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穆桑榆第一次亲他，这就证明穆桑榆愿意再给黎謹修一次机会。
所以，黎謹修上朝时春光满面。
众位大臣看着黎謹修，彼此面面相觑，还不曾见过皇上在朝堂上有这样面带笑意，莫不是昨晚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启禀皇上，庆国的使者已经在宫外求见。”礼部尚书提醒黎謹修，是时候召见庆国的使者了。
庆国使者是在今天一早进城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在歇息，立刻就进宫拜见皇上了。
黎謹修听到庆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便压住心头的欢喜，重新换上冷峻威严的神色。
黎謹修问司徒楠：“靖宁侯，你见过庆国使者了吗?”
司徒楠负责庆国使者的事情，今日他听说他们进城，他立刻就去接待，可是他们并没有接到人，只是知道那些使者已经在京城落脚了。
“回皇上，臣还没见过庆国使者，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几个人。”司徒楠道。
黎謹修淡淡地点头，“请使者进殿。”
黎謹修派人去庆国打听过，这位被传得跟神一样的丞相是以前庆国皇帝身边的幕僚，似乎是在数年之前才出现的，如果不是有他在上官棠背后出谋划策和运筹帷幄，已经失势的上官棠未必能够顺利登基。
“庆国使者入殿觐见。”一声声落到站在殿外台阶下男子耳中，那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生得俊秀雅致，眉目如画。
他虽然将近中年，却仍是气质出尘，让人一眼难忘，这男子便是庆国的使者。
黎謹修入目的是，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玄袍，再看他的面貌，黎謹修及在场的大臣们，脸上的神情无不精彩万分。
黎謹修在穆亦清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昨晚和穆桑榆在宁王府的愉悦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
“庆国使者拜见燕国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穆亦清面色如常地给黎謹修行礼。
黎謹修目光锐利地看着眼前这个使者，他以前是见过穆亦清的，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还记得他的样子，他就是穆亦清……
穆亦清成了庆国的丞相，黎謹修及众大臣很是惊讶……
黎謹修这次朝会，让他度时如年。
黎謹修终于熬过朝会，就脚底抹油溜了。
穆亦清觉得黎謹修这个小王八蛋的态度，和之前差别很大，以前黎謹修对着自己没有一个好脸色，今日他却没有那种傲慢的脸色。
穆亦清是穿越者，对于穆家心中的归属感不强。
他不喜欢穆亦松滥杀无辜，残害忠良。
穆亦松被抄斩，是他早就预料，他不怪黎謹修。
穆桑榆听说爹爹回来了，马上去千金行。
穆桑榆十分想念爹爹，想起爹爹对的精心呵护。
穆亦清静静地在远处看着穆桑榆，其实在穆亦清心里，他只有穆桑榆一个女儿，对于白榆儿没有父女感情，只是血缘关系。
穆桑榆松开了黎謹修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神情激动地看着穆亦清。
“皇上，您找下官吗？”穆亦清含笑看向黎謹修，心里已经有几万支利箭将他射杀得倒地不起了。
“岳丈……”黎謹修艰涩地开口，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穆亦清给打断了。
穆亦清冷笑，“不敢当，下官的女儿已经不在了，不敢再当您这声岳丈。”
黎謹修额头冷汗冒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穆亦清是个难缠又不好对付的人。
“爹……”穆桑榆小声地开口。
“满勤，先带姑娘进去吧。”穆亦清淡淡地说道，没有看穆桑榆一眼。
穆桑榆知道穆亦清一定很不喜欢黎謹修，她也不敢再跟黎謹修多说什么话，连看都不敢了，跟着满勤身后进了千金行。
黎謹修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地紧握双拳。
“皇上，时候不早了，粗茶淡饭不适合您，下官就不送了。”穆亦清不客气地说道，再看着这个曾经伤害过他宝贝女儿的混账，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了。
“穆大人，朕……以前对榆儿不好，朕已经知道是误会她了。”黎謹修解释着，他知道让穆亦清原谅他很难。
穆亦清冷笑问道，“你说的是哪个榆儿？”
黎謹修低声说，“穆桑榆……她救过朕，是朕亏待了她。”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亏待了她。”穆亦清笑得有些发冷，“那你还敢来招惹我另外一个女儿？小王八蛋，你想要糟蹋我两个女儿才甘心吗？”
“穆大人……”穆亦清原来还不知道榆儿就是穆桑榆的事情，黎謹修想说他喜欢的一直就是同一个人，可是，他觉得这个真相或许让穆桑榆来开口比较好。
