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众人皆愣,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很多人都不再偏向那个受了伤的姑娘,而转头去支持受了伤的若凌。
风墨衍也成了这台下的焦点,周围人不停的说着:“风公子给个说法吧,这姑娘该如何处置?”
“要不然将那姑娘带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处理!”
“说的是,‘败花之战’我们被花家毒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报仇雪恨,风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
周围人都起哄着,风墨衍站在一群人中间,等周围的声音都停下来后,风墨衍向若凌问道:“你见到那个花家女子的时候,她正在做着什么事?”
若凌道:“风……风公子管的还真……真是宽泛,她就是花家的人……她就该死……”
“我再问你一遍,她是否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风墨衍提高了声音问他,若凌声量变小,缓缓道:“那姑娘没做什么,只是去买米……买布,买些蔬菜水果……”
“所以,就仅仅因为她是花家的人,你就需要将她赶尽杀绝?”风墨衍疑惑着问着他。
若凌艰难的道:“难道……难道不是这样吗?花家的人……杀多少都死不足惜……”
“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来说,她们的家族里的家主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可以去定她的罪。”
“然而,你也刚才说过,你见到她时,她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的出身而去定她的罪,未免太荒谬了些。”
“现在花家已经灭亡,花家统治下的百姓,都与花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那么是否都需要清理的一干二净?”
“还有,在‘败花之战’里,已经有不少人遭遇罹难,现在纷争过去,我们三大家族都采取的是抚顺之法来安抚花家残余之人,现在这姑娘还在这里遭受血光之灾,是否说明,我们三大家族的方法有问题?”
“这里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少,在败花之战得到花家的功法与制毒之法,如果说花家的东西皆不可用,那何不将这功法随着这场战斗后,一并毁掉?反而要留着为自己所用?”
有些人立刻反驳道:“功法是功法,人是人,人没了就没了,那功法留在世上可都是宝贝,白白受损实在是太可惜了,她现在被杀也就只能是她出身不好。”
风墨衍对那个人说道:“照你这样说,功法比人命更重要,那创出功法的人,难道不是受到别人的尊敬,而是被人斩杀吗?我不知道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我相信你行走江湖更多是为了行侠仗义,守护弱者,现在这姑娘是弱者,就因为出身而要斩尽杀绝吗?”
那个人闭住了嘴,又有一个人喊道:“那风公子是执意要护着这姑娘了?”
风墨衍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一众人心想:风大公子最是个尊礼重道的人,这这现在为何也护起来花家残余了?
拥有花家功法最多的张家等人首先挂不住脸,难道要说自己是为了花家的功法而挑起大旗所灭了花家?
张灏见风墨衍没有再说下去,清了清嗓子道:“风公子的确说的有道理,现在花家已经覆灭多年,也未有反叛,已经掀不起来浪花,况且我们三大家族已经商定过抚顺的策略,再见血光实属不妥,这姑娘也已经因为她的身份而受伤,故此应该两厢退让,不该再追究下去。”
风墨衍等他说完,又道:“我们已经商议过,如果各位不放心的话,这姑娘可以暂留风家进行看管。”
一番话落,围观的众人都还想再反驳些什么,但这风家和张家两公子都已经发话,他们也不好反驳,有些人看见高台上坐着的风轩,问道:“风长老,这里在座的属您辈分高,你看这事该如何解决?”
风轩对刚才他们所交谈的内容震惊,然而他们的一番辩驳下来,确实不得不承认,风墨衍和张灏所说的,的确是最佳的方案,他顿了顿,在高台上发话道:“他们所说的很有道理,就先按他们所说的话去做。”
“之后的事我会等风家主回来再做定夺!”
一语落定,众人这回都没了异议,暗暗住口,风墨衍向大家拜道:“我定会安顿好花家的这位姑娘。”
张灏向若凌道:“等你伤养好,可以来我们张家武馆继续学习,习武的银两退还给你,安心养伤为好。”
袁政一听,替若凌拜谢道:“张公子这样做,自是极好的,我先带他去包扎伤口进行疗伤。”
若凌还想再开口反驳些什么,袁政小声劝道:“张家已经给我们台阶下,你就别再闹了。”
若凌立刻住口,刚才这小声的劝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连正主都没有异议,他们就更不能说出什么话。
风谦铭看着风墨衍,眼里面全是感谢之情,但又不免闪过一层担忧:这哥哥护住了翠红,那他肯定会被父亲所受罚,这该如何是好?
风谦铭对众人道:“若凌公子的伤不能再耽误,我先去给他治疗,袁公子,把若凌抬到风家医馆,我来为他诊治。”
袁政听闻,背着若凌出了张家的校场,风谦铭和张玉玠跟着过去。
张灏道:“这次的授业仪式,到此结束,每队十个人跟着各自的侍卫到新的卧房里安定。”
“是!”
张家武馆里的各人都行动起来,众人领命,都跟着张家的人从校场走出,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校场里就只剩下张灏和风墨衍与风轩一干人等。
风墨衍向张灏拜谢道:“今日之事,多亏你的周旋。
张灏将背着剑抽出来一截剑又放回去,道:“风公子,不妨事的,不过,你们风家最好把那姑娘看护住了,要是看护不住,惹出什么乱子,可别怪张家翻脸。”
“这是自然。”
被领走的那一群人,虽然跟着张家的侍卫走着,但他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这风公子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为了个花家姑娘犯得着要损害风家的名誉来护住她吗?”
“不会这风公子看上这姑娘了?”
“怎么可能?我觉得不是,不是说是那‘月鬼’刺伤的那位一心想学武的公子嘛,如果将那位姑娘绳之以法,他岂不是白就助那姑娘了?!这样看来风墨衍是在保全他才对。”
“不过,这个‘月鬼’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听说就是他杀了花家的家主,这现在又再维护花家的人这属实说不通啊!”
“管他好的坏的呢,等他失去了风家这层庇护,他尸首在哪都还说不定呢!像他这种人好坏都留不得。”
“说的也是。”
这事一过,风家的的名誉表面上还未受到牵连,但暗地里很多对花家依旧嫉恶如仇的人,都减少为风家提供了货物的来源。
而也有些原来在花家地盘下日子过得舒坦的货商,听到这个话,都纷纷为风家提供货源,也开始倒卖风家的货物。
可是在江湖上,也不知道从哪传出的话,说风墨衍在受到‘月鬼’的挑拨才会如此。
更有好事者以此事为背景写了些话本在茶馆里说着书,这说的也是五花八门,什么版本的都有。
风如画从外面查货回来后,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本着风家匡扶弱小的门训,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发怒。
只是因为风墨衍的自做决定而生气,让他在戒律堂自己领了五大板子,禁足抄写门规门训,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去看望,此则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