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来到山下,白翎之才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没人能体会到他的心情有多激动,在听到榆儿可能不是三叔的女儿,想起这段时间白榆儿与以前的不同,他……他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惊喜和期待。
如果榆儿不是三叔的女儿,那就不是他的堂妹了!
白翎之闭上眼睛深呼吸着,他是不是……能够不再对她压抑自己的感情?
她长得太像穆桑榆了,如今他都分辨不出,究竟他是对穆桑榆念念不忘,还是因为喜欢上白榆儿,才将她当成穆桑榆。
他要回去问三叔,如果榆儿真的不是他的堂妹,那么桑榆是你吗……
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榆儿嫁给别人,即使那人是皇上也不行。
白翎之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大步地走向山下的马车,“回去!”
白翎之从马车下来,站在一片经历大火而变成废墟的大宅前面,是失去了才知道对于自己是多重要。
那日从念慈庙回来,他立刻就去找三叔了,虽然三叔没有直言说榆儿不是亲生女儿,但听他口中的意思,榆儿的确不是白家的血亲,三叔没有说出来,是怕他知道之后,不再将榆儿当自己的妹妹吧?
他的确不想将榆儿当妹妹了。
如今雪儿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他本来是想让榆儿成为皇后的,如今……他却已经不愿意了。
该怎么让皇上对榆儿失去兴趣呢?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天,唯有当年救了皇上一命的小姑娘,才能让他移情别恋,不要立榆儿为后了。
白翎之向黎謹修透露假消息。
夜色渐暗,黎謹修带着两个暗卫离开京都,他去找白世德信中提到过的庄子,如果小榆儿是真的,那应该就是被软禁在那个庄子里。
黎謹修打马奔腾,流星一般离开城门,身后两个暗卫拼命才能跟上他。
很快,他们已经找到那个庄子,庄子里的下人不多,门口两个大汉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就要上前来询问,被黎謹修身后一个暗卫轻松放倒了,黎謹修大步地走进庄子里。
这个庄子不大,拢共就几间屋子,在最后一间屋子里,黎謹修找打了他要找的人。
被关在屋里的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她抱着双膝躲在角落,像受惊的猫儿颤颤地看着他。
“陛下,其他屋子都是空的。”两个暗卫来到黎謹修身后低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黎謹修看着那个女子问道。
“你们是谁?”女子低声地开口,声甜美娇软。
黎謹修往她走近一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子往后退了几步,害怕地看着黎謹修,“你们出去,不要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叫什么名字?”黎謹修冷冽的眼神稍微柔和起来,他蹲下身子看着她,想要将这个女子跟记忆中的小姑娘重合。
他本来记忆中都是那个小姑娘,如今他所想所念的却只有榆儿了,不是小榆儿,而是让他心灵神魂都被吸引的白榆儿。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女子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你们是谁?”
黎謹修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朕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以前有人叫我月儿……”女子哭了起来,“我什么都忘记了,不要问我。”
“你叫榆儿?”黎謹修神色一沉,“你还记得以前在小树林救过一个人吗?你们之间有什么暗号?”
月儿大叫了起来,害怕地推开黎謹修,“不记得,我的头好疼,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黎謹修对后面的暗卫冷声命令,“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暗卫很快把一个妇人抓了过来,这妇人是嫲嫲装扮,是一直在这里照顾那女子的下人。
“这位爷,奴婢也不知道月儿是从哪里抓来的,我们老爷将她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一开始每天还喂她吃药,直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件事跟奴婢没有关系,爷,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那嫲嫲哭着求道。
“她姓什么?是哪个榆?”黎謹修冷声问。
“奴婢只记得以前老爷说过,她姓穆,是……好像是月瑶。”那嫲嫲颤抖着回道。
黎謹修回头看着穆月瑶,照着目前所知道,这个穆月瑶就是他要找的人,难道她还有个小名叫榆儿吗?