“我以前没有阻止榆儿嫁给你，是因为不愿意让女儿伤心，她一心想要嫁给你……结果你却让她惨死，如果我再让另外一个女儿嫁给你，除非我死。”穆亦清看着黎謹修冷冷地说着，转身进了千金行，并让满勤将门给关上了。
黎謹修脸色微微发白，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无奈的悲痛，他就知道，穆亦清回来之后，肯定不会让穆桑榆嫁给他的，他强行下旨可以吗？
好不容易才让穆桑榆终于愿意敞开心扉，却没想到穆亦清回来了。
黎謹修觉得自己的追妻之路更加漫漫无期了。
穆桑榆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她听不到爹爹和黎謹修说了什么，黎謹修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即使爹爹已经进了千金行，他仍然站在马车旁边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好像很……悲伤。
难道是爹爹对他说了什么话吗？
“姑娘，老爷请你过去。”满勤站在门外对穆桑榆低声说道。
穆桑榆收回了视线，看了看满勤，“爹爹对皇上说了什么？”
满勤声音冷漠地说道，“姑娘，您是不知道黎謹修以前如何对待您的姐姐，若是知道了，您会知道那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爹爹在哪里？”穆桑榆问道。
穆亦清在千金行后院的书房里等她，看到神似穆桑榆的白榆儿，他心里一阵愧疚，如果不是当年他太大意，小女儿就不会被带走，以致于他失去她的消息，虽然后来一直在找她，却没想到她会被带去了边城。
“榆儿……”穆亦清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温和慈善的父亲，“没想到你的名字也是叫榆儿，和你姐姐一样，你们姐妹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我……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知道你在找我，我很高兴。”
穆桑榆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听着父亲熟悉的声音和陌生的语气，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但……原来爹爹对待她和对待妹妹的态度还是有些不同的，是因为担心妹妹在白家长大，心中会向着白家吗？
在爹爹的心中，白家才是害死他女儿的仇家吧。
“你的养父养母将你养得这么好，我很感激他们。”穆亦清背对着穆桑榆，他不敢去看白榆儿的脸庞，实在是太像穆桑榆了，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来京都之前，我已经听说过你的事情。”穆亦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说你已经被册封为皇后，很快会完婚，将来会母仪天下，黎謹修也因为你追封了你姐姐，榆儿，我虽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也没权利决定你未来的人生，如果你愿意听我这个父亲的建议，我并不希望你成为黎謹修的皇后。”
穆亦清很想直接强制说不能嫁给黎謹修，可是她不是穆桑榆，白榆儿只是和他有血缘关系，她成长的道路上从来没有他的陪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她的未来，如果她真的非那个小王八蛋不嫁，他能够以父女感情阻止吗？他和她又有多少父女之情呢？
“榆儿，穆家的仇恨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肩负在身上，白翎之有这样的下场，你做得很好，也已经做得很多了，不管是我还是已经不在的姐姐，都会在心里感激你的。”穆亦清说道。
穆桑榆早已经泣不成声，她听着爹爹冷淡的语气，知道他其实心里很愧疚，因为他保护不了她，又对不起小女儿，让她从小就失去了亲生父亲的爱护，爹爹此时心里应该是最难受的吧。
“爹爹……”穆桑榆哭了出来，她跪在穆亦清的身后，“你回头看看我，爹爹，是我，是我……”
穆亦清眼眶发热，他强忍着没有回头，“榆儿，穆家的灭门仇恨不需要你去背负，我也不会去为穆家报仇，你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穆桑榆哭着叫道，“爹爹，您还记不记得这句话，是您告诉我的……这是我们的暗语。”
穆亦清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穆亦清猛然转过身，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句话？你说你是谁？”
“爹爹，在我八岁的时候，您和大伯父吵架，大伯父说您胸无大志，是穆家最无用处的人呢，我对您说，您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您说，将来我的英雄会身穿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跟您说，黎謹修就是我的英雄，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的人，您说……您说……”穆桑榆哽咽得说不出话。
