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勇又到水门村来了,这次来听起来有点荒唐。因为,江胜勇这次来的目的竟是为了一条狗,也就是吴东升家的那条退役的军犬,大黄的事情来的。
在江胜勇审问完了老砖头以后,就对吴东升说:“老首长,看起来事情真不是张老砖头做的,他也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是一条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慢慢调查吧!”吴东升听了江胜勇的话,大嘴一咧说道:“拉倒吧,调查什么呢?不就一条狗吗?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于是,一条狗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吴东升的大黄狗死了,这着实让吴东升伤心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更让吴新国伤心,因为大黄更是吴新国的好伙伴,曾经给吴新国带来了很多的开心时刻。
吴东升的儿子吴新国清楚地记得,自己从一会走就和大黄朝夕相处。每天早晨,自己一起来,就是先到院子里和大黄玩一会儿。把大黄撒开,让大黄先在院子里四处疯跑一会儿。然后就是吴新国拿起自己的鞋扔向远处,然后大声喊道:“大黄,给我叼回来。”大黄就撒开腿,如飞般地向着鞋跑去。然后把鞋叨起来,再放到吴新国的脚下。再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围着吴新国摇头晃脑地转圈,直至吴新国玩的满意了,用手摸摸大黄的头,大黄才也满意地卧在吴新国的旁边。
由于以上的原因,每当吴新国想到大黄都会流上两滴眼泪。这天,吴东升刚刚起床,就见吴新国也睡醒了。小新国就问吴东升说道:“爸爸,是谁杀死了咱们家的大黄呢?”吴东升回答说:“不知道,等我知道一定轻饶不了这个人。”吴新国紧接着吴东升的话说:“我昨天晚上梦见了大黄正给我叼鞋呢!”吴东升怕儿子伤心,就故意引开了话题说道:“今天准备和谁一起玩呢?”吴新国回答说:“还不知道呢!昨天下午,我和商老套大哥哥玩来着。”吴东升又问道:“老套大哥哥对你好吗?”吴新国说道:“可好呢!我一说累了,他就背着我。”吴东升说:“行,一会儿老套哥如果没有事,来找你,你就去和老套哥玩吧!但是,要注意听老套哥的话,知道吗?”吴新国说道:“知道,我一定听老套大哥的话的。”
由于是星期天的原因,老套要去给自家的猪打猪草。在路过王家老宅的时候,顺便叫上了吴新国。一呢,吴新国也确实招人待见,二呢,可能老套家附近没有小孩子。再加之商玉仁老汉嘴中总念叨吴东升是英雄,可能商老套有点羡慕吴东升的原因。因此,也就喜欢和吴新国一起玩。
就在商老套带着吴新国把筐里的草打满了,往回走的路上,遇见了雷家的几个后人正在一起玩,这几个后人都是雷金风的亲弟兄家的。有雷金风的孙子,雷金河的孙子,雷半仙的孙子,雷大江的孙子。也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老套一手领着新国正在赶路,突然一把土扬了过来。扬过来的这把土正好撒在了新国的脸上,把新国的眼给迷了。新国由于年纪小,哇地一声就哭开了。老套见状,就走上前去说道:“你们扬土也不看着点吗?你们把人家的眼睛都迷了。”就见雷家的一个后人站出来说道:“就是扬了,又知道迷了又怎么样呢?他是你的什么人?我们要扬的就是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商老套说道:“你用土扬他就不行。”还是雷家的那个后人说道:“不行怎么的,你还想伸伸手不成吗?”一来二去,话越来越多,最终果真动手,打了起来。雷家子弟依仗人多势众,把老套给打了。而且打的还挺严重,就见老套的鼻子里直往外流血。正在这时候,杜欣伟也就是杜大壮的二儿子正好下地干活,回家路过。一看老套再和别人打架,就想上前劝劝架。刚说了几句话,可能理说的有点偏袒商老套了,结果,雷家的人又围着杜欣伟打了起来。