“先把人带回宫!”黎謹修沉声地说着,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便是想要问她当年的事情也是问不出来的。
只希望皇上没有怀疑穆月瑶的真实身份,当初决定帮雪儿替代穆桑榆的身份时,他已经有所准备,担心哪天雪儿守不住秘密,那他还有后招,不但能够保住白家,还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一直希望不要用到穆月瑶这颗布置已久的棋子,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到底是雪儿太不争气了。
白世鸣看了桑榆一眼,低声说道,“皇上少年时曾被一个姑娘所救,太后将这个女子接近宫里相陪几天,徐嫔便将此事传与徐继,徐继在外胡言乱语,彻底激怒了皇上……”
“徐嫔是谁?”桑榆惊讶地问,怎么她才离开几个月,却觉得好多事情都脱节了。
白老夫人淡淡地笑道,“徐嫔就是徐贤妃,皇上废了她的妃位,如今也只是个没有封号的妃嫔了。”
居然被废了妃位……桑榆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
“如今宫里连个正妃都没有了。”裴氏小声地叹道,本来宫里的正妃就少,一开始只有一个贵妃娘娘,后来才有了贤妃,如今两人全都废了妃位,白轻雪更是红颜薄命,也不知道接下来谁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独宠后宫。
白老夫人看了桑榆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榆儿在路上奔波了好些天了,赶紧回去休息,晚上我们再为你和延至设宴。”
桑榆风尘仆仆的,是很想回去先梳洗一下,“祖母,那我晚些再来陪您,给您说说我路上遇到的趣事。”
“快去吧!”白老夫人笑着点头。
桑榆从上房出来,她站在庭院的石阶等了一会儿,白翔之也跟着出来了,身后还跟着白静儿,她在离开京都之前已经跟白静儿撕过脸,所以也无需再装什么姐妹情深,淡淡点了个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早在得知桑榆快回来的时候,裴氏已经让人将她的院子简单修葺了一遍,看起来更加宽阔明亮,她的几个丫环全都已经在院门外守着,看到桑榆出现,纷纷激动地上前行礼。
穆桑榆回到白家后,黎謹修下旨,给穆桑榆找驸马。
白家的家宴从来不分男女,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温馨。
不过这不影响白老夫人的心情,圣旨的事情暂时被搁置,老人家看到最喜欢的孙子孙女都回来了,心情自然是极好的,还随性喝了两杯酒,要不是白翎之阻止,她还想再喝一杯的。
月华高照的时候,家宴才终于散去,桑榆和裴氏服侍白老夫人睡下才离开上房。
白世鸣在外头等着裴氏,夫妻二人相携离开,桑榆看着他们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弄音回到自己的院子。
“侯爷?”刚走到院门,弄音吃惊地看着站在大树下的人影,回头看向桑榆,“公主,侯爷在那里。”
白翎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含笑看着她,“榆儿,大哥有话跟你说。”
“大哥,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吧。”桑榆淡淡地说,她不觉得自己跟白翎之能够有什么话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她总觉得白翎之哪里不一样了。
“就几句话,弄音先回去吧。”白翎之冷淡地看向弄音。
弄音没有动作,而是拿眼看向桑榆。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桑榆没有让弄音离开,而是淡淡笑着。
白翎之慢慢地走到桑榆的身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例如,你的身份。”
桑榆脸色一变,眸色冷厉地看向他。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白翎之低笑一声,忽然伸手环住桑榆的纤腰,将她给带了起来跃上屋檐。
“公主!”弄音惊叫一声,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先回去……”桑榆也只来得及这样交代弄音一句话。
弄音着急地在原地打转,她怕侯爷会伤害公主,转身想要去告知白三老爷,谁知还没走几步,一道黑影便将她拦住了,“你没听到你们公主方才的话吗?让你先回去,侯爷是不会伤害公主的。”
“弄音姑娘,请你先回去,今晚的事情,最好谁都不要说。”冷梅目光冷冷盯着弄音说道。
弄音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转身离开,她还是先回去等公主回来再说。
回到院子里,荣姑姑见她只有一个人回来,便问公主哪里去了。
“公主还在上房,她让奴婢先回来的。”弄音不敢让人知道桑榆是被白翎之带走了,生怕因此给公主招了不好的名声。
荣姑姑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进了屋里。
桑榆被白翎之带到白家大宅后面的小林子,这本来就是打算矿建白宅留下的空地,平日毫无人迹,到处都是黑暗一片,仅有天空的月华洒出一层薄纱一样的光芒。
白翎之轻轻地将桑榆放在地上,手臂却仍抱在她腰间,他低头便能闻到属于她的馨香,与其他女子的胭脂香味不同,她的馨香带着一股子果子的清甜,让人心旷神怡,他心跳一阵加快,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发心,“榆儿,我找了你很久,你总算回来了。”
“白翎之,放开!”桑榆心里一阵厌恶,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她冷冷地看着他,“你要说什么,现在快说。”
“榆儿,你不是三叔的亲生女儿,对不对?”白翎之低声一笑,宠溺地看着她恼怒的小脸,如今看着她,竟是喜怒娇嗔都让他心动不已。
桑榆冷笑一声,“谁在你面前嚼舌根,这话你也相信吗?”
