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日,微风正好,宾客满坐,许品德虽然嘴上说不能大操大办,但已经很有体面了。许知尘匆匆赶来,下了马,未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冲进许知九的院子,院中的许知九身着大人的衣服,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发已经盘好了,还未戴发饰。许知尘抱了抱许知九。
“徐淮那边出了些事,绊了脚步以为来不及看你及笄了。”许知尘道。
许知九这几年长的越来越漂亮,尤其是眉眼越来越像李淮水,不语时,生人勿近,但一笑,戾气散尽。
正午,今日李淮水回来取东西,顺便来看了看许知九,寻问了许知九这几日的练武情况,也瞧见许知九与自己像似的眉眼,不知是哪里来的悔意,摸了摸许知九的头,便匆匆离开了。
戴发饰还是萧祁亲自给许知九戴的,萧祁也看出许知九对李淮水没有亲手给自己戴发饰而失落,萧祁双手放在许知九肩膀,在许知九头顶道:“快些,收拾收拾去给你阿嬷上柱香。”
“嗯!”
上完香,萧祁早已经离开,院外居然有位故人尘伽,那人头发已经花白,他老的真快,这几年游历四方,给许知九寻恢复记忆的药。
许知九记忆里对尘伽是模糊的,拱手。尘伽走到许知九身边道:“今日你及笄,我一穷二白,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
许知九皱眉,尘伽道:“姑娘,若不嫌弃,我便顺水推舟送姑娘一份小礼。”
许知九皱眉不解,尘伽掏出怀中的香,点燃递给许知九,许知九本不想接过就听尘伽又道:“关于一个痴情人,还有你为何失忆后只记得萧祁一人,此中生生世世纠葛,是段很长的故事,不知姑娘愿不愿意看一看。”
尘伽说完便用轻功离开了,许知九拿着香,盯着那有燃无烟的香……
耳旁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声音低沉,有着多年上位者的威严。
我瞧着殿前的海棠树被昨日的雨打落了不少花瓣,便总有些心疼,细细想来着树有些年头了,问起身边的太监“此树,何人种?”
老太监声音尖细答道:“老奴,没记错应当是望兮将军幼年时植的。”
望兮?望兮!
我早已经记不清楚她的模样,只知是我亲手赐给她的解药,那时她接过解药时手都是发抖的,她安定侯一族都是罪臣,只不过当年我当登基手下无将可使,只能收下安定侯的一片炽热忠心耿耿的心,“那望兮,可是郡主后封的将军。”
“回皇上,是,先帝封的。”
我眯起眼思索着才想起她当年与我一同擒了七侯,是个厉害的女子,可惜野心勃勃不能留,我便杀了她,我听旁人说她爱慕我,可我每次在朝堂上见她变像见了什么我厌烦的东西,不想时时见她,可南边出了乱子,朝中竟然无人可用,她自己请命要去,天还未亮便离开了,我站在城墙上望着她驾马远去的身影,鬼使神差的上马追了上去,我寻了近道拦住了她的马队,我解下腰间的玉佩,在高处扔给她,见她惊讶的神色,我心中莫名的欢喜,此后我病了,好几日下不来床。
此时刘丞相的千金入宫寻海玉公主玩,我路过假山便意外撞见她们,见刘氏心底莫名的寒气驱散了不少,几日苦闷的心结也便开解了不少,五年间我召见几次刘氏,我在案桌前处理政务,她在一旁焚香,绣花。
南边连连喜报,郁结在心中的东西终于开解,情不自禁抱了身旁的刘氏,当夜我便召见了丞相,定下娶刘氏的打算。
她其实身受重伤,不愿看病,一连好几日早朝见到人,那日我看烦了册子,听暗卫报她又吐了好几次血,药食灌不进去,我放下册子,给自己寻了个由头去了她的将军府。
她的将军府着实冷清,安定侯一家老少都在品川,身边没一个亲人照顾,虽然有时讨厌她,可我与她又是旧相识,同窗几载,况且她也是因为朝廷国家的事情,身受这么严重的伤,思及此我便将她接到了宫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