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瑾脚步不停,一直走到酒楼外,上了马车,她才发觉手掌心全是冷汗。
“二姐姐怎么了?你面色很不好看。”沈心雅语含担忧。
“我只是……突然有些头晕。”
“那我们回去好了,不继续逛了吧。”
“没事,可以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不想扫了他们的兴。
沈迟晏也出来了,挑了帘子在马车外道:“既然你不适,那我们就回去吧,下次再逛一样的,听话。”
沈若瑾刚想点头,却瞥到沈迟晏身后的门内出现一抹紫色的身影,她一手夺过帘子,放了下来。
沈迟晏一懵,沈心雅也一懵。
她想了想,二姐姐似乎是看到凌王后才这样的,为什么呢?
不过既然她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沈迟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去拱了拱手:“王爷恕罪,舍妹平时不如此的,还请王爷见谅。”
“二哥。”沈若瑾的声音冷不防隔着一道帘子响起。
沈迟晏差点咬到舌头,他才在替她赔罪,姒儿这是怎么了?
韩凌傲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做了什么事这么招人厌?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紧随其后的沈心然见状,上了马车道:“二姐姐你做什么?那可是王爷,你得罪的是凌王!”
“又如何?”沈若瑾开口,语气冷漠。
“可是你不要拉上我们……”沈心然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够了。”沈迟晏出声呵斥。
“走,回府。”说罢,翻身上马,姒儿从看到凌王起就不太正常,他回去得问问她。
马车内,沈心然一声不吭地坐在一侧,然攥紧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情绪,什么道理嘛?分明就是她不知礼数!
她万分相信,若今日是她如此,怕是早就被压着赔罪道歉了,她不过是觉得沈若瑾过分,开口问了两句,就这么被嫌弃?不懂礼数的人又不是她!怎么好像自己没理,她反而有理了,一个两个都向着她。
她越想越来气,手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子。
“三姐姐你没事吧?”沈心雅见状,开口问道。
一阵沉默。
沈若瑾也不想说话,捏了捏沈心雅的手,意思是由她去吧。
回去的路上,再没有人说话。
回府后,沈心然率先下了马车,径直一个人走了。
“姒儿你怎么了?你认识凌王?”沈迟晏不解与担忧参半。
沈若瑾矢口否认:“我不认识!”她语调有些高,缓了缓方道:“今日是我不懂礼数了,二哥,是我不懂事,还要让你替我……”
“这有什么?你还与我讲这些。”沈迟晏摆摆手,一脸无所谓。二妹一直都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自然不会无故如此,可她不想说,他也不便再问。
“你若真的与他有什么嫌隙,装作没看见就好了。”想了想,沈迟晏才道。
“好,谢谢二哥。”她知道,韩凌傲毕竟是王爷,她刚刚只是,再见到他,忍不住罢了。
“我们兄妹之间何须道谢?”沈若瑾脸色不好,两人便都让她回去休息了,沈迟晏则是回了前院。
转眼就是除夕,每年宫中都会举办宫宴,王公大臣及其家眷们都会在这日参加宴会。
宫宴自是马虎不得,沈若瑾一大早就被叫醒了。
换好衣服后,便去了窦氏的院子,陪她用过早膳,母女二人就往府门口去了。
沈心雅见人来,乖巧一笑道:“母亲,二姐姐,你们来啦。”
沈心然一见沈若瑾来,表情瞬间垮了下去,沈若瑾看在眼里,看来她是不想继续维持表面功夫了,她回来后态度算不上好,又因前两日的事,两人更是再难和气了。
她也不想理她,窦氏见沈心然的态度,开口道:“然儿这是怎么了?见到母亲和嫡姐都不叫一声吗?”
沈心然心中郁结,颇不情愿地开口:“母亲,二姐姐。”
窦氏蹙了蹙眉,到底没说什么。
四人上了两辆马车,窦氏与沈若瑾一辆,走在前面。
“你们这是怎么了?”窦氏疑惑道。
“母亲你看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沈若瑾抱着手里的小暖炉,漫不经心地开口。
窦氏见她的样子,道:“我何尝不知她母女二人的算盘?她的出身摆在那里,虽说镇国公府门第高,可庶女始终不适合做高门大户的主母,但总有些人,想着自己出身世家,不肯低嫁,这也没有办法,王姨娘就是这种人。”
她顿了顿,接着道:“王嫣是吃了这苦,她才不想自己的女儿走她的老路,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让然儿和你搞好关系,终归不会吃她吃过的亏。”
沈若瑾闻言沉默了,她知道这个道理,可她不该……
不该和自己的丈夫勾搭,构陷她贴身侍女,不顾家族,只求上位。
母亲若是知道她前世的所作所为,还会这么说吗?
窦氏见她不言语,握了握她的手:“姒儿,母亲知道你有些接受不了,我虽然也恨王姨娘的下作手段,可孩子没过错。”
她叹了口气:“出身,没得选。如果当时,我和老夫人都能狠下心,将刚出生的然儿接到我身边来养,兴许她不是这样的性格。”
沈若瑾蹙了蹙眉:“母亲,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看四妹妹不就很讨喜吗?”
语毕,她自己也反应过来:王姨娘和梅姨娘是两种不同的人。
“总之,母亲,这不怪你。”她转开脸,不想再讨论。
窦氏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索性聊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