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深林茂,气氛诡异。
几条人影相继掠入林中,直奔密林深处的一间茅屋。
那是一间极为普通的茅屋,但现在坐在茅屋里的人却绝不普通。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是震动武林的人,因为他们是武林中盛传的“风云令”主和他的七位旗主。
八张座椅中已坐了七个人,只有“风云令”主左手边的第三个座位仍旧虚位以待。令主的眼中已露出不满,而其他几位旗主则聪明的不发一言。
七旗旗主有男有女,老少齐全,但相同的是在他们面对“风云令”主时,表情是一样严肃的。
一阵风吹过,虚空的座椅中已然端坐一人,一个面蒙黑巾的蓝衫男子,他有一双灵活慧黠的眸,在转动之际不免流露出几抹顽皮之色。
“真不好意思,让列位久等了,报歉报歉。”蓝衫男子带笑地拱手作揖,嗓音清朗有力。
“彩虹旗主,你的废话完了吗?”“风云令主”冷冷开口,威严天生的老人不耐烦这新任的“彩虹旗主”的唠叨,他一直想不明白,上任老旗主怎么挑了这么个让人烦透顶的少年来接任,而且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啊,就完。”“彩虹旗主”清清嗓音,“大家都吃过饭了吗?”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各种复杂的目光都集中到“彩虹旗主”的身上,每个人脸上更是表情怪异。
“没有啊!”“彩虹旗主”无视于“风云令”主的瞪视,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五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笑道:“呐,刚出笼的哦。”
“彩虹旗主——”“风云令”主大动肝火,一拍坐椅,喝斥道:“从现在开始起,闭上你的嘴。”
“彩虹旗主“马上正襟危坐,顺手将一只包子塞入口中,此举难免又惹来几个白眼,但他无所谓。
“风云令”主环视一周,方才缓缓开口:“此次召大家来只为了一件事。”所有人都在等他往下讲,果然,风云令主接着道:“替我找一个人出来,这个人在江湖中有个雅号叫‘四海才子’。”
“明白。”所有人应声,这其中自然不包括被令主禁声的“彩虹旗主”。
风云令主见“彩虹旗主”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冷冷道:“有什么疑问?”
“彩虹旗主”道:“没有人见过‘四海才子’。不,应该说是非常少,而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
“风云令”主道:“只要用心去找,就没有找不到的。”
“彩虹旗主”摇头道:“那可不见得。”
一句话又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风云令主瞪了他两眼,袍袖一挥,道:“散会。”
“下次见。”果然,所有人中跑得最一马当先的还是“彩虹旗主”,来去一阵风,捉也捉不住。
“这个南海生,真是岂有此理。”风云令主大骂,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任“彩虹旗主”。
所有旗主都走了,风云令主却忍不住笑了,“彩虹旗主”是个有趣的年青人,一个古灵精怪得让人想恼也恼不起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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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
太湖湖畔有户远近闻名的人家,就是素有“太湖隐侠”之称的戚少康的家。如今,戚老爷子年逾花甲,膝下儿女承欢,早已远离江湖是非。
垂钓是戚少康的一大嗜好,现在他就正在太湖边上垂钓。
一只小船自湖中划来,快到近前,船头之人猛的扎入了湖中,顿时,戚少康眼看上钓的鱼儿弃食而去。
“爹,钓一条美人鱼如何?”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湖面露出一张美丽的脸。
“彩玉,胡闹。”戚少康半是好笑,半是无奈。他为人稳重,但为什么会生出三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来?幸好儿子争气。
“就是嘛,我都没有自称美人,你就少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随风飘来。
抬头望去,才看到舱顶上不知何时坐了位绝色少女,绝艳的容颜让洛神见了也要自叹弗如。
“大姊。”水中少女欢呼一声,破水而出,回到了小船上。