“我去问过三叔了。”白翎之朝着桑榆逼近了一步,“榆儿,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白世鸣居然跟白翎之说了她的身份?桑榆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和当初刚认识的一样,笑起来温和敦厚,像个无害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心中的秘密跟他分享,可惜,她不是白桑榆,她是穆桑榆,“这跟你没关系,如果你今日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我跟你没话可说,若是你以为能够拿这件事威胁我,那就请随便,你想要去跟谁说都行。”
说完,桑榆抬脚就要离开。
白翎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了怀里,“榆儿,你不能嫁给皇上。”
桑榆被他碰一下都觉得跟吞了几百只苍蝇一样恶心,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我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
“就这么讨厌我吗?”白翎之好笑地问道,“榆儿,我不是想要威胁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不是三叔的亲生女儿,你在白家的地位还是不会有改变的。”
她真是好稀罕在他们白家的地位!“就这样吗?谢谢,我知道了。”
“我说你不能嫁给皇上是认真的,榆儿,我不想再看到你将来……在宫里受委屈。”白翎之没有再去碰她,他不想吓坏了她。
“你觉得我会跟白轻雪一样?”桑榆似笑非笑滴看着他。
白翎之摇头说道,“榆儿,你…皇上将来知道了,对你是很不利的。”
不知为何,从白翎之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觉得真是可笑,“你说穆桑榆吗?”
白翎之轻叹了一声,“榆儿,你不相信我说的?”
还真是费煞苦心啊!为了让穆月瑶能够成为黎謹修的宠妃,他什么借口都能找出来了。
桑榆不耐烦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如今皇上已经要为我指婚,我又是公主的身份,怎么可能进宫,你从哪里听说我要嫁给皇上了?”
难怪老夫人会知道这件事,看来是从白翎之这里听说的了,只是,白翎之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白翎之自然不会说他亲眼看到黎謹修在深夜来找她,这话说出来,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之前皇上没有同意司徒楠的提亲,我就能猜到一点了。”白翎之低声说道。
“那如今你用不着操心了。”桑榆淡淡地说。
白翎之借着月光打量她脸上冷然的神色,他看不出她对皇上究竟是什么感觉,今日皇上的旨意应该伤了她的心吧,他看得出她那时候愣住了,像是完全意想不到的样子,应该是很难过吧。
“榆儿……”白翎之温柔地看着她,“以后还和以前在宁王府那样,好吗?”
桑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简直是莫名其妙,她从来就没将他当大哥,他是她的仇人!“你是不是中毒还没好?回去吃药吧。”
白翎之哑声失笑,“我已经痊愈了,不需要再吃药。”
“我先走了。”桑榆一刻都不想跟他在一起。
他很想告诉她,即便皇上给她指婚也不要答应,可是他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她肯定会更加排斥他的,“我送你回去吧。”
桑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让他太靠近自己,她忽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白轻雪,“白轻雪是不是真的死了?”
白翎之微微怔了怔,“为何这样问呢?”
“因为白轻雪不会那么甘心就那样去死的。”桑榆说道,一开始她真以为白轻雪死了,可是后来仔细一想,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白轻雪那样的性子,再加上白翎之,她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你真的很不喜欢雪儿。”白翎之叹息了一声。
桑榆冷笑,她为什么要喜欢白轻雪?
“不管雪儿如今怎样,你是不会再见到她,就当她已经死了吧。”白翎之如今满心都是想要得到桑榆的信任,自然不愿意因为白轻雪的事情让她不高兴。
看来白轻雪的死果然是有蹊跷的,“你这个哥哥,为了白轻雪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翎之以为桑榆说的是他不顾白家危险做下这欺君之罪的事情,他叹息说道,“你也看到了,皇上的恩宠瞬息就没了,难道真要雪儿在山里孤苦一辈子吗?”
那也是白轻雪的报应!桑榆看着白翎之的眼神越发冰冷,“为了白轻雪,你是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放火?”
“榆儿?”白翎之愕然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他曾经强迫桑榆喝下毒酒,又放火烧了宁王府的事情,不,榆儿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肯定是他想太多了。
桑榆不想引起白翎之再怀疑她的身世,抬脚大步地往前面走去,不愿与他再多说。
白翎之追上了她,在桑榆没有防范的时候将她抱住了,“我能为雪儿做的,同样能够为了你去做,甚至做得更多,榆儿,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做了,好不好?”
“白翎之,你干什么?放开我!”桑榆心中大惊,她今日回来已经觉得他不对劲了,今晚忽然将她带到这里,她这种诡异感觉更明显,他是不是疯了?
