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以后,我和顾北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我们说的每句话都会变成伤害对方的利剑一样,所以我们一直都沉默着,然而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感觉到了痛苦,就好像和他在一起也会出现这种,让我感觉不幸福一样,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可是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去让我避免面对。
房间里感觉是如此的冷清,冷清的房间里有着一股股被发丝的味道,是那样的清香,然而这种味道在我看来,却有了另外一种不同的感觉,似乎只要闻到了这股味道,我的脑海就会显现出那些,顾北的母亲说的那些话。
那种画面变成了最让我感觉到痛苦的事情,我不愿意去面对,所以我紧紧的捂住鼻子,我让自己不去呼吸那种感觉,可是即使我捂住了鼻子,我依旧可以看到顾北的声音,他就在我面前,他的眉毛微微的皱着,似乎有些不开心,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我更多的注意是他的两个手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每次他都这样,都有想说的话,这个动作似乎是很平常的动作,但是这证明了他想对我说些什么事情,而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勇气都没有,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保持沉默着,我想要让自己变成空气,就如同空气般消失在这里,可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清楚的明白,这些事情都要我自己去面对,虽然我没有勇气,虽然我一直都想要逃避,可是终究还是要我自己去面对的,我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睁开,看着顾北。
他的眼睛依旧是这样的平静,眼波里也没有透露出其它的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他而言,这种情况似乎是很平常的一种情况,但对我而言却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顾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谈一下。”
我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并不想说一句这样的话,可是我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总是会发生的,拖的时间越久,伤害性越大,于是我用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胳膊,尽可能的让自己看得柔弱起来。
顾北的头微微的向下垂,他扭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斥着不安。
“说!”
他性感的唇角就说了这样一颗字,并且这颗字伴随的表情是那样的冰冷。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害怕了,突然不想去抓住他的胳膊,于是我松开了手,可是他却紧紧的握住我,他揽着我的肩膀还是一如既往,只不过表情是那样的冰冷,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子,就连吵架也只是落寞,而此刻真的只能用冰冷来形容他。
“我,我觉得我们,我们……”
我是那样的纠结,每说一个字每说一个词,我都是那样的纠结,我害怕我说出来的事情就这样变成了真实的,可是我又不得不说,似乎没有余地,没有一点点余地。
“我们怎么了,我们不可能分手。我们没有不合适,都是你自己想的。”
顾北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他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我的肩膀,似乎都要靠近我肩膀里的肉里去了,我感觉到一阵颤栗,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可怕。
“没有,可是,是我自己……”
“是你自己就更不行了,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你现在想离开我,不可能。”
顾北再一次打断了我要说得话,他的语气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是特别认真的表情对我这样说道,甚至脸上有点冷冰冰的感觉,虽然让我感觉到恐怖,但是我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暖暖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可是你知道吗?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没办法和你相提并论,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现在一直捆绑在一起,可总有一天还是会分开的,你有想过分开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吗?我不愿意在感受这样子的生活。”
我的声音听不出来半点难过,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事实上我的心里特别的难受,可是不管怎么样,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个世界似乎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戴着不同的面具,总是在不同的场合表现不同的模样,我不知道他们累不累,可是现在的我就很累。
窗外的阳光已经渐渐地低落下去,就好像雨滴一般,滴进了云朵里。
我总是喜欢用阳光来比喻我的心情,可是今天的我,似乎一直都生活在阴雨天里,从来都没有让我感觉到兴奋的事情,即使有也不多,而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痛苦,我从来都不想再去经历一次,我不想再这样子下去,所以我宁愿我和顾北分手,可是似乎我根本说不出来这句话,我总觉得在一起相处时间太久,就到成为了一种习惯,一个人想改变一个习惯是特别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当你已经爱到深处。
“不管你怎么想事情,总之在我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
顾北还是那样的固执,他的手紧紧的捏住我的肩膀,就好像力气大到要扣到我的肉里去,然而我感觉不到疼痛,这真是让人感觉到惶恐的事情,一个人没办法感受到疼痛。
于是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再说什么话,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就连回声也没有,其实是幽灵般的回声也不再有,空气中只有呼吸的感觉,不再有发丝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切就都消失掉了,以前那些代表美好的事物全都消失不见,反而出现的是一些让人感觉到痛苦的记忆,我从来都没办法改变这些记忆。
“夏天,你还记得我们的诺言吗?我们说过谁都不可以离开谁,我们说过一辈子,可是你现在为什么那么恐慌和不安?明明有我的,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总相信别人的爱情,每条路都是我们要自己走的,便是别人代替不了我吗?其实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就代替不了我们,你要相信我,要相信你自己。”
顾北的声音似乎温柔了很多,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任何其他的样子,然而我的心里却有些难过,他每次这样总让我感觉到,内心有些失落,似乎他不应该这样做,他不应该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再说出让我感觉到温暖的话,明明知道我的心脏会被捂热,然后再一次奋不顾身。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特别清楚,他清楚在爱情中奋不顾身其实是一件特别,不应该的事情,就好像一个人沉溺于爱情一样,得到的结果总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而这种意想不到的结果,往往是普通人没办法去接受的。
我一直都觉得,母亲和那个男人是特别适合的人,他们总可以代表所有的爱情,甚至他们超越了所有的爱情,因为,相距了二十年,重新走在一起,是多么可贵的事情,可是他们还是被拆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新走到一起,但是这一次的伤害,已经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去弥补了,然而我和顾北又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拥有过,我们只不过是简单的相爱着,甚至连一个承诺都没有,没有人肯认可我们?也没有人支持我们?
甚至在那些大人的眼里看来,我们只不过是玩闹而已,没有一点点真爱的意思,也根本不懂得爱情的含义,其实有时候确实是这样子的,我们并不懂爱情是什么,但是我们可以简单地快乐着,就像两个人在一起,其实要求并不多,简单的快乐就可以了,然而我做到了,我们从来都不会因为太多的事情而去难过,一直都简单的并且快乐着。
然而我对这份感情依旧不够自信,我总觉得,有太多的人能够改变这样的结果,就好像不止是我和顾北,他的母亲也可以,或许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改变我们这个故事的结局,所以这真是让人感觉到惶恐的事情,但事实上我从来都不会说出来,我只是,默默的承受着,承受这一切,我不知道顾北能不能理解我,但是我相信其实他心里也是惶恐的,他也害怕努力了这么久,最后依旧不能在一起,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对于他,对于我,都是一种伤害,一种没办法去弥补的伤害。
然而我知道,顾北在我面前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不自信的模样,他总是相信自己,甚至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说,一定要让我相信他,只有相信他,相信爱情,才会真正的努力去坚持这段感情,然而,并不是我不相信,有太多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每个人在命运的轨道面前,都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小蚂蚱,改变不了什么,即使你在挣扎,也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夏天,你真的要相信我,就算我现在抛弃全世界,也要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可我依旧最爱你,就算母亲不支持你,她不喜欢你,但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能把任何一段失败的感情都迁怒于我,本就不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承受结局?”
顾北的声音有些沉重,甚至语气中带着伤痛。我感觉那双紧紧拥抱着我的手指,突然就无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