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去。”黎謹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巷中显得特别低沉清冷。
穆桑榆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黑影,“白姑娘,请。”
穆桑榆对那个黑衣人轻轻地点头,那人便领着她走出深巷去了。
灯楼那边的混乱已经平息了,谢隆远和他那群随从已经不知去向,白翔之和黎灏正在着急地找她。
“小王爷,哥哥。”穆桑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跑过去叫住他们。
“榆儿,你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了你半天。”白翔之看到穆桑榆回来了,急忙叫道,他真是快被吓死了。
穆桑榆笑了笑说道,“我刚刚被人群挤着走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小心迷路,现在才找到你们。”
黎灏将她打量了一眼,见她没受伤才放心,“我们还以为你被谢远的人给抓走了,幸好没事。”
“你们都没事吧?”穆桑榆急忙问道,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们当然没事,你刚刚是没看到,谢远都被我们揍成什么样儿了,还有,刚刚流华郡主也来了,还想压着本王呢,你放心,我已经替你出气儿了。”黎灏邀功一样对穆桑榆说道。
穆桑榆笑着问,“你怎么收拾她的?”
白翔之说道,“小王爷在揍谢远,谢流华拿着花灯要砸到小王爷身上,被挡了回去,她的头发都烧没了。”
“她活该!”谢流华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连小王爷都敢伤害。
黎灏笑道,“他们姐弟两人以前经常欺负我,如今倒是好了,不认得我是谁,方才谢远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吓得都快哭了。”
穆桑榆笑着点头,“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白翔之对穆桑榆说道。
黎灏立刻让宫人去将他的花灯拿了过来,“白榆儿,这个花灯就送给你吧。”
穆桑榆眼睛一亮,“真的?”
“我本来就答应要送你花灯,这个是灯王。”黎灏小脸难掩得意的神色。
“谢谢你。”穆桑榆拿过花灯,很真诚地跟黎灏道谢,她看得出来,今天他是想要替她跟长公主府算账的,不然他不会刻意隐瞒身份,让谢远故意跟他打架。
黎灏脸颊微微泛红,故作淡定地哼道,“谢什么,这是本王赏你的。”
穆桑榆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会好好保存的,谢谢王爷的赏。”
和黎灏告辞,白翔之才送穆桑榆回了白家,坐在马车里,穆桑榆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膝盖,她刚刚真的怕黎謹修……不会放过她。
白翔之在车辕给她讲着怎么打谢远,“……谢流华还带了不少人,我们差点就打不过,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侍卫,没几下就把他们给打得跪下了。”
“榆儿,你今晚没被欺负吧?”白翔之在外面问道。
穆桑榆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语气轻快地说,“没有啊,我都说了,只是迷路而已。”
白翔之笑道,“那就好。”
“姑娘,三夫人让人给您送了元宵。”阿莫走了进来说道。
穆桑榆别开脸,淡淡地说,“放着吧,我一会儿吃完就睡了。”
阿莫应了一声,觉得怎么姑娘出去一趟回来反而有些不高兴呢。
躺在床榻的时候,穆桑榆还在想着黎謹修最后背对着她的样子,她实在有些不确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另一边,白翔之在上房将灯楼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白老夫人和白世鸣夫妇知道,“……谢远姐弟被小王爷的人打得都快认不得了,特别是那个流华郡主,头发都烧没了,只怕要好几个月不敢出来见人了。”
白世鸣心里大叫一声烧得好,面上却严肃地说,“你们几个年轻人,怎么能在外面打架呢?”
白老夫人含笑问道,“那榆儿没被吓到吧?”
“祖母,榆儿就是有些累了,她之前受到惊吓,这次又被吓着了,所以先回去休息,说明天再来给您请罪。”白翔之说。
“请什么罪,让她好好歇息去。”估计是出了一口大气,整个人一下放松下来才觉得累了。
裴氏嗔了白翔之一眼,“你这一身臭汗的,还不赶紧回去换了衣裳。”
白翔之这才笑眯眯地跟白老夫人告退。
翌日,长公主一早就进宫了,跟太后诉说她两个儿女被黎灏的人欺负,希望太后能给他们做主。
太后含笑安抚长公主,“这件事哀家已经听小王爷说过了,都是小孩子在斗气,阿远没事吧?哎,这个阿灏也真是的,怎么连自家人都不认得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长公主被太后的话气得差点没吐血,斗气?这像是斗气打出来的吗?“太后,就算是斗气,也不能将流华的头发给烧了。”
“哀家听说是流华拿着花灯要砸阿灏,被侍卫给挡了回去,哀家一定会处罚那个侍卫的,你放心。”太后四两拨千斤又给糊弄过去。
太后为了安抚她,还是下旨封了流华为华妃,让她养好身子之后再进宫。
过了元宵节,穆桑榆要回到学院上课了,三月份是医女考试,虽然她对自己如今的医术充满信心,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全心全意地学习新的知识。
“榆儿,明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我们也跟着去土地庙祭祀吧。”裴氏从外面进来,看到女儿又躲在屋里看书,自从元宵节过后,榆儿除了不得已要出门之外,只要有时间就是躲在屋里,连老夫人那里都极少去了。
穆桑榆抬起头对着裴氏笑了一下,“娘,您怎么来了?”
