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侠“嘿嘿”一笑,身子一转,不见人影,转而出现,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对着任逍遥说道,你看好了,这是内功,说着并起双指向长剑上用力一弹,“嗡”的一声,长剑应声断为两截。任逍遥心中不免一惊,暗道:“这小子好强的内力,以后要是碰上,当要小心。”萧侠拿着断剑,走到任逍遥身边,说道:“你看这被内力震断的长剑,有何特点?”任逍遥道:“我怎么会知道。”萧侠叹一声,说道:“怪不得武功只能这样。”任逍遥皱着眉头,心中极为不快,但面上还是十分平静,说道:“你想说什么?”萧侠道:“别着急。”一瞬间又不见了人影。
萧侠几个呼吸之间又过了来,手中又多了一把长剑,笑着对任逍遥说道:“任少侠,借刀使使。”任逍遥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想着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做不了什么手脚,像刚才那样内功弹断长剑一般的手法将这藏金宝刀弹断,可是异想天开,将刀递了过去。
萧侠左手拿剑,右手拿刀,用力一并,长剑一分为二,举着断剑说道:“任少侠,你看看清楚,这是用兵器砍断的。”说着右手将刀递过去,弯身将之前震断的断剑拿起来,对任逍遥说道:“任少侠,您看清楚了,这是震断的,缺口不平,锯齿痕迹。”又拿起被砍断的断剑说道:“再看这个,缺口整整齐齐,嘿,这刀还真是不错。”任逍遥道:“你还怕我用内力震断?”萧侠笑嘻嘻说道:“没有最好,没有最好。”
林天成暗道:“没想到他连剑的缺口都有仔细观察过,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但又一想,恍然大悟:“我长剑只是平常,他那藏金宝刀锋利无比,只要碰上,难免断折,但我用内力相抗,未免剑会折断。任逍遥若是用内力,长剑仍然要断,但萧侠能分出来震断与斩断的区别,任逍遥也就不好用内功了。他不能用内功,只能用刀法,我却能用内功护住长剑。”对萧侠不禁佩服。任逍遥也是忽然明白了过来,心中暗暗咬牙:“臭小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林天成向前走两步,说道:“阁下请了。”任逍遥虽然被萧侠算计了一道,不能用内功,但心中还是还是不以为然,心中想着你现在有伤在身,就算再高的武功又能如何?看到林天成持剑站立,藏金一挥,便冲了过去。
任逍遥连连出了几刀,将林天成身形完全笼罩住。他出手既快又准,用刀十分沉稳,但又极为灵活,手中使刀,但好像在用长剑一般。既有刀的稳重,同时不失剑的轻灵。连出几刀,林天成都只能避让,不敢出剑抵挡。
任逍遥与师兄武宗系是一门所出,本来两人学的不是剑法刀法,而是拳法。后来师傅身故,两人凭借着个人的参悟将拳法发挥。武宗痴迷长剑,因而将拳法融入到剑法中,创造出江湖上十分有名的“龙剑”。两人所学无二,所悟的相差无几,武宗悟出“龙剑”,任逍遥则悟出“龙刀”,各有所长。因两人年龄过大,因此想法不同。武宗直接去了赵王府,也就有了后来的“兵家六子”。任逍遥则是四处游历,将龙刀的境界提升了一重又一重。
他在两年之前登上泰山之顶,在封禅台上苦苦捉摸,一连思考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最后仰头看天,发现浮云如龙,忽而消散,忽而变得满天都是红霞,原来此时正值日落之时,火烧云布满天空,将天空染的通红。任逍遥仰面看天,看的怔怔出神,忽然领悟到龙的境界“形散而神凝”,忽然站起,泰山悟道,只在一朝。从此便有了威震江湖的“龙刀”。
任逍遥出手虽然极为凌厉,但攻守兼备,没有一丝破绽。好像一条龙在身体周围不住盘绕,林天成一退再退,还是被这刀法卷入其中。好像坠入到大海中的漩涡一样,手中内力将长剑覆裹住,偶尔有叮叮当当几声,长剑大刀撞击,亏得林天成内力裹住,长剑才不至于折断。
本来林天成与任逍遥相差无几,但一来被萧侠无意的一掌之后,内力损减,难以与之相抗衡。二来萧侠将一道真气注入到自己体内的时候,与徐如林打斗的时候真气被冲散,又加重一分。两者相加,顿时变得极为不利。
