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穆桑榆淡淡地说,她看都不愿意看白翎之一眼。
白翎之揉了揉眉心,“这是我第一次毒发,之前你说我会受不了,如今我才知道这七天痛的厉害。”
穆桑榆回过头,漠然地看着他,“你毒发的时候,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
“我做过什么了?”白翎之疑惑地问。
“你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桑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在跟穆桑榆对不起吧,你不是跟她不熟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白翎之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听错了!”
“是吗?”
到了傍晚,白世鸣才带着回来,他们找到了两株七节草,整座山都翻遍了都没找到更多了。
“爹,你们今天就只找到七节草啊?”桑榆有些紧张,怕他们发现田九的踪影。
白世鸣说,“能找到两株已经不错了。”
罗佑也说道,“是啊,整座山都找了,没找到。”
看来田九他们是离开了!桑榆松了一口气,“有两株已经能撑一段时间,让人去南边找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翎之的伤势渐渐痊愈,虽然余毒未清,但已经能够落地行走了,七节草也用的差不多,齐瑾便让他们启程回京都了。
讨伐西藩的大军已经在两天前回到京都,西藩王爷也接受皇上的发落,白翎之他们在路上走了十天才回到京都。
白老夫人看到白翎之瘦了一大圈,而且脸色极差,深知他这次的伤势非同小可,好在她经历不少事情,还能坚强地面对。
“祖母,让您担心了。”白翎之对于刘氏的悲恸无动于衷,只是温和地看向老夫人。
白老夫人握住着他的手,“回来就好。”
“娘,延至在路上颠簸了一天,先让他回屋里休息吧。”白世鸣担心白翎之毒发吓到老夫人,今天应该是又一个七天了,还没吃七节草止痛呢。
白老夫人连忙点头,“快送侯爷回屋里休息。”
“榆儿,你也累了吧,快些去梳洗休息。”白老夫人回头看到桑榆瘦了一圈,心疼不已地说道。
“祖母,我不碍事。”桑榆虽然很累,这几天她都在马车里照顾白翎之,要不是齐医正也在场,她才不管他的死活。
白老夫人说,“我听说了,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顾你大哥,怎么会不累呢,快回屋里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桑榆看了看已经暗沉下来的天空,他们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白世鸣进宫去跟皇上复命,她双腿本来就又酸又痛,加上在马车对了白翎之几天,简直比做什么都累,“祖母,那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好好陪您说话。”
“好,快去吧!”白老夫人说。
桑榆回到自己屋里,玉瓶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给她沐浴,在路上的这些天,她没能好好泡个澡,如今终于回来,总算能自在些了。
“你们都出去吧。”桑榆将净房里的弄音和阿莫都打发出去。
她将身上的衣裳都脱了下来,看着大腿内侧还有些结痂的伤痕,这几天为了不去面对白翎之,总借口自己想要骑马,虽然是不用看着他了,但折腾的还是自己的双腿。
幸好是有灵泉每天抹在伤口上,不然她回来都不用走路了。
桑榆坐在水中,心念一起,掌心多了一滴灵泉,将灵泉融入水里,她舒服地闭上眼睛浸泡着。
夜深人静,桑榆睡得酣甜,周围也是一片寂静,整个白家因为白翎之的回来都变得平静下来,再没有前几天的慌乱和不安,到处都显得很宁静。
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悄然无声地走进桑榆的院子。
睡在外间的玉瓶还没听到动静,已经被一阵香味拂过,睡得更沉了。
黑影来到桑榆的床榻旁边,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低眸看着她沉睡的样子。
“小丫头,都瘦了一圈。”那道黑影坐了下来,伸手轻轻触摸桑榆滑嫩的脸颊。
“连睡觉都这么强烈的防备心思,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黎謹修在她身边的空位侧躺下来,半搂她入怀,“就这么讨厌朕?去金梧城也不跟朕说一声?”
