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黎。
破旧的寺庙内,闫时雨双膝跪在地上,用匕首削着长短不一的木板,在上面刻着不同的名字,整齐的摆放在两旁。
上面刻的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一百六十八名军将以及延家的三百六十名家眷。
每刻一下,眼中的戾气便重一分!
皆因她相信他会爱自己一生一世的狗屁谎言,交军权之后,却被他挑断手脚筋,挖其双眼,每日享受非人的折磨,就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
因水涝,他为了安抚民心,称她为水蛇妖,最终被活活烧死,就连让他们也跟着自己枉死!
想她为了东平安宁,一生立下悍马功劳,最终又得了什么?
在刻欧阳智的名字时,闫时雨的身体明显严重的颤抖,连削木牌都削的不平整,正要拿匕首刻欧阳智的名字,记忆中嘴里温热的质感,直接袭击她整个大脑,胃里直接翻滚。
呕!
闫时雨不停的扣着自己的嘴巴。
那个毒妇喂下的可是她孩子的……
良久,闫时雨才觉得好受一些,每刻一下,心便如刀绞。
“智儿!”闫时雨看着欧阳智三个字,颤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灵牌,闭上眼,将灵牌死死的抱在怀里,再次呢喃,“智儿,我的智儿!”
语气尽显沧桑与眷恋,还有几分隐忍的痛苦。
睁眼间,目光里透着毁天灭地的滔天狠意。
就在此时,躲在石像后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听到呕吐的声音,警惕的看着这边。
视线扫到地上整齐的灵牌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再看清灵牌上的名字,瞬间转化为激动之色。
将目光锁定在闫时雨的身上,看到她眼中恨意,心一颤!
临走前,看了一身衣衫素雅的闫时雨,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许久,闫时雨这才起身,将纸钱点燃,围在木牌的四周,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心,一滴一滴的扫过灵牌。
一股腥味便弥漫在整个破庙。
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刻好的灵牌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闫时雨双手再次收紧,向后退两步,对着它们磕了三个响头。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你们竖立灵牌!我一定用他们血肉祭奠你们的亡魂!”
待所有烧成灰烬,闫时雨潇洒的转身,脚还未踏离寺庙,一个黑影便飞了过来,刚催动丹田,猛然惊醒,这副身子是没有任何内力的。
就在她恍惚间,胸前一沉,一个重物便压了过来,紧接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还未看清扑上来的是何人,对面便笔直的飞来一把刀,直刺他们,猛的向旁侧一推,在地上一滚,单膝下跪,如鹰一般睿智的眼眸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于此同时,手在腰间一抹,匕首便落入手中。
过了半天,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这才缓慢的起身,淡漠扫了眼地上带着面具的男子,看到他胸口插着一支箭,衣襟被鲜红的血所覆盖,眼眸一挑,淡漠的离开。
“小姐……啊,小姐这里怎么有个受伤的人啊!”香椿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闫时雨,怕她有什么意外,便直接寻了过来,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香椿,不要多管闲事!”闫时雨淡漠的说道,一看这男子就是不平凡之人,而她现在勉强自保,她可不想没有报仇之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小姐,我才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朝着破庙里面来,如果……”
香椿的话还没有说完,闫时雨急忙走过去,一把架起受伤的男子,“香椿,过来搭把手!”
如果她现在牵扯到命案的话,一但被闫家的人发觉,将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