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对我和顾北而言,分开本来就不是特别让人痛苦的事情,毕竟我们的分开一点也不沉重,然而,因为对顾北的依赖和其他的一切,已经让我越来越无法自拔。
有时候我会变得很沉默,沉默到我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原来这个看起来面带倦意的孩子是自己。如果那个时候,顾北不站在温暖到刺眼的阳光下轻轻的喊出我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但事实上这样的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合适,我很喜欢这个一个沉默的女孩子。可能曾经的自己因为不幸所以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我不喜欢戴着面具的自己,我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可以在他面前做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或许这种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完整真的属于顾北。
整个城市就像是突然之间从沉睡中清醒了一般,不管是清晨的恬静,还有黄昏的温柔的风,都像是新生的生命,让人一种不小心就破坏掉的不好的感觉。
“夏天,你在想什么?”
顾北突然就问道。
他的声音像是出现在梦中一般,遥远而且冗长。
“没有,没想什么!”
我沉默的摇摇头,把脸转向了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怕在这个时候看顾北的眼睛,我怕我会流泪,我怕太多的温柔会在瞬间把我曾经坚硬的心一点点的摧毁。我怕的东西太多。
可是我总是想不到自己是那样的脆弱,顾北突然就伸出来右手,他用左手按着几乎没有拐弯的方向盘,右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肩膀。
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在我的心里一寸寸的蔓延,我感受到的是从他心脏一点点蔓延出来的不舍和不安。
我知道不舍来自哪里,却始终找不到不安是来自哪里。
“夏天,如果你觉的不习惯就回来吧!你可以选你喜欢的房子,喜欢的家具,喜欢的一切,我都买给你,只要你是我的。”
顾北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他总是这样,就像是一阵乘着春天的风飞过来的人。
我沉默,依旧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会不会伤害到顾北的那颗安安静静的心脏,我怕的太多。
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忍住把头继续朝着窗外的位置,我看着顾北的脸颊,他的脸颊红彤彤的,就像是苹果,可记忆里甚至过去的时光里的顾北,从来都不会有你看的见的脸红。
时间就像是静止一样,很多东西都在时光的隧道里没有目的却不知疲惫的行走着,我们就像是迷失在隧道里的小动物,我们寻找着出口。跌跌撞撞!
“夏天,你怎么哭了?”
顾北看着我,眼神说不上是悲伤还是诧异的惊讶,总之他这样问我。
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看向顾北,摸到液体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手指出现了错觉。
可是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两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出错,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没有啊!看错了吧!”
我假装笑笑,脸颊瞬间又朝窗外看去,太阳已经从天空中慢慢的升起。它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它看起来很美丽,是那种没有办法去解释的美丽。然而我的眼睛却欣赏不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把简单的一次分离演绎的这么长情,所以我觉得我是在演绎,我不把它当做现实的一个东西,但是顾北的眼睛始终让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如果说这本来就是一场戏,那么现实和戏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混为一体,听起来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事实上这是一件极为浪漫的事情。
很多人美好的时刻往往都出现在梦境里,而我,此刻的我。悲伤的梦境生活却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
“好了,不要难过了!我们都会习惯的,或许这样短暂的分开会让我们过的更好。”
顾北声音有些凌乱,我只能用凌乱来形容顾北的声音,因为我不知道顾北疼不疼。
或许顾北很疼,或许顾北已经从这部戏里离开,总之,顾北安慰人的方式让我有那么的无法接受。
“顾北,没关系。”
我的描述是那样的云淡风轻,这样的自己让我都觉的难受,可是不知道顾北为什么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和我想要的表示。
麻木从来都不是对感情束缚的好的方式。
车子在马路上飞奔着,再一次感觉到了灵魂荡漾在天空的快感,我轻描淡写的看着顾北的脸颊,然后安安静静的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下车吧!到了。”
顾北的声音是如此的冷漠,一瞬间我的温暖就凉到了骨髓里,这是一种极致的痛,不是因为分开,而是因为姿态,顾北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我不知道他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温暖的模样一瞬间就消失的杳无声息,我觉得这是最让我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我轻轻的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行李已经被顾北全部都拽在手上,我知道那些东西并不轻,可是顾北却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我帮你吧!”