杜欣伟也是个急脾气,一见这些雷家的子弟太不讲道理了,也就还手打了起来。而商老套一见来了帮手,也顿时胆子壮了起来。就听商老套说道:“欣伟咱们俩个教训教训这帮地主崽子。”就见一直站出来讲话的那个雷家人说道:“哥几个,给他们放放血。等过几天,蒋总统在美国人的帮助下打回来了,天下还是咱们的。到那时候,咱们就不只是打他们了,咱们把他们三个全杀了。”杜欣伟和商老套一听这话,立刻气往上撞,大声说道:“老套,下死手,狠狠地打这帮兔崽子。”杜欣伟毕竟是孩子头儿,因此,路过的年龄相仿的人一见杜欣伟和雷家的人打架,也就上前打帮拳。就这样,人越聚越多,架越打越大,越打越热闹。最终,雷家的人落了下风,被打的屁滚尿流,抱着脑袋蹿回了家。这些孩子蹿回家以后,雷占田的儿子就一五一十地把打架的经过和雷占田说了。雷占田一听说这种情况,不但没有批评自己的孩子,而是直接走了出来。
雷占田刚走到街上,正好碰上了杜欣伟和商老套。二话不说,雷占田上前就把杜欣伟和商老套给打了一顿。虽说打的不怎么严重,但是,这事情恰巧被吴东升撞上了。
吴东升也是在家里听刚回到家的儿子说的打架的事情,吴东升狠狠地批评了自己的儿子。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再批评一下杜欣伟和商老套,嘱咐孩子们两句,以后不要打架。但是,谁知道自己刚一出门恰巧撞上了雷占田正在打商老套和杜欣伟。吴东升见到这种情况,也就来了气,说道:“雷占田,你这就可不对了。孩子们打架,再怎么打是孩子。不管谁家的孩子受了委屈,或者是沾了光,咱们都批评批评孩子,这个事也就过去了。而你怎么能够这么干呢?你一个大人和两个孩子一样,你不觉得丢人吗?”
雷占田一看来的是吴东升,心里就有点犯怵。但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嘴里却蹦出了一句:“现在老子先忍一忍,迟早新账老账咱们一起算。”
吴东升听到这里说道:“我原本以为孩子打架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没有想到你一个大人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吧!雷占田你既然把话说到了这里,我也就把狠话给你放下,我知道你所说那个迟早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你放心,你所说的那一天,你就是活成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也不会看到。”
雷占田听了吴东升的话,反驳道:“你怎么骂人呢?”
吴东升说道:“对待你这样的畜生,还能够给你讲道理吗?就是给你讲道理,你能够听懂吗?”
就在二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就见孙志河领着几个民兵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雷占田给捆了个五花大绑。从第二天开始,在村子里游街示众。就在雷占田路过的时候,和其它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差别的吴东升时,就听吴东升说道:“雷占田,怎么样?你盼望的那天是不可能到来了。而你由于过去的罪恶和现在的反动,却被无产阶级****想什么时候收拾你,就什么时候收拾你。”
雷占田没有用正眼看吴东升,只是心里在暗暗地想,:“等着吧!老子迟早报了这受辱之仇。”
雷占田就这样被民兵押着游了五天街,也就是由于一次孩子们之间的无端的争斗,从而给雷占田招来了一场游街的耻辱。但是,也就是这一次游街的耻辱,终于让雷占田暗下决心,决定铤而走险。在水门村的历史上,又对人民犯下了一个滔天的罪行。
