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等人到烟台阁时,琳琅正拿着匕首,欲要行刑,哲娴吓得哑然失色,露种云栽更是大呼一惊。
云栽扶着桑榆,最先惊呼怒道“放肆,榆福晋再次,你们岂敢在烟台阁大开杀戒。”
琳琅顺着声音看去,吓得随即丢开了手中的匕首,忙下跪请安。两个家丁看见桑榆,掐着樱脂的手也微微松懈了点。
含月从石塌上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
桑榆扫过一眼人群中被家丁压制住早已被打的没有一点好处的樱脂,蹙了蹙眉头,眼中对被打的伏在地下的樱脂多了几分同情。
“月格格今日为何大动肝火,还要在这里自行处死婢女。”桑榆冷然问到。
含月不悦的撇撇嘴,但还是恭敬的回道:“回榆福晋的话,此婢女前日里勾引了王爷,妾身怕这个贱婢损了王爷的名声,所以今日特在此行宫规,处死贱婢以安王爷的心。”
樱脂被含月这番话吓得陡然扬眉,旋即,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的余力从两名家丁手中挣脱开来,扑到桑榆的脚下,死死的抱住了桑榆的大腿根子。
面脸湿腻腻的冷汗黏住了头发,狼狈之中,泪声俱下,悲痛的向桑榆哭诉着自己的冤屈:“榆福晋明鉴啊,奴婢绝无勾引王爷之心,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桑榆心中微微一颤,眼神中多了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同情,朝云栽使了一个眼神,云栽便随即明白,上前护住樱脂,小手安抚着樱脂。
云栽将樱脂护住之后,桑榆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凛冽道:“月格格,到底是为了安王爷的心,还是想要安自己的心呐,今日王爷福晋都不在家中,这个奴婢同本福晋哭诉了她的冤屈,本福晋听着,倒也觉着不假,今日就来好好掰扯掰扯,听听这其中的怨屈。”
含月听得此节,随即横了桑榆一眼,不欲多言。桑榆也懒得和她在此争辩。
领着总人便向殿中走去。云栽抚着伤痕累累的樱脂也跟了进去。
烟台阁的景色自然是最美的,院里栽种的樱花树,樱花花开,粉红争颜,开的夺目璀璨,难怪王爷会把烟台阁赐给了含月,连自己的水云间都逊色了几分。
桑榆再进入正殿之前还特意望了含月一眼,也不禁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轻柔的如同这开满院的粉红樱花一般,连悲怒也不失美艳,美到让人不忍移目。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心肠竟然如此狠辣,能想到用匕首一刀一刀割下脸皮的刑法,如今想想,她还心有余悸。
入了正殿,桑榆位份最高,自然坐在正中,含月哲娴则一次入座。
含月悠闲着挑弄着自己的指甲,方才她的护驾沾染了这个贱婢的脏血,真是叫人厌恶。
桑榆不经意间冷冷瞥了一眼含月,含月感受到桑榆的目光,自觉坐正自己的身子,唤道:“琳琅,还不去备茶给福晋,岂敢怠慢榆福晋。”
琳琅刚欲退下,便被桑榆叫住:“不必劳烦了,本福晋今日来呢,就是想听听冤屈,评评理,也无心喝茶了,还是免了吧。”
含月微微蹙额,冷冻道:“既然榆福晋不想喝,那就不必备着了,退下吧。”
“你好好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冤屈,今日本福晋在这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必再入本福晋的耳,你可懂?”
樱脂听到桑榆的传唤,牟足了劲,拖着残弱的身子从云栽的怀中座起,重重的朝桑榆磕了一个响头,干啼湿哭着:“回榆主的话,奴婢冤枉,奴婢并无勾引王爷,那日,王爷从花房经过,是王爷强行……,求榆主明查,若奴婢有半句虚假,今日就是要处死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啊。”
“贱婢,还敢撒谎,既然无怨言,那还不立刻自行了结了。”含月按耐不住,肃然起身,指着樱脂便厉声喝道。
樱脂惊恐的往云栽的怀中缩缩身子,哲娴看不下去,也起身扯过一身怒气的含月,安抚她坐下。
桑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和颜道:“既然樱脂说的这般决绝,想来也是不假,月格格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含月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紧着眉头低眉凤眼来回打转着。
桑榆见含月不语,又继续说道:“既然月格格无以会辩,那今日之事就算了吧,云栽扶樱脂姑娘下去歇着吧,好好养伤。”
含月瞬间扬眉厉声:“不可,此贱婢勾引王爷,今日之事如何作罢,我绝不同意。”
哲娴微微不悦,她是知道含月的性子的,但不知道含月这般得理不饶人,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月格格,差不多行了吧,到底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含月不屑的斜了哲娴一眼,嫌弃道:“她是卑贱婢女,我是庶福晋,云泥之别,岂能相提并论?”
“你是庶福晋,我是侧福晋,一侧一庶,也是云泥之别?”桑榆冷冷淡淡的接了含月的话。
含月转过身,惊讶的盯着桑榆,旋即眼眸如波,朝着桑榆浅浅一漾,妩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训。
她刚刚一笑,温柔细语:“姐姐是侧福晋,位份高于妹妹确实不错,可是姐姐你要明白,妹妹是忍你,却不是怕你,姐姐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侧福晋便罢了,为何如此固执。”
桑榆丝毫不畏惧,正面迎上含月的目光,绝美的脸庞微微勾起一抹淡然冷笑:“月格格真是嘴厉,本福晋说一句,月格格便有千句万句等着本福晋了?”
含月不卑不亢道:“妾身不敢,只是榆福晋太过固执了。”
桑榆无视了含月,扭头转向哲娴,温和道:“今年的樱花,开的正是粉红,虽不比牡丹国色天香,可也粉嫩宜景,可着樱花到底是不比牡丹的,若是逾了规矩,乱了分寸,总归是会犯下大错的。”
哲娴含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桑榆话中之意她自然是明白的:“榆福晋说的是了,樱花自然是不能和相提并论的,若是没规没矩了,只怕是会惹的赏花人不悦”
含月脸色哑然失笑,惨白的没有血色,她自然也听出了桑榆的话中之意,心虚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桑榆看着含月这般心虚,满意的勾起一抹浅浅浅微笑:“月格格可千万不要会错了意,本福晋的意思,希望月格格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以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