“彩凤,你就不能有个大姊的样子吗?”戚少康摇头长叹。
“这样就很好啊。”戚彩玉笑容满面,灿烂的笑使春天也逊色。
“就是啊。”不知几时,船舱里钻出个人,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三个美丽的女孩子站在一起宛如一副骇动人心的画,春花秋月各有胜场。
“戚彩虹,你这个死丫头。”戚少康一见少女顿时怒气冲冲,“你居然敢害死我心爱的金鱼,而后逃匿半月之久。”真是气死他,这个戚彩虹简直目无尊长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较之她的两个姐姐顽劣指数更是高升不少。真是青出于蓝的很,让人恨得牙痒痒。
身手敏捷地闪过父亲的鱼钓一击,戚彩虹冲老父连连作揖,陪笑道:“爹,我下次会小心,一定不会喂太多鱼食了。”
“还有下次!”戚少康的脸黑了一半。
戚彩凤伸手拉住小妹,纤纤玉指点在戚彩虹的琼鼻上,微笑道:“三妹,我的金丝雀是怎么死的?嗯。”
戚彩虹干笑几声,不着痕迹地推开大姊的玉手,道:“姊,快照照镜子吧,看你笑得多假。”话音未落,她人已飞出小船,在湖上一点,平安落于岸边。再次冲自己容华绝代的大姊开口道:“我最美丽动人的大姊,您勾魂摄魄的笑对小妹我可是毫无用处,不如多用在杰出的江湖少侠身上算了。回头见。”寒碜完大姊,戚彩虹马不停蹄地逃离湖畔,再不走就是傻子。
目送小妹逃离的倩影,戚彩玉嫣然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三妹,咱们的账可要好好算一算了。”
“唉!”面对女儿的“奸笑”,戚少康无奈长叹,为什么他的女儿没一个遗传到妻子的贤良淑德?
戚家很大,人也很多,但戚彩虹身为戚家的三小姐,再大的地方也迷不了路,再多的人也认得全。
“三小姐好。”所有见到戚彩虹的仆人都这么打招呼。
“好。”戚彩虹扬着天真的笑脸回应大家,一视同仁。
经过客厅的时候,戚彩虹目中亮光一闪,跃入大厅,笑道:“大哥、二哥。”
客厅内正在待客的戚家两位公子见到么妹,不由都露出宠溺的笑。
戚彩虹抓着大哥戚天雷的胳膊,娇笑道:“大哥,我托你买的金丝雀呢?大姊要杀了呀。”
戚天雷拍拍她的头,道:“在你大嫂那儿。”
“谢谢大哥。”戚彩虹欢呼一声,“我找大嫂去啰。”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因为目光扫到了客厅内另一个人,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一袭儒服,有一张斯文俊逸的脸,给人一种温和安全的感觉,看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左右,他正冲活泼天真的戚家么妹报以微笑。
“哇!二哥,你还不死心?”戚彩虹抓住戚天文惊呼,“大姊她们最讨厌人家相亲了,你还敢带人来,活够了是吧?”二哥最笨了,吃了那么多次亏,一点记性都不长。
戚天文尴尬地笑笑,道:“不是了。”
“什么不是?”戚彩虹呶呶嘴,一指那位英俊男子,噼咧叭啦的道:“老实说,他如果换上女装跟大姊倒是可以一较高下,但是——娶大姊?嗨,二哥,戚家女儿不适合他这种文弱书生的,你会害他早死。”
似乎是听到了戚彩虹的话,那男子的眉忍不住挑了挑,但只顾和兄长低语的人没看到。
“么妹闭嘴。”戚天雷心急之下用手捂住小妹的大嘴巴,她以为他听不见吗?人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戚彩虹怎么做到的,总之,她很快就脱离开大哥的“魔爪”,露个坏坏的笑,一眨右眼,狡诡道:“两位大哥,忠言逆耳啊,我要逃命去啰,二姊马上就到,下次再聊。”
一道寒光直袭戚彩虹,迫使她闪身回避,同时尖叫:“二姊,你谋杀啊。”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位清丽脱俗的紫衣少女当门而立,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直叫人心惊胆颤。
“彩玉,你干什么?”戚天文挡在了小妹身前,“么妹可不是高手,别伤了她。”
“对嘛,对嘛。”戚彩虹笑嘻嘻地说,冲二姊直陪笑。
“敢引我误闯男澡堂,不教训怎么可以。”戚彩玉绝不放过胡作非为的么妹。
“大哥,救命。”戚彩虹鬼魅似的身影移至戚天雷身后,由他接下了戚彩玉的剑。
书生目中闪过一抹惊诧。
“戚彩虹,你给我站出来,躲在男人身后算什么?”屡屡失手后,戚彩玉跺脚大骂。
戚彩虹自戚天文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陪笑道:“这里安全嘛。”
戚彩玉柳眉一挑,哼声道:“没出息。”
戚彩虹面不改色,嘻笑如故,“生命可贵啊,二姊。”
戚彩玉嗤声道:“小妹,小女子的面子不要了?”