穆亦清的声音沙哑，“我说他算个狗屁英雄，是因为你喜欢他，他才是成了你的英雄。”
“我小时候害怕骑马，你便抱着我坐在前面，一边教我一边唱着小曲儿。”穆桑榆哭得声音暗哑，她不知道爹爹到底会不会相信她，“我有一头小马儿，我从来都不骑……”
“祖母不让我去湖里游水，您还给我做了个扶板，让我在水里玩了半天，还有射箭……都是您亲自教我的。”穆桑榆跪着上前，伸手抓住穆亦清的衣摆，“爹爹，我是穆桑榆，我是您的榆儿啊。”
穆桑榆又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穆亦清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震惊。
“你不是白榆儿吗？”穆亦清糊涂了。
“是妹妹的身体，但……但我是穆桑榆。”穆桑榆说道，将她事情给穆亦清说了一遍。
穆亦清心里默默地卧槽了一声，他自己是穿越的，自然知道灵魂重生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他两个女儿的命运居然是应在这上面了。
两个榆儿变成了一个……
“你先起来。”穆亦清将穆桑榆扶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这么说，你的灵魂在黎謹修身边两年，然后重生在两年前的白榆儿身上？”
“对，我当时想要离开皇宫，可是怎么也走不了，还是因为以前一直在我身边的玉佩坏掉了，我才能离开的，只是没想到醒来之后会变成妹妹，爹爹，妹妹会不会是因为我……才死的？”穆桑榆对这个问题一直耿耿于怀。
穆亦清心里感慨，他不知道是庆幸大女儿重生了，还是遗憾直到小女儿死了都不能见面，他低眸看着穆桑榆，“你进入妹妹身体的时候，可有看到她，可有和她一同争抢过身体？若是没有……她大概在你重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爹爹，您……您相信我说的？”穆桑榆有些惊喜地问道。
明白真相之后，所有他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小时候那么多事情？”穆亦清说道，“榆儿，你还活着，即使是用这样的方式，爹爹也觉得很高兴。”
穆亦清知道自己自私，他对不起小女儿，如今他虽然伤心她的去世，可是知道穆桑榆还活着，他真的很高兴。
“爹爹！”穆桑榆扑到穆亦清怀里哇哇哭了起来，“我找了你好久。”
“我知道。”穆亦清心里发酸，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你早让满勤带那句暗号给我，我肯定会早点来找你的。”
穆桑榆小声说，“我那时候怕被黎謹修知道这句暗号，所以一直都不敢说。”
提到那个小王八蛋，穆亦清立刻严肃地看着女儿，“白榆儿，你刚刚和黎謹修站在一起说什么了？你不会对他又动心了吧？那种贱人你还想要他？”
“爹爹，他……他那时候不知道是我救过他，是白翎之骗了我。”穆桑榆尴尬地解释。
穆亦清气呼呼地哼道，“总之，你不许再去见那个混蛋，我见到他就想弄死他一百遍。”
穆桑榆想起刚刚爹爹还一副宽厚慈爱的模样，要她自由地选择嫁不嫁给黎謹修呢，“您刚刚明明说过，随便我要不要嫁给他当皇后，还说什么不会妨碍我未来的人生，怎么就变了？”
“我说过这样的话？”穆亦清瞠圆眼睛，“不可能！对了，黎謹修以前没见过你吗？怎么换了个身份就愿意立你为皇后了？以前的他眼睛瞎了吗？”
穆桑榆笑了起来，觉得如今的爹爹看起来才是她以前熟悉的爹爹，“爹爹，其实他以前真的眼睛是瞎的，是大伯父下毒害了他，他还因此失去了一段记忆，所以才会忘记我的小名，被白翎之给利用了。”
“那又如何？他如今看上你的外表，将来有比你更漂亮的呢？如果他发现你就是穆桑榆呢？”穆亦清说道，心里气得牙痒痒的，想不到那小王八蛋把女儿伤害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让女儿为他说话。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穆桑榆小声说道。
穆亦清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什么？”顿了顿，他差点跳了起来，“你连这个都跟他说了？”
“他对我误会太深，所以……所以我就没忍住跟他说了，那时候还因为陆翎之……”穆桑榆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地说了，“爹爹，我和他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慢慢再跟你解释吧。”
“不管怎么解释，我也是不会再让你跟他在一起的。”穆亦清说道，什么狗屁脚踏七色云彩，他当时肯定是脑子进水才跟女儿说这番话。
