过于渺小的的东西,加在这种概念上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