回答他的只有桑榆绵长的呼吸声。
黎謹修轻轻凑近她的脸颊,轻轻地细吻着,手臂将她的纤腰搂得更紧。
桑榆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转头避开了他的吻,不过还是没有醒来。
“连睡觉都不肯让朕碰你吗?”
“唔……”桑榆不舒服地叫了一声。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雪莲膏轻轻抹在她的伤口上,虽然已经结痂了,不过还有些发红,抹了雪莲膏,至少以后不会留疤。
黎謹修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抑制脑海里的画面。
他将她的衣裳都穿上,不能让她发现他来过,不然……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
“榆儿,朕不会把你嫁给其他人的。”黎謹修低声说,“你终究会是我的。”
黎謹修目光熠熠地看了她一眼,不得不离开了。
出了白家,李德甫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看着全身紧绷的皇上,他张了张口,“陛下……”
黎謹修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
“陛下,天气干燥,您……您流鼻血了。”李德甫说完,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上去。
黎謹修伸手摸了摸,手掌果然是一片血迹,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李德甫双手碰上绢帕,将头埋得低低的。
黎謹修铁青着脸拿过绢帕擦去血迹。
“皇上,明日奴才请黄医官来给您……”李德甫的话还没说完,黎謹修已经冷冷地看了过来,他立刻就闭嘴了。
“回宫。”黎謹修冷哼,他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流鼻血。
回到宫里,黎謹修先去换了衣裳,李德甫拿着他的亵裤,轻轻地问了一身,“皇上,要不要给您把贤妃请来?”
憋出伤就不好了,何况他还是皇上,自己解决……也不好啊。
“滚出去!”黎謹修怒道。
桑榆沉沉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用过早膳,她便去上房给白老夫人请安,将在金梧城发生的种种都告诉她。
“你大哥什么时候能完全好起来?”白老夫人只关心这个,昨天看了孙子的脸色,她就知道他还没真正痊愈的。
桑榆沉默了一会儿,“齐医正已经在想办法了。”
白老夫人露出个悲伤的神情,眼眶含泪地说道,“以为你大哥终于能够苦尽甘来,怎么上天还让他受这样的折磨。”
难道这不是白翎之的报应吗?
“祖母,您别伤心,齐医正或许能找到办法呢。”桑榆低声说道。
白老夫人伤痛了一会儿,又重新打起精神,“你陪我去看看延至吧,昨天都没好好地跟他说话。”
她们到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他毒发,虽然白翎之咬牙忍住了痛,可还是忍出一身大汗,喝下药之后,才松懈了下来。
看到最疼爱的孙子忍受这种痛苦,白老夫人感同身受,忍着泪水将白翎之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延至。”
“祖母,我很快就好了。”白翎之低声说。
裴氏在旁边也红了眼眶,低头拭去泪水。
屋里的人哭成一团,桑榆不想假装自己很伤心,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榆儿。”
刚出了屋子,便听到有人在叫她,桑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阔步走来的男人。
“皇上?”黎謹修怎么会在这里?居然没人来通传一声。
黎謹修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含笑地说道,“朕今日微服出巡,外面的人不知朕是皇上。”
“榆儿,皇上是来看望延至的。”司徒楠目光脉脉地看着桑榆,他已经许久没看到她了。
桑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叫我公主。”
司徒楠一听到桑榆这话,便知道她还在生气,他苦笑地拱手一礼,“公主殿下。”
黎謹修眼底闪过笑意,嘴角微微扬起,“榆儿,你大哥呢?”
“在里面。”桑榆说道,既然黎謹修是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她就不用行礼了。
“你怎么跑去金梧城了?”黎謹修低眸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脑海里出现了昨晚她魅惑他的一幕。
桑榆觉得和黎謹修的距离有些太近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祖母担心他,我就跟着我爹去了。”
“阿灏的生日宴你错过了,他不高兴了,这两天进宫找他吧。”黎謹修又低声说着,他还想跟她说跟多的话,不过,今天他是来看望白翎之的。
“哦,我知道了。”穆桑榆点了点头,“皇上,您请进吧。”
“嗯。”黎謹修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屋里。
司徒楠跟在黎謹修身后,眼睛忍不住地看向穆桑榆,小声地说道,“榆儿,你还在生气?”