萧侠在旁边看着,心中越来越担心,心道:“按照这样,最多十几招林天成就支撑不住了。”心里着急,但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忽然想到:“我用传音入密的方法提醒一下他,或许可以。”他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加上本来他就比任逍遥强上许多,对任逍遥刀法不以为然。想了一下,凝聚真气,慢慢的说道:“你手中没有剑,但是手中一定要把住剑。”
林天成与任逍遥交手十几回合,头上不觉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忽然耳中传来萧侠声音,不禁怔了一下,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任逍遥一刀砍来,吓得他连忙将身子向后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萧侠在对他提示。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天成却不能一时参悟,但萧侠武功明显是高出他许多,这样提醒,定然有其含义。猛然间,任逍遥又是一刀横砍而来,林天成连忙长剑接住。“铮”的一声,右手发颤,身子也向后不住倒退。
任逍遥出手不给林天成留一丝机会,林天成刚刚后退,他就提刀赶了过来。林天成此时已经将近是退无可退,一咬牙,猛地回了一剑。
自古有武功的时候,便有了招数,招招相生,也是招招相克。用了一招之后,对方按照经验能马上找出相克的招数。但林天成此时急忙回的一招却是无章可循,任逍遥竟然不能想到这是什么招数,又怕这是林天成的怪招,身子猛然停住,向后一个筋斗,重新站定。
林天成这一招虽然着急,却有不错的效果,自己也是想不到。趁着这个时机,将萧侠的那句话又想了一遍。忽然想到在“天人合一”心法最后一重说的也是“无章可循,则处处为章,天广地阔,无我方能无天地。无天地方能有我。有我寻章,无章可循。方能天与人合,驭风乘龙遨游天地间,不捁一物,不泥一式,恣心而发,天与我为一,上直至太清,下达太宁”。林天成忽然想到这个,与萧侠所说的话,相差无几。林天成暗道:“难道他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再一想萧侠脑子反应比较慢,表达的不怎么清楚。又而青莲派弟子往往能参悟出上乘武学,有时与其他门派不谋而合,这“天人合一”剑法由“天人合一”心法衍生。萧侠若是参悟出与天人合一差不多的内功心法,也不奇怪。
任逍遥看到林天成一剑之后并没有出招,知道林天成不足为虑,又攻了上来。林天成强行提起内力,长剑一抖,变直为圆,向前一兜,将刀势裹住。“铮”的一声,剑触刀锋,林天成免不了手腕一颤,心中暗暗佩服,心道:“这人好生勇猛,出手大开大合,竟然气力不见丝毫的衰减。”任逍遥心中也是惊讶不已:“我压住这人这么长时间,这人竟然还能还手。”
两人转眼之间又斗了十几回合,虽然林天成一开始的时候一直想着“手中无剑”,但以往练剑,早就像烙铁一样刻在心中,譬如“高屋建瓴”,长剑一抖,斜挑上空,转而顺势而下,出剑之时手不自觉地就向上挑去。好像拿筷子一样自然。过了几招,转到下风,又觉得不对,想要变招已经是不那么简单。
斗到第十七回合,林天成已经被逼到墙边,又是无路可退的时候,任逍遥一刀又从斜刺里杀了过来,林天成着急之下,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回身一刺。
这下出招,看起来是平平淡淡,没有一丝出奇之处,但情急之下,只能以命相搏,平常一剑竟然变得极快。任逍遥这刀若是刺中林天成,自己也可能被林天成一剑刺中,自己此时是胜券在握,不必如此冒险,因而身子向后一撤,双手执刀,横刀一挡。
“当”的一声,林天成长剑点在刀面之上,身子向旁边急忙躲闪。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剑,本来是无心的一剑,没想到竟然能逼得任逍遥举刀回防。想着“天人合一”内功中所说“恣心而发,则天与我为一”这两句,暗暗想道:“莫不是这无心之剑竟然合了天人合一剑法?”