我想要从顾北手里拿掉一两个小袋子,可是顾北却很自然的推开了我。
“你能帮忙做什么,自己也就是一只小动物。”
顾北的语气像极了开玩笑,可是我却异常的难过,我对我自己这个人是不一般的不了解,爱情的浪漫在我这里也像是变了味道一般。
我看着顾北没有说话,还是跑到他的身边像小动物一样的挂在他的胳膊上,我看到了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划过一丝微笑,可是持续的时间是那样的短暂,甚至我来不及去描写这样的感觉。
都说最好的爱情是彼此的舒适和温暖,然而我并不能感受到这样美好的状态,我不知道是我对爱情的定义不同,还是顾北给我的不够多。
母亲看着我走来的时候是一脸的笑容,这种笑容我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我只能说是我最不期待的不自然的热切的笑容。我不喜欢,很不喜欢,可是顾北却没有。
“阿姨好!”
顾北看起来是那样的乖巧,就像是母亲常说的邻家乖巧的女孩子一样,嘴巴甜会针线。
可惜顾北永远也只会其中一样,所以只是嘴巴乖巧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我无聊的翻了白眼,却遭到了母亲的冷眼相待。
“夏天,顾北来我们家好歹是客人,你就不知道从他手里把东西拿过来让他休息一下吗?”
母亲对我的言行是如此的不满意,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没关系的,阿姨。”
顾北看看我,温暖的微笑着。
“也就只有顾北这样惯着你了,越来越不像话。”
母亲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涌现在自己的脸上。
“阿姨,其实如果不是夏天一直坚决说要搬回来,我真的想继续和她在一起,我知道您一天也是挺忙的,她现在比起以前,您也看到了!”
顾北有些尴尬的搓搓手,一副我是弱智必须需要保护,或者必须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安心成长的模样。
“才没有,没你我也可以。”
我固执的说道,一脸的不开心,想到顾北刚刚在车上不理会我的模样,我就一点也不愿意继续和他住在一起。
“夏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母亲看着我不满的说道,又有些神色尴尬的把顾北手里杂乱的东西放在了房间的角落。
母亲的动作是那样的温和,可惜她并不是对我,我的心里顿时有一点难过,多多少少的,总是没办法用数量去衡量出来。
母亲把顾北拉着坐在了沙发上,她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这样的温柔让我没有办法去接受,我有些不开心,就像是两个我最重要的人丢弃了我然后开开心心的生活一样,虽然可以接受,但是心里难受。
我总是觉的母亲没谁都不可以,就是没有我可以,这是多么让我可怕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母亲没办法体会,因为我都帮她体会了。
“夏天,你还想和顾北一起住吗?”
母亲看着我问道,她的表情还算温和,可是我并不想回答她,我的眼睛有些迷茫的泛着诡异的光芒。
“我不去。”
我说的那样坚决,可是在坚决之余,还是用眼睛偷偷的看着顾北的表情,他的模样似乎有一些失望,然而却还是很坚定的看着我等待着满意的回答。
“不想去就算了,你们也在一起呆了一个假期了,也该回来了。”
母亲的脸上透露出温暖的笑容,她看着我,表情终于有了那种我期待的感动。
然后没有多长时间顾北就离开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比较慎重的分开,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顾北一直以来的陪伴,或许是因为突然的和顾北分开,总之这样的我并不能感觉到快乐。
顾北离开以后,我才有心思去打量这一座新房子,这是我见过中高档的小区中的一套三居室,是不错的房型,是不错的模样,也是那种母亲强调过的向往,然而这种突如其来却让我格外的感觉到不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应该幸福的事情,我却是那样的不安,我想有些事情注定我是没办法去了解或者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