穆桑榆淡淡地说,“我跟靖宁侯生什么气呢。”
“我一会儿跟你解释。”司徒楠匆忙地说道,跟着进了屋里。
屋里一片的跪拜声,穆桑榆就站在门外,听着黎謹修关心白翎之的话语,听着穆家人感恩戴德的声音。
她觉得有些好笑,里面的两个男人都是害她穆家家破人亡的,她如今居然成了他们的妹妹……
“榆儿。”司徒楠从屋里重新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穆桑榆。
“你还在生我的气?墨先生那件事与我无关的。”司徒楠追上她,急声地跟他解释。
“靖宁侯,除了你,还有谁会怀疑墨先生?”穆桑榆冷冷地问道。
司徒楠说道,“便是我不说,难道皇上不会怀疑吗?墨先生本来就是穆桑榆的老师,她接近你的身边是为了什么,分明是有目的。”
“有什么目的?难道还要利用我去报仇吗?”桑榆没好气地叫道。
“榆儿,我错了,行不行?你别跟我生气了。”司徒楠柔声地说着,“我也不知道墨先生会因此离开学院的。”
桑榆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司徒楠,如果不是她当时为了自救在黎謹修面前提到穆桑榆,墨先生也不会被逼着离开,她看了一眼,“你怕我生气怪你吗?你大可放心,我还没那样的能耐可以对靖宁侯如何。”
“真的?”司徒楠欢喜地笑了起来,“榆儿,听说你要陪小王爷去狩猎,我与你一道去吧。”
“难道你还想把银鞭赢回去?”桑榆皱眉道。
司徒楠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那已经是榆儿的东西,我怎么还会要回来。”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狩猎。”黎灏过几天还要跟顺王比试马球,她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如今还不是时候,再过些天便是春狩最好的日子了。”司徒楠说道。
穆桑榆想起她一直上次遇险的事,经过上次,她一直想打造可以随身带着的弓箭,“你知道哪里有打造弓箭吗?”
“你想要什么弓箭?”司徒楠问道。
“轻便,易带。”桑榆低声说,“锋利,能够一招致命。”
司徒楠吃惊地看着她,“你要带这样的弓箭作甚?”
“保护自己。”穆桑榆说。
“我去帮你找。”司徒楠同样想起上次的事情,顿时觉得是很有必要带一把弓箭在身上。
黎謹修虽然是微服出巡,但他身份改变不了,即使他让白家的人不用太拘谨,他留在屋里,到底让人不自在,他叮嘱白翎之好好养伤,赞赏了他在西藩之战,这才起驾离开。
白老夫人等人送黎謹修出了门外,正好看到榆儿跟司徒楠站在庭院的树下说话,两人已经没了之前的争锋相对,看起来似乎聊得很开心。
黎謹修嘴角得笑意淡了下去,眸中凝起一层寒霜。
司徒楠很快发现黎謹修已经出来,跟桑榆保证一定帮她找到弓箭,便来来到黎謹修面前,“皇上。”
“靖宁侯,你和福荣在说什么?”黎謹修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刚刚榆儿明明还不愿意搭理司徒楠的,怎么这会儿就聊得那样高兴了?