“爹爹，您怎么会成了庆国的丞相啊？哥哥呢，他跟您在一起吗？”穆桑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过追杀，最后还成了庆国的丞相。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当时黎謹修下令穆家满门抄斩，其实我是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局，你大伯父这种人注定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你也不用想着为他报仇，他要是活着，肯定也不会为了我们做什么的。”穆亦清说道，“黎謹修这人虽然是个混蛋，不过还有点良知，他把我和你哥哥都放了，穆家其他没有做过坏事的人，下场都不算太惨，被斩首的人……我想替他们说句好话都难，这点黎謹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穆桑榆笑眯眯地搂住穆亦清的胳膊，“是吧，爹爹，他还是不错啊。”
“作为皇帝，他是个明君，作为丈夫……”穆亦清嘴角的笑容嘲讽又冷冽，“他是个渣男。”
穆桑榆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她觉得肯定不是很好。
穆亦清说道，“就是男人里面的人渣，王八蛋。”
“爹爹，您又骂人了，祖母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您。”穆桑榆笑道，她就是不明白，穆家算是名门世家了，自小家教非常严格，听说爹爹小时候还是个很严肃死板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完全变了个人，在人前还能装得斯文优雅，可背地里却什么都说，特别是骂人的话，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不要学，爹爹是气糊涂了。”叶亦清还将穆桑榆当成小女孩。
“那您是怎么成为东庆国丞相的？”穆桑榆不想在这时候继续说黎謹修，爹爹肯定不会原谅他的，说得越多反而会更讨厌他。
穆亦清叹了一声，“那时候我带着你哥哥他们一起到了沧海城，正好遇到落难的上官棠，随手将他救了才知道他是庆国的太子，被那个贵妃陷害得在王都城都不能住了，我那时候一心想要替你报仇，觉得救了太子是个好事，所以就成了他的幕僚，助他除掉贵妃……他登基之后，庆国和锦国就开战了，不过还好，我们现在在谈不战协议了。”
穆桑榆听着穆亦清三言两语就将这几年的生活一笔带过，心里却是觉得酸涩，他知道爹爹说得越简单，当时的情况肯定越艰苦，她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爹爹，如果不是我当初坚持要嫁给黎謹修，你们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傻丫头。”穆亦清轻笑出声，“别胡思乱想了，这个跟你嫁给谁没有关系，有因才有果，你大伯害了那么多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应，你是个善良的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哥哥怎么没跟您一块来呢？”穆桑榆问道，她还以为能够见到哥哥呢。
“你哥哥入了军营，正在营里练兵，他来不了，不过，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穆亦清能够想象儿子知道这个真相的心情。
穆桑榆说，“真想见到他，我变成白榆儿的时候，以为你们都……那时候，我恨不得将白翎之和黎謹修给杀了。”
“你要记得，即使你恨一个人，跟他有多大的仇恨，在你还没有实力扳倒他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你做得很好，不但保护了自己，还让陆翎之得到报应，爹爹很高兴，如果你为了报仇而变得心狠手辣，失去了自我，反而是伤害了自己。”穆亦清心里有些感慨，幸好他把女儿教得好，才不会让女儿在经历那样的苦难之后变得愤世嫉俗。
穆桑榆笑着说，“我知道的，爹爹。”
“白世鸣他们知道你……”穆亦清低声问道。
“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是妹妹，不知道其实我是穆桑榆。”穆桑榆看了穆亦清一眼，“黎謹修知道之后就相信了。”
穆亦清冷哼了一声，“别跟我提他。”
穆桑榆对着他讪笑，看来爹爹对黎謹修真的很讨厌。
“对了，爹爹，当初是你把田九救了吗？”穆桑榆急忙问道。
“你哥哥背着我想要去刺杀白翎之，刚好遇到了田九，顺便就将田九给救回去了。”穆亦清说道。
穆桑榆愣了愣，“我和哥哥错过了……”
“这次等我的事情做完了，你和我去庆国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爹爹……”穆桑榆轻轻地咬了咬牙，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永远不再回来，“我有些放不下。”
穆亦清看着她问道，“你是放不下白世鸣他们，还是放不下黎謹修。”
“榆儿，反正我也不会那么急着离开京都，我们先不急说这件事，是了，我还要见一见白世鸣才行，他养大了你妹妹，让你妹妹过得那么好，我必须去见他一面。”穆亦清说道。
穆桑榆也不想在这时候立刻就答应爹爹要离开，她需要时间去想接下来要怎么做，“好啊，爹爹，你会喜欢他的，他和白家其他人都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