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裕划着的一叶扁舟在揽月江上行划行至日暮时分,由东向南,进入到揽月江的一条支流溪花江上。
已是深秋时分,两岸枫树火红的叶子已经凋零了一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树杈,水上漂浮的枫叶有的在水的浸泡下发黑,还有的像火红的蝴蝶带着一年的经历的景色轻轻飘落,它们都在寒风的吹拂下随着水流起伏。
一杆桨缓缓划开这枫叶飘落的水面,向更南的方向划去,广裕边划边忍不住的抱怨道:“按道理来说这里的枫叶在深秋从不会脱落,就是那该死的天灾害的,这到地方才变得比原来寒冷。”
“那些从天上飞来的,导致灾祸的石头,现在都处理的怎么样了?”江凌玥听见他这样抱怨,忍不住问道。
广裕见他这样问,道:“那场洪水发生了三月有余,揽月江两岸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水淹了,好不容易等这洪水褪去,你的那个替身就干了那天理不容之事。”
江凌玥不解的问道:“如果是那么大的石头从天上砸下来,揽月江的水也导致了倒灌,要是没人清理它,这水不应该只泛滥三月,应该泛滥三年才对。”
广裕笑道:“你关注的点还真奇怪啊,出了这事,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管他泛滥多长时间呢,这水退了就行,你现在应该多想想怎么好好地洗刷自己的冤屈。”
“确实是的。”江凌玥无奈的咧了咧自己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广裕从带着的布包中取出一些干馍,递给他,道:“吃一些,以防你饿死在路上。”
江凌玥接过干馍,道:“你嘴永远都这么毒的吗?”
“呦,那也比不上你的一星半点。”广裕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你想好要去花家查什么了吗?”广裕靠在船篷边上,嚼着馍,问着平躺在船舱内的江凌玥。
江凌玥缓缓道:“暂且保密,先到那处宅子再说。”
“切,神神秘秘的,不说就不说,你要是白跑一趟,那可也怪不得我!”广裕嘲讽的向他说着。
风墨衍和风谦茗从风家大宅逃出里出来,就往江边空闲的船上跑去,船上的一位船夫刚将沉重的货物卸下,正准备松口气,就看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慌慌忙忙跑到他的船上,穿黑衣的将拴在船舵前的绳头从码头松开,穿这白衣,带着佩剑的将竹蒿一撑,那船就向远方划去。
“欸!我的船!”船夫在码头上向那里着急的急跳脚,“看你们两个的穿着也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干起抢船的勾当!”
风谦茗拿出钱袋很使劲的向码头上的船夫头上砸去,船夫“诶呦”吃痛一声,向旁边倒去当摸到那沉甸甸的重量,随即又喜笑颜开,道:“两位公子,慢走!”
那位得意洋洋的船夫刚转身,脖子上就被一柄剑架着,钱桦语气不善的问道:“说!你和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船夫立刻跪地求饶,道:“真没什么关系啊,只是他们要船,我就卖给了他们。”
钱桦看着那个人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又看着远处那两人渐渐撑着船蒿绕过山头,指着那两个人破口大骂:“真是忘了种的东西!”
风墨衍划着船,风谦茗看着在岸上干瞪眼的一群人,笑道:“哥,你看那群人,气的脸都歪了!”
风墨衍思索着,没有回答他的话,过了好一会,道:“在我醉酒的这段时辰内,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至于风轩对我转变的态度如此之大?”
“还能发生什么事?”风谦茗气的咬牙,道:“你醉酒的这时辰,我,玉玠,翠红钱桦都说了你是如何与江凌玥争斗的,又如何被广裕暗算而不能动弹的,说了很多,但是风轩就是不相信,他一口咬定就是因为你的大意而放走了他,所以出现今早这一幕,也就不奇怪了。”
风墨衍点点头,道:“风轩在这江湖上还是很有威信的,他之所以这样做,看来是铁了心想要这家主之位。”
风谦茗气道:“他的心思,天下谁人不知,不过哥哥现在你逃出来,就坐实了包庇的罪名,实属不该,我受点皮外伤没什么,让哥哥因为他而染上污名,真是......”
风墨衍安抚他道:“与其当一只笼中的金丝雀,任人摆布,不如跳出管束的牢笼,去自己探查出该有的真相。”
“莫不是哥哥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风谦茗一听这话,突然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风墨衍从衣襟缓缓掏出一张手帕,那上面写着几行字,看字迹像是江凌玥写给他的,上面写着他下一步准备要去往的地方,还有想让风墨衍去调查的事情。
“这手帕什么时候又回到你身上的,我多长时间没见着他,我还以为你丢了呢......”风谦茗惊奇的说着。
风墨衍缓缓道:“确实原先是丢了,丢在一个人身上。”
他见风谦茗还想多问,他转移话题道:“他上面写着他下一步会去花家故地探查真相,希望我能够去我父亲遇害之地昌平镇去看一眼,之后去西南之地与他汇合。”
风谦茗撇嘴道:“还真会使唤人,哥哥相信他会去花家探查真相吗?莫不是和那人联起手来合伙跑路了也说不定。”
“他这个人不会因为蒙受不白之冤而不去洗脱罪名,但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毕竟他之前瞒过我很多事情......”风墨衍沉吟着说出这样的话,手上不由加快撑蒿的速度。风墨衍现在十分忧心,他也想知道父亲生前可能遭遇到的事情,决定去昌平镇探查一番,但如果这回在他亲自探查下,查出来的结果还是他的所作所为,那么,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风谦茗笑道:“反正现在信不信他也无所谓,这过几天到了哪,我们俩都和江凌玥是一伙的。”
“所以现在最好的路只有我们合力探查出所谓的真相,才能摆脱掉他的冤屈。”风墨衍看着他坚毅的说道。
“真是,果然遇上他准没好事。”风谦茗在心里小声俳腹着,然而他表面上笑道:“好,那就和哥哥一起,探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