还没等他多想,任逍遥便又杀了过来,“叮叮当当“几声之后,林天成眼看着又要转入下风,忽然想到刚才那一剑。但成功与否,自己并无丝毫把握。不过眼看着任逍遥一招快过一招,若是不快点想到对策,难免重蹈覆辙,变成刚才的情况。来不及过多考虑,林天成反手一剑,点向任逍遥手腕。
本来任逍遥一直出招,全无忌讳,就算林天成亮度两剑将他逼退,他也觉得是误打误撞。此时他又是攻势,没想到林天成居然一反常态,不守反攻,回身一剑刺来。任逍遥心中一惊:“这小子出手怎么如此怪异?”急忙向上隔开,身子向后一跳。
林天成本来只是想着试一下,出招之后仍然是守势,没想到居然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样。两人瞬间相隔数丈,任逍遥道:“这是什么剑法?”林天成道:“天人合一。”
这天人合一乃是周士昌的秘技,加上他本来就少出剑阁,因此江湖上都未曾听说过。任逍遥也不例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愣了一下,还是没有半点这剑法的内容,对林天成说道:“那我就领教一下你这天人合一剑法。”
任逍遥将大刀一摆,手腕翻转,好像赤龙翻身,空中盘旋而来。林天成将长剑翻转,剑尖向龙头处一刺。两人兵刃相交,“铮”的一声,两人手腕都是一抖。任逍遥不能用内功,只用力气,势头稍有不足。林天成长剑虽然普通,但有内力依托,倒也不怕藏金之利。他忽然明白过来所谓的天人合一剑法乃是随心所欲,不拘泥于招式,忘其形,领悟其意,好像天地之中,唯我一人。虽然刚刚领悟,但也受益无穷。看到任逍遥忽然一刀过来,“刷刷”两剑反刺过去。任逍遥这时已经有了防备,大刀一挡,好像龙游太虚,龙腹一翻,“当”“当”两声,将林天成长剑隔开。双手禁握刀柄,向前猛的一刺。林天成身子一转,反手也是一剑刺出。
任逍遥心道:“这人好强的韧性,不但没有不敌的趋向,反而是愈战愈勇。”但他也深知此时不能用内功,用了就是自己认输。见长剑过来,低头一躲,刀交右手,反手一点,直戳向林天成胸口。林天成也是剑交单手,手掌向上一推,推中任逍遥手腕,两人一碰,瞬间分开。
任逍遥见林天成出手越来越从容,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局促,知道迟则生变。双手持刀,一招“龙盘泰山”便使了出去。
当年任逍遥泰山悟道,见白云挂天,好像苍龙俯瞰尘世。倏尔消散,彩霞漫天,不见龙形,但觉满天都是赤龙,犹如赤龙在泰山顶上蟠着。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藏金”,通红好像赤龙一样,抬头静看。良久,将刀法在封禅台上练了一遍。练完之后,夜幕垂下。黑暗中好像龙盘泰山。又好像龙在身边盘卧。是夜无眠,,等到次日朝霞挂东方,看泰山日出,分外雄浑,万丈霞光出现之时,顿悟其道,大笑而去。
金刀影闪烁,似真似幻。林天成只觉得藏金好像变成一条火龙,朝着自己扑过来,知道这招非同小可,连忙向后跳了几跳,再看前面,那火龙好像分成无数火龙,朝着自己全身上下扑来。林天成不敢接招,又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后背被什么东西顶住,回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墙边。此时自己退无可退,心中极为着急。心中又想着“恣心而发,天与我为一”这句话,看着好像无数火焰扑来,连任逍遥的脸都看不清。藏金耀眼,即便是在这有些昏暗,夜幕沉沉二队时候也是格外晃人双眼。林天成顿时大汗凌漓,大口喘着粗气,好像要被藏金这气势压倒了一样。林天成咬紧牙关,双眼已经很难睁开,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异常沉重。林天成双眼漆黑,急忙将长剑一格,“当”的一声,将那火光击退几分,林天成觉得没有那么压迫,但好像此时还能看到藏金所散发出的那阵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