戚彩虹用力点头道:“面子再重要,哪有人命重要。”她怕死不行啊?
“没出息。”戚氏兄妹一齐唾弃么妹。
没有兄长的掩护,戚彩虹神色不变,微笑道:“二姊,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不用再考虑了吧,出手啊。”
戚彩玉摇头长叹,无奈地道:“我真不想出手。”
寒光再次划破长空,而刁钻的戚三小姐已窜至客厅那位隔岸观火许久的书生身后。
“二姊,这么漂亮,不,英俊的公子你也下得了手?”戚彩虹以书生为挡箭牌,左躲右闪之际,口中犹闲不住。
“啊!二姊,你要伤到客人了……”
“二姊,他这么好看,介绍给你当丈夫……”
“要不,我们讲和……”
“二姊——”戚彩虹突然失声惊呼,脸上再无嬉戏之笑,因为戚彩玉施出了师门绝技“忘忧七式”。一个旋身而上,戚彩虹挡在书生身前,单手迎上了那一片绚丽的光华。
时间停住。
剑仍在,人仍立。
剑柄在握,剑尖也在握,握在戚彩虹的五指间。
“么妹——”戚氏兄弟面色惨变。
戚彩玉却是银铃般地长笑出声,别有深意地道:“小妹,真人不露相哦。”长剑归鞘,佳人手无恙。
戚彩虹无趣的摇摇头,叹道:“二姊,你真是不可爱。”
戚彩玉回眸一笑,“你这个小丫头也不可爱啊。”说完飘然而出,离开了客厅。
“真是没风度!”戚彩虹冲离去的人呶嘴。
“蓝兄,真是抱歉,舍妹向来胡闹惯了。”戚天文忙向那位英俊男子赔礼。
书生微笑,丝毫不像受到惊吓的样子,似乎颇感兴味的扫了眼戚家么妹,道:“无妨。”
戚天雷一把拉住想偷溜的么妹,挑眉道:“又要溜?”
戚彩虹撇嘴道:“哪有?”
戚天雷似笑非笑地看着么妹,“去道歉。”
戚彩虹装傻,“道歉?向谁啊?这里还有别人吗?”