马上就要过端午节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吴新国也有四周岁多了。由于吴东升家附近没有和他年龄一般大的孩子,于是小新国除了有时候跟着商老套玩,就是跟着杜欣伟,再不就是到张五奶奶家找哑吧玩。吴新国也就是这么三个年龄比他大的多的小伙伴。但是,这三个小伙伴都知道心疼和照顾吴新国。特别是哑吧,和吴新国的关系比其他的人还要好一些。哑吧由于性情耿直,更不允许任何人动小新国一根毫毛。假如在小新国和哑吧玩的时候,你如果不小心碰了一下小新国,必须马上道歉。否则,哑吧会跟你拼命。因为哑吧毕竟是残疾人,可能活计也较少,因此,哑吧和小新国在一起的时间就比别人要多一些。而杜欣伟和商老套虽说十三四岁,但是由于人个子大,猛然一看就和大小伙子差不多了。因此,一到忙的时候,家里的活就比较多。虽说年龄不大,但是却也开始和大人一样扛起了生活的重提。
说到了哑吧,就不得不说说老砖头了。虽说吴东升家出了大黄狗的事件,老砖头好像是被人算计了,但是,老砖头自己却没有察觉出来。因此,仍然继续和雷占秀来往着,而且来往的更紧了。甚至有时候晚上也会趁着别人不注意,而悄悄地躲到偏僻的地方,偷偷地幽会。虽说老砖头心里的感觉是美满和幸福的,但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雷家可能又要利用老砖头了。可能正应了那句话:“旁观者清,当事者迷。”
这天县里的一个剧团下来了,来到了水门村,说是为了庆祝六一儿童节,来本村为村子里的学生们演出。由于白天农活较忙,天气也较热,因此,就决定晚上演出。主要是为了方便村子里的农民。
当然,那个年代的演出,说是演出,其实还是以宣传和教育的意义和成份较大。主要是宣讲党的政策和方针路线的精髓和要领。由于当时的农村文化娱乐活动较少,因此,一听说来了剧团,晚上有演出,村子里的人家几乎早早地就做了晚饭。吃过晚饭之后,大家也就早早地来到了观看演出的地方。
这个演出的地方,正好坐落在王家老宅的门前,把平时人们经常坐着聊天的平台做为了戏台。由于晚上有演出,赵妈也早早地就做熟了晚饭。待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除了吴东升以外,其余的人都准备去看演出。由于这天下午,天气稍晚些的时候,哑吧和小新国在一起玩儿。因此,这天的晚饭,哑吧也就在吴东升家吃的晚饭。吴东升也从来不在村子里的人面前摆老功臣的架子,因此,像什么哑吧还有杜欣伟,以及老套他们几个人,方便不方便的经常因为和小新国在一起玩而在这里吃饭。吴东升也乐得这样,可能吴东升有时候也会感觉到发闷。
人们吃过了晚饭,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戏台下。就见戏台上于四个角上点着四盏明亮的大汽灯,把台上照的如同白昼一样。虽说是在晚上,也毫发毕现。即使戏台上有一根针,也能够看得见。也就是在距离正式演出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哑吧领着小新国也来到了台下。正好遇了杜欣伟和商老套,哑吧就把小新国托付给了他们俩人,自己去回家和母亲张五奶奶说一声,好让老人家放心。因为,毕竟哑吧晚饭没有在家吃。
哑吧知会了张五奶奶,就又回来和小新国在一起观看演出。在看到即将结束的时候,小新国要撒尿。于是,杜欣伟就让哑吧领着新国钻出人群密集地地方,到人稀少的地方去方便。小新国可能是让尿给憋急了,所以尿的时间就长了点儿。而哑吧呢,则是一边观看演出,一边偶尔转过头来,看一眼小新国。以便新国方便完了,再把他领回去。可是,就在哑吧刚看了几眼演出,再扭过头来找小新国的时候,却发现小新国不见了。哑吧以为小新国是自己回到了刚才看戏的地方,就折返回去。一见没有小新国,就拽了一把杜欣伟,二人来到人群外边,又钻进钻出,忙里忙外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戏台就紧挨着王家老宅,杜欣伟就又到了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小新国的人影。这时候,哑吧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这一声哭声真是声如裂帛,撕心裂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