“榆儿,我不想吓到你。”白翎之强忍着想要吻她的冲动,“知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真的。”
桑榆后悔没有将她的袖箭带出来了,她还以为在家里不需要用到的,有袖箭在手上,她一定毫不犹豫射死他,“你放开我,别让我恶心。”
白翎之不想将她推得更远了,他放开了她的肩膀,“榆儿,原谅我好吗?”
当侯爷夫人好不好?白翎之在心里问着,可他怕这话问出来会让她更讨厌自己,他低叹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吧。”
桑榆和他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在白翎之开口要跟她说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进了院门,让小丫环将门给关上了。
黎謹修要给桑榆指婚的旨意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块石头,整个京都都被震动了,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京都的名门世家都出现一种颓败的现象,新帝信任的是有从龙之功的那些臣子,像司徒楠和白翎之等寒门出身的,虽然没有可以地打压世家,但在朝廷上的地位却还是让世家感到担心了。
那些世家不是不想讨好这个战功显赫的新帝,可有好些人在年少的时候都看不起和欺负过新帝,哪里还敢往他面前凑呢,也不是没想过联手让新帝服软,可惜新帝不是黎家以前的皇帝,他根本不给世家任何面子。
想要和皇上打好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女儿嫁进宫里,偏偏这个新帝和别人不一样,宫里的妃嫔本来就少,他似乎还特别不喜欢扩充后宫,即使至今还没有个子嗣都不在乎,想要讨好皇上好艰难。
如今皇上忽然要给公主指婚,这对于世家而言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先不管公主长得怎么样,就凭公主殿下最近立下的功劳,还有太后和皇上对她的宠爱而言,这绝对是一门让任何世家都想争到手的婚姻。
黎謹修下朝之后,寒着一张脸去了御书房,李德甫抱着一摞奏折颤颤巍巍地跟在他身后,后面一个小太监还抱着一堆的画卷,都是今天礼部大臣送上来的青年才俊的画像。
“把那些全拿去烧了!”黎謹修指着那些画卷和奏折怒声叫道。
李德甫不敢有疑问,立刻应诺。
“回来!”黎謹修在李德甫走到门边的时候,又把人给叫回来了,指着旁边冷声道,“放下,去请护国寺的方丈进宫。”
“是,皇上。”李德甫应声,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着,皇上既然下旨要给公主赐婚,看到礼部送来的人选又气成这样,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如今公主那里还不知道怎么误会皇上,总之,李德甫觉得皇上想要真正讨了公主的欢心,这条路还有点长。
黎謹修随手拿了两本奏折看了几眼,是陇西陈家想要为家中嫡长孙求娶公主的奏折……
他冷哼一声,将奏折扔到一旁,接连看了几本,越看火气越大,这些人难道之前不议亲都是在等着娶公主吗?一个个年纪不小的,居然还没成亲的,黎謹修又拿起那些画卷看了看,“獐头鼠眼的,也想娶榆儿!”
“什么东西!”黎謹修将手中的画卷扔了出去,差点砸到刚刚走进门的司徒楠头上。
“皇上?”司徒楠惊讶地看着御书房里满地的画卷和奏折,是谁惹怒了皇上?
看到司徒楠,墨容湛才压住心头的怒火,“进来。”
司徒楠看到画卷上的人像,立刻便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嘴角微微上挑,“皇上,您在给公主殿下选驸马吗?”
黎謹修听到驸马二字,眸色变得更加幽冷,“他们也配娶榆儿吗?”
“陛下,您真的要给公主指婚吗?那您觉得……”司徒楠的视线从画卷上那个俊秀少年移开,笑眯眯地看向黎謹修。
“休想!”还没等司徒楠说完,黎謹修已经果断地拒绝了,“朕叫你来是有事吩咐你。”
司徒楠心里苦笑,他就知道,皇上怎么可能轻易将榆儿嫁给别人呢,昨日的那道圣旨……是皇上为了能够让榆儿进宫而做准备的吧?“皇上,您请吩咐。”
“事关要给榆儿指婚的事情……”黎謹修说到指婚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朕若是直接下旨要娶她,朝中大臣断是不会答应的,榆儿的身份也有些困难,所以,朕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司徒楠认真听到皇上所说的那个方法,已经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
当初他提亲遭到皇上的反对,他心里不是没有怨过的,他一直以为会是这世上对榆儿最好的人了,他知道皇上是喜欢榆儿的,但从来不以为一个帝王的喜欢能够有多深沉,更不以为会长久,如果可以,他是希望榆儿不要入宫的,宫妃多寂寞,那样美好精致的女子,怎么能够凋谢在宫里呢?
可是,他没想到皇上会为榆儿做到这个份上,只是为了让榆儿将来不要担上任何不好的骂名,只是为了能够更加名正言顺,皇上还真的是……什么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