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姓男子左手掐诀,横在胸前,右手双指合并,将剑符夹在指尖,只见他双手之上,慢慢绽放出道道灵光,一丝丝青色灵气不断从剑符中催发而出。
片刻之间,青芒大盛,他身周数十丈内,均都被青光笼罩,四周树木摇曳,狂风大作,无数青光在夜空中迅速凝聚,幻成一把十余丈长的青光巨剑。
在这青光巨剑出现的一刻,齐姓男子身旁站着的那三人,都不由自主退出了十几丈,一个个神色震惊,睁大了双眼,那王姓男子的双目中,更是流露出既贪婪,又羡嫉的光芒。
只见齐姓男子衣衫鼓荡,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突然大喝一声,右手向马文斌指去。
那马文斌转头望见,霎时间脸色苍白,急忙又从怀中取出两张黄符,贴在脚下,速度更快,向前冲去。
隆隆的呼啸声中,只见青光巨剑如山般疾射而去,所过之处,草木尽毁,土石翻裂,只留下地下一道巨大宽阔的长壑。
马文斌一声惊叫,声音中充满了惊惶之意,忙从怀中取出三枚玉简,抛在空中,他右手一掐,“啪啪啪”三声脆响,三枚玉简尽数碎裂,白光闪耀,在空中幻成三面极大的光盾。
“砰”的一声,青光巨剑撞在光盾上,发出万道光芒,那光盾便如薄冰一般,咔咔声响,一片片碎裂开来,晶芒四溅。
马文斌脸上现出绝望之色,只觉呼啸的狂风已吹到自己后背,突然之间,他神色一喜,向林凡的方向疾飞而来,大声道:“若不想死,就合力帮我挡下!”
林凡一怔之下,只见青光巨剑已向这里疾射而来,刹那间青光耀眼,不可逼视,心中又惊又怒,眼看已避无可避,只得手指一掐,祭出金卯剑,向那青光巨剑刺去。
“铮”的一声,金卯剑打在青光巨剑上,林凡全身大震,便如猛地撞在了一座巨大的高山之上,体内血液仿佛瞬间停滞,双耳嗡嗡作响,脸色胀得通红,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与金卯剑一同抛飞而起。
这金卯剑与林凡心神相通,便如他的肢体一般,此时金卯剑被青光巨剑重创,林凡也感同身受。
只见青光巨剑声势如狂,犹如巨柱般压了过来,狂风怒号,青光闪耀,四周树木喀喇作响,无不断折粉碎,四射飞散。
林凡只觉得眼前青芒刺目,已看不到其他事物,耳旁风声凛冽,已听不到其他声音,当此生死之际,他大叫一声,喷出一口精血,双手迅速掐印,打入金卯剑中。
金卯剑剑身一颤,表面浮现道道红光,五个血符缓缓祭起,霎时间血光狂闪,冲天怒射,如血龙穿空,嘶吼尖啸,向青光巨剑疾冲过去。
“锵”的一声大响,血光打在青光巨剑之上,那看来庞大无比,似乎不可阻挡的巨剑,竟硬生生停顿了一下,但立刻又压了下来。
林凡面如死灰,口中鲜血狂喷,只觉四周狂风更盛,便似被卷入了滔天巨浪之中,身子左摇右晃,难于站稳,几乎窒息。
便在这时,忽听得“嗡嗡”声响,一口黑黝黝的大钟不知从何处飞起,挡在了身前。
林凡转头看去,却是那马文斌所祭,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将出来,斜瞥了自己一眼,大声道:“还看什么,还不快逃。”身子一动,疾驰而去。
轰的一声,青光巨剑撞在黑钟之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林凡全身巨震,双耳嗡的一声,耳鼓都似被震破了,只觉骨肉酸麻,血液停滞,脑中一阵晕眩,更不思索,纵身而起,向远处遁去。
只听得身后轰轰声不绝,犹似奔雷,显是青光巨剑在不断撞击黑钟。
林凡脸色苍白,一路疾驰,许久之后,那巨大的声响才渐渐消逝。
林凡又飞驰片刻,月色下忽见前方出现一面山壁,山壁下花草浓密,当下钻了进去,藏身在花草的枝叶掩映之中。
他伸袖抹去口边血迹,右手一拍纳袋,取出数枚灵石,又祭起绿色小剑,在身周布下幻极剑阵,这才闭目而坐,缓缓吐纳起来。
过不多时,忽听得前方花丛中簌的一声响,林凡睁开眼来,冷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只听花丛中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马文斌,他哈哈一笑,说道:
“在下来此,只是想向兄台道一声谢,眼见兄台在此打坐,不敢打搅,这才藏身在花丛中,并没有别的意思。”
林凡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右手一掐,袖中金卯剑缓缓飞出,握在手中,冷冷的道:“方才的事,我还未找你算账,此时你自己找来,那也正好。”
马文斌看了林凡手中的金卯剑一眼,拱手道:
“方才的事,是在下不对,只是在下情急之中,也别无选择,察觉到阁下就在不远处,只得请阁下出手,得罪之处,还请阁下宽宥。”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袋,说道:
“这袋中有十枚灵石,只当是给阁下赔礼。”说着打开锦袋,只见里面五色灿然,果然是一颗颗的灵石。
林凡冷笑道:“那也不用,阁下在这万龙山中,连唯一能依靠的同门都敢欺骗,就不必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腔作势了,有什么手段,便使出来吧。”
马文斌叹息一声,脸上现出遗憾的神情,说道:“阁下既然对我如此戒备,也罢,这便告辞。”将锦袋放在地下,转身而去。
林凡目中寒芒一闪,心想:
“此人故意将灵石放在这里,看似是对我赔礼,其实我若不去捡,那灵石内的灵气散溢而出,过不多久便会将其他门派的弟子引来,而我此刻若是过去将锦袋捡来,他必定是假装离去,隐藏在暗处,伺机向我动手。”
想到这里,心中愈怒,忽然冷笑一声,大喇喇走了过去,将锦袋捡了起来,又回到花草之中,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