“戚——彩——虹——”戚天雷沉下了脸。
“大哥,你的表情很难看耶,我不得不怀疑大嫂当年是怎么看中你的。”戚彩虹以箭一般的速度窜了出去,远处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蓝清风不由失笑,他总算明白戚氏兄弟提起自家妹子时的那股无奈、好笑是从何而来了。
蓝清风当然就是那位英俊男子,一个来戚家做客的男人。
戚家有三朵花,但很难看到三朵花同时出现在某一场合。
今天无疑是特别的,至少戚家仆人认为特别,因为三位小姐和两位公子都在,只为了给一个名叫蓝清风的男人接风。
戚彩凤、戚彩玉、戚彩虹三个美丽的女孩子,同样也戚少康头痛的根源所在。为了把她们嫁出去,他真是用尽方法,只可惜,到今天为止,三个女儿仍旧端坐在他面前。
苦哇!内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戚彩虹水灵灵的眼睛闪了几闪,一抹调皮的笑浮现在她的嘴角。
“蓝公了,我敬你一杯。”戚彩凤冲蓝清风敬上一杯美酒。
蓝清风面带微笑地接过杯去,“多谢小姐盛情。”
戚彩凤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如常。
戚彩玉无视于老父的逼视,伸筷挟了一块肉送到蓝清风面前。
戚氏父子大震,看似挟菜,实则暗藏剑法于内,端看对方破不破得开。
蓝清风依旧云淡风清的接下,戚彩玉亦面现诧异。
“三小姐,不赐教么?”蓝清风冲安坐如山的戚彩虹笑问。
“我?”戚彩虹眨眨眼,看看面前的饭菜,笑道:“不关我的事,现在是吃饭最大。”
戚夫人闻言会心一笑,抚摸小女儿的长发,感叹道:“你这个小丫头最乖了。”
此言顿时引来其余戚家人的侧目,戚彩虹会乖吗?
只不过,戚三小姐的确是专心吃饭的,从始自终她都专注于吃,对两位姊姊的多次试控视若无睹,只有她一个人是心无旁骛地吃完这顿接风宴,吃的最辛苦的要算戚少康老爷子了。
夜已深,人更静。
回廊上有人无眠。
白衣如雪,与月光几乎溶为一体。长发如瀑,就如黑色的夜幕,娇俏可人的脸上挂着无忧的笑,纤纤玉手正捧着糕点。
戚彩虹在赏月?
蓝清风自己先摇头否定,睡意全无的他信步走来,看到的就是戚三小姐于月下独坐,似在想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
衣袂声响,戚彩虹随手掷出一物。
“三妹。”甜美中略带薄怒,风华绝代的戚大小姐落在自家小妹面前。
“大姊,不辞而别?”戚彩虹扮个鬼脸。
戚彩凤皱眉,大为不悦,“你晚上都不用睡吗?”
戚彩虹嘻笑道:“这不正说明我们手足情深嘛。”
“无聊。”戚大小姐不以为然。
“对啊,我是很无聊啊。”戚彩虹无趣地说。
戚彩凤若有所悟,迟疑地道:“彩玉呢?”
“走了。”戚彩虹没精打采地说,“半个时辰前我目送她离开的。”
“你送她什么礼物?”恍然一笑。
戚彩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一杯香茶。”
戚彩凤笑着戳么妹一指头,“难怪她跟你总翻脸,你这个坏丫头。”
戚彩虹振振有词地道:“那时我正喝茶,顺手……”
戚彩凤恍然大悟,看着左手中的糕点,道:“就好比你现在正在吃点心一样。”
“对啊。”声起,人动,迅捷无比。
戚彩凤无奈的摇头,大概是常做坏事的原因,戚家小妹的轻功凌驾于戚家所有人之上,逃得相当快,就像一阵风。
佳人远走,戚彩虹重新出现在回廊。
“你不走吗?”
戚彩虹回首就看到了蓝清风。
“小姐不走?”他再一次。
“当然要走。”戚彩虹慢条斯理地道,“但不是现在,我不太喜欢不辞而别。”
蓝清风抬头望月,叹道:“今晚的月好圆啊!”
戚彩虹没什么兴趣地歪歪头,“虽然像饼,可惜不能吃。”
一句话惹得蓝清风哈哈大笑。
“喂,蓝公子,问你件事。”
“哦,说来听听。”
戚彩虹转转眼珠,笑道:“我听人讲,风云令再次出现江湖。”
蓝清风剑眉为之一紧,“为了什么?”
戚彩虹摆摆手,口吻平淡,“说是要找一个人。”
蓝清风追问道:“什么人?”
