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灵堂内,白色成了这里的主色调,巨大的“奠”字下摆着一口用楠木做成的棺材,里面放置着风如画缺了一指的遗体,棺材前的供桌上摆着排位,上面题写到“风家第三十三代家主”排位前摆放着的炉子焚着香火,两侧皆摆上了烛火和贡果。
地下的火盆里烧着纸,风墨衍就在火盆后面披麻戴孝的跪着,此时的他无比沉默,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火一点点将他刚丢进去的纸吞噬成灰。
而他旁边跪着的风轩却哭痛嚎叫,一边喊着“我要杀死那个忘恩负义的江凌玥”一边又喊着“弟弟啊!你怎么走的这样早,没了你,谁来担当起风家治理的职责啊!……”他边哭边喊,声泪俱下,和旁边沉默跪着的风墨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给我住嘴!别在那喊了!”风谦茗看见在那里不知有几分真意的风轩在那里假假的啼哭,气不打一出来,看着风轩就骂。
风轩收住了啼哭,站起身来向着风谦茗不满的道:“我哭你父亲又怎么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到是你,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你父亲遗体在这里躺了这么多天了,你一次都没有为他守过夜,甚至连哭都没有哭过,你这个不肖子孙,他白生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风谦茗听到后,毫不示弱的道:“谁不知道父亲向来喜欢清净,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现在二叔在这嚎叫,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是想让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吗!?说没为他守过夜,不孝顺,那严暨成日日需要救治,二叔怎么不去帮我去救一下?!”
风轩听到后,脸色更加不好了,指着风谦茗骂道:“不懂谦卑的东西,我只是你二叔,说你几句你还敢顶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的位置吗?”
风谦茗无所畏惧的道:“你是我二叔没错,可你都做了什么事,只有你自己清楚,向你这样品德不端的长辈,我不要也罢!”
风轩听到后有心虚,但随即就气的快步走到风谦茗面前,想要给他一点教训,教教他何为尊卑,这时一直跪着的风墨衍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俩面前,拦住了风轩那即将要打上风谦茗的手。
风轩想挣开风墨衍拦着他的手,但他试了一下,却发现风墨衍的手劲比他的还要大,他动了几下就没再动了风墨衍夜就撒开了风轩的手。
风轩这回更加生气了,指着他们:“你……你们”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风墨衍这回开口淡淡的道:“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再这里待一会。”
风谦茗看这他哥那张面无表情而又憔悴万分的脸,就知道江凌玥把父亲杀害这件事让他已经倍受打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自我排解,而不是任何人的安慰和规劝,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风谦茗听到后,立刻应了,将刚才在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了风墨衍,关切的道:“哥,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让人做了点吃的给你带来了,父亲也许不希望你因为他而损伤了自己的身体,快趁热吃一点吧。”
风墨衍依旧面无表情的接下了食盒,点了点头,风谦茗递给他后,就走出了灵堂。
风轩却没有听风墨衍的,还想再继续在风如画的棺材前哭闹,风墨衍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对他道:“二叔,我说过了,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一会,请你离开。”
风轩听到后,转过头看着风墨衍,风墨衍也抬起眼眸盯着他,那眼神极为锐利,刚才看似尊敬的话语中,还透漏出几点锋芒,现在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年轻时期的风如画。
风轩见他如此坚决,也只好不留在灵堂内了挥了挥袖子就离开了。
风墨衍见他离开,将提在手里的食盒放在旁边,继续在风如画的灵牌前跪着,火盆里燃烧着的火焰依旧,他继续盯着那烧着旺盛的火,而那火却怎么也暖不了他的内心。
他无还是不曾相信江凌玥会杀了他的父亲,他追问了许多当时在场的人,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江凌玥干的,包括之前屠村的事情也是如此,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相信江凌玥是无辜的,他只是被人陷害了。
直到今天早晨,他独自一人在灵堂守夜时,个飞镖扎着一封血书,上面写了只写了一句话:“江凌玥就是当年混迹江湖,卖命杀人的‘月鬼’”就只是这一句话,击碎了他对江凌玥所有的幻想……
“呵呵,你藏的可真够深哪,三年了,你在我面前永远怕是连一句真话都没有吧,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和你势不两立,也休怪我手下无情了。”风墨衍自嘲的说着。
突然,一阵强风从灵堂穿过,火盆里的烧完纸的灰随风卷起,点燃的蜡烛也在风中摇曳着闪了几下,灵堂大门上挂着的白花,白绸也在风中飞舞着,仿佛在昭示着一场本不该有的决斗缓缓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