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先天不足,小时候疏于调理,现在自食其果,关我什么事?”秦玊儿强加狡辩道。
“卫兄若知道姑娘真实身份是天下名医秦沛之女,医术高明,可对他夫人不仅见死不救,还暗中捣鬼,让她夫人久病不愈,他会如何想?”
秦玊儿顿时急了,赤白脸道:“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云幕高声压过雷雨:“秦姑娘,我们本无瓜葛,只想请你帮个小忙,说出凶手是谁,在下绝不多管闲事,去卫兄那讨这个没趣。”
秦玊儿虽贪玩胡闹,也知晓轻重,卫臻对唐婉情深意重,对她的底线就是不要伤害唐婉,反正唐婉命不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何必在这个当口节外生枝。
“好吧,说就说了,多大点事,那人是刘涣。”难得秦玊儿会妥协,所以这世上只要是血肉之人,都会有自己的软肋。
“什么?”袁染沫脑子“嗡”的一声响,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是道貌岸然的刘涣,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杀紫鸢?
袁染沫却又不得不信,紫鸢那个傻丫头临死也不愿说出凶手,一定是畏惧刘涣势力,怕对自己不利。想到这,更心疼紫鸢。
李云幕也呆了半晌,做不出声来,袁氏现在寄刘家篱下,不可能因一个丫鬟与其结怨。这个仇难报。
三人被困在荷花亭中,除了秦玊儿闲着玩雨水,二人都静默无语,满腹心思。
“哥哥,”秦玊儿叫了一声,卫臻撑着伞过来,他会轻功,过独木桥也是身姿飘逸。
卫臻进到亭中,虽打了伞,衣裳也被淋湿一半,“我正找你,说这么会功夫,又去惹祸了,还好被雨困在这了。”
秦玊儿挽上卫臻胳膊,她是一刻也不忘亲近卫臻,对卫臻的喜欢溢于言表之外,毫无掩饰。
“哥哥找我做什么?”
“恩,”卫臻含糊道,“没什么,我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几道菜,一起用晚膳吧。”
“干嘛对我这么好?”秦玊儿有些不信,她是上杆子追求卫臻,卫臻怕唐婉多心,对她一直是避之不及,突然这么主动邀请她用晚膳,反而起了多心,吃不准卫臻想做什么。
卫臻知道自己对秦玊儿的态度的确严厉了些:“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有时候真是胡闹过了,就拿刚才的事说,差点闹出人命,这是要吃官司坐牢的,你不怕吗?”
“不怕,现在官差都忙着打仗,谁有心思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案子,”秦玊儿无所谓道,巴巴过来问,“哥哥什么时候上战场去杀敌?哥哥武艺高强,必教那些敌将落荒而逃,到时扬名立万,我脸上也有光。”
卫臻似被说中心思,窘迫道:“我只是刘府的一个门客而已,又不是官场中人,杀敌立功也轮不上我。”
秦玊儿忙道“这话不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哥哥八尺男儿,文武双全,还有谁比哥哥更堪当此重任。”
“不要说了,你吃不吃饭?”卫臻不想继续聊下去,有些不耐烦的打断。
“吃啊!但现在下好大的雨,你瞧瞧你衣裳都淋湿了。”秦玊儿拿出丝帕为卫臻擦拭脸上的雨水,袁染沫和李云幕都是未婚男女,已刻意回避,但这亭子太小,避无可避,只能背过身去,眼睛虽看不见,耳朵听得分明。
“那等雨歇了再走吧。”
“姐姐身子好点了吗?”
“恩,”卫臻郁闷的摇摇头,“于大夫也奇怪,吃了药不仅没效果身子反更差了。”
秦玊儿心虚的瞟了一眼李云幕的背影:“我看他就是个庸医,哥哥再去请别的大夫来瞧瞧。”
卫臻叹了口气道:“于大夫是方圆百里的名医,别的大夫都把疑难病症往他那送,他若治不好,还能找谁?不过于大夫一句话倒提醒了我,说婉儿精神萎靡,郁郁寡欢,似乎藏有心事。这人若心病不治好,身上的病也难医。”
秦玊儿没再多问,唐婉的病她只望更差,不望转好。
“那紫灵芝,姐姐吃了吗?”
“恩,吃了,没什么效果。”紫灵芝是刘涣特意送来为秦玊儿调养身子的,卫臻千恩万谢,对这一方上等极品报了极大的希望,可效果并不如他所愿。唐婉喝了紫灵芝搭配熬得中药,气色反更差了,还添了呕吐之症,让他十分忧心。
“哥哥,灵芝可固原扶本,是上等的补药,姐姐体弱是从娘胎带出来的,现在虚不受补,有些不良反应是正常的,过几日才见效果,不可心急。”秦玊儿说的头头是道。
卫臻想到什么问道:“玊儿,你方才用你母亲的偏方救了张济,你母亲会医术吗?”
秦玊儿矢口否认:“没有,我母亲是个村妇,大字都不认识,哪里懂什么医术。她是凭美貌嫁了我有钱的爹爹,现在二人卖了家宅去游山玩水,闲云野鹤了。”
卫臻并不相信,上次二人在墙角之下,秦玊儿趁自己不备,在他后脑勺做了小动作,自己便动弹不得,被她强行非礼,这些手段可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使出来的。
卫臻玩笑道:“你爹娘还真想的通透,女儿不管了,嫁妆也不备了,只顾自己潇洒。”
秦玊儿眨巴眼睛当真问:“你只要愿意娶我为妻,要什么嫁妆我自己去备。”
“咳”卫臻忙做咳嗽打断秦玊儿出格之言,但有个女子这么不顾羞耻,不计得失的粘着自己,也算用情至深了,“你啊,这辈子就缠上我了,是吗?”
“对啊!”秦玊儿深深投入卫臻怀抱,“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我说过的,此生非你不嫁。”
卫臻心情复杂的搂着秦玊儿,其实是唐婉让他来找秦玊儿。秦玊儿行事张扬,不避闲言碎语的追求他,二人之间的事,唐婉早有耳闻。
于大夫认为吃药是治标不治本,再继续伤身多心,恐伤及性命,劝唐婉先治心病,。
唐婉的心病,唐婉知道,卫臻也知道,只是不敢点破。他已再三拒绝秦玊儿的热情,但这不是别的女子,而是从天而降的秦玊儿。就像横空出世的妖精,让人猝不及防,束手无策。
唐婉其实也对此事思虑许久,虽从心底不愿与人分享夫君,但她也不想夫君为难。
这女人间争风吃醋的事,还需女人出面来解决。
唐婉让卫臻找秦玊儿去见她,卫臻不敢多问。他虽将唐婉伺候的无微不至,但管不住她的心思,心病还须心药医,与其劝唐婉少虑,不如在秦玊儿这里想办法。
袁染沫和李云幕这两个旁观者莫名就被酸到牙痛,二人情路坎坷,确如这一池荷花,被雷雨打得七零八落,垂头丧气。
袁染沫在百感交集之中,有所顿悟。
这世上,女子不应该被动的听从安排,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大胆追求未尝不可。
现在知道是刘涣杀了紫鸢,更让她坚定毁掉袁刘婚约,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得到她想要的人生,不仅要爱情,要荣华富贵,更要名望和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