“皇上,臣之前惹了公主不高兴,跟公主道歉呢。”司徒楠笑着说道。
桑榆也走了过来,看了黎謹修一眼没说话。
黎謹修是很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司徒楠又怎么让榆儿原谅他的,不过,到底身边有太多人,好些话他根本不能问。
“榆儿,太后很挂念你,你何时进宫陪陪她说话。”黎謹修看着桑榆低声说道。
桑榆看了白老夫人一眼,“我过几天就进宫去陪太后。”
白老夫人知道孙女是担心自己,便柔声说道,“榆儿,你进宫去吧,你去了金梧城快一个月,太后想来十分想念你的。”
不等桑榆开口,黎謹修便说道,“那就随朕一道进宫吧。”
桑榆根本没机会拒绝,她回头看向白老夫人,“祖母,我陪您吧,明日再进宫去看望太后。”
白老夫人说道,“不用担心我,祖母什么都经历过了。”
桑榆最后还是跟着进宫了,反正如今有裴氏和齐医正照顾白翎之,根本不需要用上她,虽然她也不愿意去照顾他。
入宫之后,桑榆给黎謹修行了一礼便去慈宁宫了,太后见到桑榆瘦了一大圈,只是交代程姑姑这几天要让御膳房多给福荣公主做些好吃的,务必要将她给养回来。
桑榆哭笑不得,她只是瘦了一点,怎么在太后看来好像她吃了许多苦似的。
“榆儿,榆儿……”桑榆才跟太后说了没几句话,就听到黎灏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太后失笑说道,“他是来找你的,前几天他在皇子所开了宴席,来的人不少,他高兴了许久呢。”
桑榆笑道,“阿灏早就该请那些人进宫了。”
黎灏跑了进来,看到桑榆坐在太后身边开心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找了你好几天了。”
太后嗔了他一眼,“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呢。”
“母后,我怎么会只顾着玩呢,我是在做正经事。”黎灏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做了什么正经事了?”桑榆笑着问。
黎灏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找到和我一起打马球的伙伴了,你跟我去马球场看看。”
他照着榆儿给他的提示跟那些人交好,本来是担心那些人不愿意跟随他的,结果出乎他意料,那些世家子不像以前那些人看不起他。
黎灏到了现在才感觉到他的人生已经不同了,在他皇兄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个以前只能躲在角落看着别人欢笑的小皇子了。
太后笑道,“榆儿,你就和他去吧,免得他又要念叨几天,真是烦死了。”
“母后,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黎灏红着脸大叫。
桑榆站起来说,“我和你去马球场吧。”
“什么时候跟顺王他们比试马球?”桑榆笑着问道,“看这样子,应该是能赢了啊。”
黎灏兴奋地说,“真的吗?”
桑榆看着马球场里的几个少年,“你跟他们来往,便要拿出你的真心,他们才会真心对你,才会对你忠诚。”
“我把他们当朋友啊,他们忠诚皇兄就好了。”黎灏认真地说道。
“榆儿,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没听见。”黎謹修拉着桑榆的袖子,将她从沉思中叫醒。
“哦,你说什么了?”桑榆低眸看着黎灏稚嫩天真的脸庞,这个孩子善良温和,将来一定会是个仁慈的皇帝。
黎謹修得知穆桑榆去了马场。
“陛下。”李德甫从外面走了进来,弯腰行了一礼,看着黎謹修的脸色小声说道,“小王爷和福荣公主去了马球场。”
黎謹修眸色微亮,“阿灏又让榆儿陪他打马球了?”
李德甫笑着说,“奴才也没去看过呢,皇上,不如您也去瞧瞧。”
“嗯,朕去看一眼。”黎謹修面无表情地点头,心里觉得他的贴身太越来越了解自己。
黎謹修在夜深的时候,再次出现在她的床榻旁边,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放开她。
皇兄……黎謹修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这么刺耳。
“榆儿,朕要的是你的心,所以才愿意给你时间的。”黎謹修在她耳边说着,包括封她为公主,也是为了降低她的心防。
穆桑榆睡颜甜美,根本没听到黎謹修的低语。
黎謹修又亲着她的唇瓣亲了一会儿,在她身边小睡了片刻,知道外面传来三更的声音,他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回到乾清宫,李德甫心里不由更加同情皇上。
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
黎謹修洗了个冷水浴,满身清爽只穿着个家常直裰靠在太师椅上,沈异不知何时来的,已经跪在他面前。
“卑职见过皇上。”沈异低头行礼。
“起来。”黎謹修抬了抬手,“可是有什么消息?”
