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汹涌澎湃的绿芒剑气忽然顿在半空,与林凡的头顶相距不过一尺。
秦飞脸上肌肉扭曲,双目圆睁,狠狠的瞪视着林凡,愤怒之极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他右手紧紧握着碧渊剑,举在前方,只需再向前一送,便能取了林凡性命,但手臂不住发抖,内心显然是在极力挣扎克制,过了良久,这一剑却始终未落下去。
秦绮叹息一声,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握住了他左手,柔声道:“秦飞哥哥,光复秦家要紧,不要因此得罪了紫云宗。”顿了一顿,又低声道:“就算天下女子都辜负了你,我也一直会在你身旁的。”
秦飞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听到她口中的话语,脑中不禁想起秦家长辈无时不刻的叮咛与训诫,心中挣扎之下,“锵”的一声,重新将碧渊剑收入剑鞘,脸色阴沉已达极点,转身出了洞穴。
只见绿芒剑气缓缓消散,洞内重新被金卯剑的金光笼罩,淡淡金芒映照在秦绮雪白俏丽的脸上,她嘴角边忽然露出阴森森的笑容,目光看向林凡,充满了戏谑与玩弄的神情,说道:
“秦清姐姐可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倒便宜了你。”说完,跟着走出了洞穴。
林凡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神智仍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神智渐复,于之前发生的事,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中,心中懊悔无及,心烦神乱,实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着了什么魔,才会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他目光望向地面上秦清喷出的鲜血,更加惭愧无地,内心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我对秦师姐向来尊敬,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为何方才一见到她,我便仿佛失了魂般?控制不住自己?”
心中疑惑不解,忽觉左手小臂上一阵刀割般的疼痛,不禁眉头一皱,转头看去,却是那血红蜘蛛爬到了手臂上,正吸吮着灵气。
林凡拿起血红蜘蛛,正要装入葫芦之中,蓦地心想:
“秦师姐此时心神激荡,若是遇到其他门派的弟子,遭了毒手,我林凡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想到这里,忙将蜘蛛装入灰褐葫芦内,放入纳袋,疾步出洞。
到得洞外,只见夕阳昏昧,疾风呼啸,满山树木在夕阳的余晖下簌簌摇动,落叶潇淅,天地茫茫,唯有头顶千丈高处,悬空而立的虹天殿,还散发着七彩炫光,秦清、秦飞、秦绮三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林凡忽然又想:“有秦飞在,秦师姐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
想到此处,放下心来,又自觉无颜面对秦清,在原地站了半晌,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心知此时落魂谷中处处充满了凶险,微一沉吟,右手一指,用金卯剑在旁边一株大树上挖出一个树洞,身子一动,钻入洞中,盘膝而坐,吐纳起来。
此后一连数日,林凡便在洞中吐纳,对于那进入虹天殿的资格令牌,也无心抢夺,如此又过了七八日,这日晚时,他正在洞中吐纳,忽然间神色一动,只听得远处几声呼啸,传来几人的破空疾驰之声。
林凡睁开双眼,从树皮的缝隙中向外看去,只见远处的树林上空,五道剑光正向这里疾驰而来,隐隐看到当先一人四方脸庞,身穿蓝色长袍,后面紧紧追着的那几人,也都一般打扮,显然都是一派弟子。
林凡仔细看去,只见那男子身后追着的四人,脸上都是一副咬牙切齿,愤怒之极的神情,心中正在奇怪,忽听得那四人中的其中一人大声说道:
“马师弟,请你快快将令牌还我,如此追持下去,迟早会引来别派的弟子,到时若被别人抢去令牌,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偷走我的令牌,但你若是想要这令牌,便先给你保管好了,现下我们应该一起同心协力,去抢夺别的门派弟子的令牌才是。”
那四方脸庞的男子嘿嘿一笑,大声道:
“齐师哥,对不住了,这令牌便先由我保管了,你们也别再追了,至于抢夺令牌,你们就先去抢吧,师弟我修为低微,就先不凑合了,以齐师兄和众位师兄的本事,必定能抢夺几枚令牌过来的。”说着眼看那四人越追越近,忙从怀中取出两张黄符,贴在脚下。
只见黄符一阵白光闪烁,那马姓男子迅速至极,向前冲去,又将四人远远甩开。
那齐姓男子脸色阴沉下来,犹如罩了一层寒霜,冷冷的道:“马师弟,你若再这样疾驰下去,一意孤行,可就别怪我不念及同门之情了!”
他身旁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怒声道:“齐师兄,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同门之情?这马文斌对咱们如此无礼,赶快将他捉了,取回令牌,震碎经脉,废去修为,方解心头之恨!”
那马文斌高声道:“好啊,王师兄,原来你如此忘恩负义,心肠狠毒,早知如此,那天我便不救你了,好让你在那个觉玄宗的弟子面前跪久一点,好好求饶,或许他就真的放过了你。”
那三人听了,不由得都转头朝那王姓男子瞧去,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心想若真有此事,那可大大丢了天虚观的脸面。
那王姓男子胀红了脸,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乌龟儿子!血口喷人!我何时跪在过觉玄宗的弟子面前?”
马文斌哈哈大笑道:“王师兄,当时你还给了我十块灵石,让我不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今日你怎么忘了?”
王姓男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骂道:“你他奶奶的少在那里污蔑人,等我们抓到了你,有你好受的。”转头对齐姓男子道:
“齐师兄,咱们临走时,师尊不是给了你一张剑符吗,这马文斌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许多黄符,贴在脚下,追也追不上,如今令牌在你手中丢了,为何你还不用那张剑符,将这马文斌打下来?舍不得么?”
齐姓男子听他言语粗俗,出言无状,竟敢指责自己,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愠怒,但知天虚观此行的凝气期弟子之中,除了自己之外,便是他修为最高,此时在这落魂谷中,还不能与他撕破脸皮,当下强压怒气,说道:
“并非是我不想用,只是这剑符次数有限,只可用两次,两次之后,便会耗尽剑符内的灵气,失去效用,无法催动,师父他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使用此剑符。”
那王姓男子道:“现在不是已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若再这样追下去,迟早会被其他门派的弟子看见,到那时又怎么办?”
齐姓男子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仙符,只见仙符正中,用青墨描画着一把长剑,朦胧的月色下,墨光闪闪发亮,犹似长剑散发着阵阵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