戚彩虹道:“好像是叫‘四海才子’谁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他的目光深邃,这戚家的每一位小姐都不能小瞧,除却“玉面观音”戚彩凤和“忘忧仙子”戚彩玉外,面前这个没有名头的戚三小姐就很耐人寻味。
戚彩虹抿抿唇,像是在思考什么,瞄了蓝清风几眼,露出神秘的笑,道:“听说七旗旗主全部出动,我想会有好大的热闹看了。”
“小姐要去凑热闹?”他猜她会。
戚彩虹巧笑倩兮,“买卖找上门,哪有不去之理,我正闲得发慌。”
蓝清风道:“戚前辈肯吗?”
戚彩虹大笑出声,“我爹不肯都难。”
蓝清风挑眉,奇道:“此话何解?”
戚彩虹道:“打我八岁起,就很少有人能困住我了,更别说现在在戚家我的轻功最高了。”
蓝清风无语,只因戚天雷早对他讲过戚家小妹的辉煌历史。
“我要睡去了,明天见。”戚彩虹像一阵风吹过,回廊上又是一片寂寞。
蓝清风面对明月不由泛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也许应邀来戚府做客会得到意外的收获。
◎◎◎◎◎◎◎◎◎
太湖水,清依旧。
紫衫绿裙,活泼天真的戚彩虹竟然在湖畔垂钓!据说,戚三小姐很难安静半盏茶时间以上,但现在她居然在垂钓?
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戚天雷叹道:“么妹一定受了什么刺激。”
戚天文点头,“一定是。”
只有蓝清风另有见解,“令妹此举大有他意。”
“会吗?”戚氏兄弟表情如出一辙。
蓝清风智珠在握,笑意溢上唇畔,快步走到垂钓的人身前。
戚彩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无语。
蓝清风在她身边坐下,状似无意地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戚彩虹笑问:“你会是那条上钩的鱼吗?”
蓝清风故作诧异地道:“此言何意?”
戚彩虹露个“受不了”的表情,摆手道:“不明白就走,本姑娘还要钓鱼。”专钓笨鱼。
“你钓得上来吗?”戚家兄弟大是怀疑。
像是回应他们的置疑,戚彩虹手中的钓竿飞出水面,一条大鱼飞向两位兄长。
“鱼!”有人惊呼,紧接着便有“扑通”两声,有人落水。
“哇!成功了。”戚彩虹欢呼起来,扔掉手中的钓竿,拍手大笑,对兄长们落水的惨状大是兴奋。
蓝清风在一旁深表同情地摇头,有一个太过顽皮的妹妹会很辛苦的。
“戚——彩——虹——”游上岸的人气急败坏地吼出来。
始作俑者,戚彩虹早一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闯江湖去了。
天大、地大,只有人最大。
戚彩虹快乐地走在蓝天下、田野上,就像飞出牢笼的金丝雀。
“这算辞行礼吗?”跟在她身后的蓝清风有些好笑地问。
“对啊。”戚彩虹很是向往地道:“否则,他们会很快忘记我这个妹妹的,为了下次见面热闹,分别时就得大下功夫。”
“难怪你没有不辞而别的习惯。”他终于明白,戚氏兄弟痛苦的根源所在,一个戚彩虹足以叫他们人仰马翻,更何况还有两个。
猛地顿住身影,戚彩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蓝清风打量个遍,满是怀疑地道:“你确信自己跟我同路?”
蓝清风不答反问,“姑娘确信与在下不同路?”
戚彩虹眼珠转了转,笑道:“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跟你的外表大有区别。”
蓝清风道:“这是否表示姑娘已愿意跟在下一道走?”
美丽的眼睛眨了几眨,戚彩虹伸手摸着自己的一绺长发,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拒绝,是否你会同意?”
蓝清风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好,这是你说的。”戚彩虹笑意盈盈,长发一甩,马上来了个大掉头。
“姑娘不喜欢与蓝某同路。”蓝清风立于原地悠然笑问。
戚彩虹蓦然回首,含笑道:“你果然不笨。”笑声中身形化作飞鸟没入青山绿水间。
目送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蓝清风没有动。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若是无缘,追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