沈异面露难色,低声地说道,“皇上,属下还是……查不到,只能收集到当年出现在百花园的各家姑娘名字,请您过目。”
黎謹修在上面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他熟悉的名字。
沈异低声说,“宁王妃当年也去了,那个荷包的布料,当初只有穆家……”
“不可能是穆桑榆!”黎謹修声音微冷地否认,是穆家的人陷害他,穆桑榆怎么可能救他,那个荷包也不会是她的。
既然皇上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了。
“将这些人一个个地去查,即使在天涯海角,也要查出个水落石出。”黎謹修冷声说道。
“是,皇上。”沈异只能低声领命。
“还有……”黎謹修峻眉微微皱起,“白轻雪的玉佩或许不是她自己得到的,去查一查白翎之,他或许知道榆儿在哪里。”
沈异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皇上一眼,“是。”
翌日,桑榆精神爽利地醒来,开始回到了医学馆的生活,谢云兮和陈锦如对于她的回来表示高兴,三人还手拉手聊了好一会儿。
“是了,榆儿,锦如也参加医女考试啦。”谢云兮对桑榆笑着说道。
陈锦如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其实她是以为榆儿不想考试,她才想试一试的,如今榆儿回来了,她即便去考试,也不会考得上的。
桑榆笑着鼓励她。
过了两天,便是医女考试了。
初年级只有十几个人报考,高年级考试的人比较多,总共五十个学生,全都在考场考试。
今年宫里改变了以往的规定,一共要从五十个学生中挑出最优秀的五个进宫当医女,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第一轮考试是医学知识,对于桑榆来说,这并不是问题,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且她看过不少的药书,及时有一个月没来上课,仍然没有影响。
所以,这一轮,她毫无疑问地轻易通过了。
考试一共有三轮,第二轮是辨认药草,这对桑榆来说也不是问题,她很顺利地来到第三轮。
第三轮是要实际看诊了。
到了第三轮,只剩下十个学生参加考试了,除了桑榆和高芳芳,陈锦如也还在。
坐在她们面前的是个妇人,仔细观妇人的气色,苍白中带着一点蜡黄,不时地掩嘴咳嗽几声,即使不用把脉,都能看出她身体有疾。
第三轮监考的是齐瑾和黄医官,她们将眼前的是个学生都看了一眼,看到桑榆的时候,黄医官眉毛皱了一下,嘴皮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你们各自上来把脉,之后将她的病情和医治方法都写在卷上交上来。”黄医官说道,“不得交头接耳,更不能看他人的试卷。”
第一个上场高年级的学生,只见她在给病人把脉的时候,眉峰越皱越紧,脸色甚至比病人还要沉重。
最后所有人都看完了,纷纷动手将病情和医治方法写在试卷送了上去,齐瑾直接便挑出五个人。
这么严厉直接的考试方式,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即使是桑榆,这时候也难免心里有些忐忑。
最后只留下六个人,只有高芳芳和白榆儿的试卷还没有点评。
“高芳芳,你觉得病人是肺病?”齐瑾看向高芳芳问道。
“是的,齐医正,学生以为病人正式因为肺受了邪气,才引起她的咳嗽,因而导致五脏都受了影响。”高芳芳自信地回答。
齐瑾没有直接评定对错,而是看向叶蓁,“白榆儿,你觉得病人是脾胃气虚?”
桑榆行了一礼说道,“学生以为病人该是冬天的时候得病,先是胃气不痛,而影响了脾受邪,腹胀食不入,导致脾气虚弱,,心肝脾肺在围棋经过时,是依靠胃气而向手太阴肺经运行,胃气不足,肺受邪而皮热,肌肤显蜡黄而苍白……”
听着桑榆的话,齐瑾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你如何确定这是胃气引起的肺病?”黄医官冷声问道。
穆桑榆说,“她的肺脉浮大,且不时捂住胃部,又有咳嗽,学生便判定她是胃气引起的肺病。”
“你这根本就是靠猜测判定的。”高芳芳不服气地质问。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穆桑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