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是菊,而正儿八经被叫作菊的,早已姹紫嫣红了。我于五年前买过一车黄色的菊,种在院子里,几年后活下来的,都退化成溪边坡上昔时那冷冷清清香着的野菊。以为黄瓜是青的,名不副实,这对黄瓜来说是极大的冤枉。
海岛多菊花,是野菊,小而金黄,岩边坡上都是。秋日静安的午后,花有阳光的那种香。阳光在寻常并不是金黄色的,只在午后斜斜的一抹,或在草坡在墙根,才是饱满明亮的黄。野菊花就在这样的光影里,重重簇簇盛开。我这样的发现不是没有由来,十岁那年邻居“和尚”送了我一只小羊,我一直把那只小羊养大。羊并不用养,放着它自己会寻草吃。牧羊只需要羊绳,找一个水草丰茂的地方,把绳拴在树上,不让它走丢就是了。后来羊一次次挣断羊绳去学校找我,每天我要花很多时间在山上陪羊吃草。羊吃草是默默的。就是这样的秋天,山坡上到处是金黄的野菊花,一直到叶子枯谢,花有时还零星开着。
清明时节的“青”,可割了做糍粑,其实就是艾。野菊花也是“青”的一种,我们把早春最先泛绿的一种草叫“青”,嫩苗可吃。
黄花是菊,而正儿八经被叫作菊的,早已姹紫嫣红了。我于五年前买过一车黄色的菊,种在院子里,几年后活下来的,都退化成溪边坡上昔时那冷冷清清香着的野菊。野菊花的名,是一枝黄花,清热消肿的,我们从未把它当过花,采几枝是药,割一捆是柴。
黄瓜是会黄的,你看到的黄瓜不黄,是摘得太早了。先青再黄,真正熟透的黄瓜是金黄的,跟黄瓜花是一样的颜色。要命的是,黄瓜不熟也可以吃,太熟多籽,吃起来要把籽瓤去掉,于是人们贪嫩。以为黄瓜是青的,名不副实,这对黄瓜来说是极大的冤枉。
我见过金黄色的黄瓜,而且吃过。八岁那年我生病,病好以后,好长一段时间眼泡青肿,看东西一线天似的一条缝。我老娘拉我去看小外婆,她院子里有一株黄瓜,只有一根黄瓜留着,做种的。青色底子中的金黄非常夺目,竹架子下孤零零挂着更加惹眼,我一进门就看见那根黄瓜了。我眯着“一线天”不住地问小外婆关于这根黄瓜的一系列问题。答案只有吃。第二年我小外婆家没种黄瓜。
熟透的黄瓜有瓜香,肉是半透明的,水分比青的多。青黄瓜有少许的涩味,老黄瓜没有。黄颜色黄瓜比青颜色的可口多了。
正儿八经身上长刺的瓜好像只有黄瓜,冬瓜长的是毛。老了的黄瓜刺也是老的,会刺人。吃了那根黄瓜,我眼睛的肿就好了。老实说,一般情况下,你是没有吃老黄瓜的口福的,不要说吃,如今看都难得看见。黄瓜老得发黄,需要很长时间,不是留种,不会让黄瓜见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