“你看看你,瘦了一大圈,总是呆在屋里怎么行呢,以前是担心你满天疯跑,如今我是担心你在屋里给闷坏了。”裴氏无奈地说道,“要是知道你进医学馆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让你去了。”
“娘,明天我和您出去祭祀,好不好?”穆桑榆立刻放下手里的书,撒娇地蹭到裴氏的怀里。
裴氏轻笑着摇头,“你在看什么书呢?”
“是宸先生让人给我送来的书,娘,我们家以前那本齐氏医经是从哪里来的呀?”穆桑榆问道。
“齐氏医经?”裴氏愣了愣,“这书我怎么没见过?我给你的书大多数都是在边城收集的,真的有齐氏医经?”
作为杏林世家出身的裴氏,她自然清楚齐氏医经存在的意义,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能收集到这样珍贵的书。
“只有一本,主要是各种医案,宸先生又借了我其他几本。”穆桑榆说道。
裴氏有些惊喜,“那你可要好好看,齐氏医经是极珍贵的,多少人想要看一眼都没有,想不到我们竟然有这样的运气。”
穆桑榆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看的。”
“好了,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土地庙,再去护城河盛点水回来,咱们京都有个习俗,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向天祭祀之后,上天会赐福水到护城河,我们到时候带点水回来放在井中,可保我们一年丰衣足食。”裴氏跟穆桑榆解释着。
“娘,我知道,明天我们带多点回来,我们家里有两口井呢。”穆桑榆笑着说道,关于二月二的习俗,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以前爹爹经常带着她去护城河,爹爹说,虽然习俗传说不可信,但传统还是要遵循的。
穆桑榆一大早就和裴氏出门,今日祭祀必定会极热闹,白老夫人便没有跟着一起去。
和裴氏去土地庙烧香祭祀后,他们便去了护城河。
护城河已经满是人山人海,穆桑榆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肯远远看着,一点都不想挤进人群里面。
“榆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和你哥哥去取水就行了。”裴氏看到这么多人,觉得让榆儿跟着一起去不合适,便让她在空旷阴凉的地方等着。
白翔之说道,“娘,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那边人少。”
“二伯娘今天是不是也来取水了?”穆桑榆似乎看到白静儿的身影,心想王氏应该一早就带着白静儿出门了。
裴氏并不太想说到王氏,淡淡地点头,“她来不来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诸葛宸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他们从河边往这边走来,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并没有注意到穆桑榆。
“宸先生,您也在这里。”穆桑榆走了过去,笑着跟诸葛宸打招呼。
“白姑娘?”诸葛宸有些意外看到穆桑榆,含笑看着她浅笑,“你也来取水?”
穆桑榆说,“我陪我娘过来的,想不到宸先生……您也相信护城河的水是福水吗?”
她记得诸葛宸是精通卜莁的,不说能够未卜先知,但许多事情他似乎比别人看得更透彻。
诸葛宸含笑说道,“你相信了自然便是有福气的。”
“是你!”诸葛宸身边的小男孩一脸惊喜地看着穆桑榆,“我还记得你。”
“上次在下的外甥多得白姑娘相救。”诸葛宸面如冠玉的脸庞带着温润如玉的微笑,低眸看着齐子晞,“晞儿,给白姑娘道谢。”
“姐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齐子晞恭恭敬敬地给穆桑榆行了一礼。
穆桑榆托住他的手,抬头对诸葛宸道,“宸先生,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能担得起这样的谢意。”
诸葛宸温声说道,“晞儿从小就有暗疾,上次得白姑娘相救之后,许久不曾发病,而且身子比以前强壮许多,你如同他再造恩人,怎么担不起这样的谢意。”
穆桑榆看着这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笑着对诸葛宸说,“那也是凑巧,有宸先生这样的神医,晞儿的病很快就好了。”
穆桑榆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诸葛宸身上,像他这样如谪仙一般的人物,自然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瞩目,而且更多的是女子在看着他,有些都主动对他露出羞赧的笑容,可惜,诸葛宸却像没看到那些姑娘们的暗示,视若无睹地跟穆桑榆说着话。
“有件事还想请教白姑娘的,只是如今说话不方便,明日我会到医学馆授课,到时候再请教你。”诸葛宸低声说道。
穆桑榆惊讶地瞠圆眼睛,“宸先生要到医学馆授课?”
诸葛宸无奈地叹道,“是啊,齐医正命令的,不得不遵从。”
“兴趣所致,宸先生若是不便教我,我不敢强求。”穆桑榆说。
诸葛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学卜倒是可以,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学的,你把双手给我看一看。”
穆桑榆疑惑地看着他,伸出自己的双手。
她的手纤细莹白,修长如笋,指甲饱满修长,没有涂任何的丹蔻,上面干干净净,只有自然的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诸葛宸眼中闪过一抹流光,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腹,语气有淡淡的惊喜,“白姑娘有一双好手。”
穆桑榆笑着问,“宸先生的意思,是我能够学卜莁吗?”
诸葛宸淡淡一笑,“若是白姑娘想要学的,在下自然愿意教你,不过……”
“谢谢宸先生!”穆桑榆立刻高兴地感谢着。
诸葛宸摇头轻笑,目光熠熠地看着穆桑榆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
就在离他们两人不远处的一架马车中,一双深幽暗沉的眼睛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在看到诸葛宸握住穆桑榆的手时,那双眼睛顿时涌起杀意。
黎謹修今天一早就带着太后和文武百官去神庙祈福,路上经过护城河,阿灏想要来看看别人是怎么求福水的,他便带着弟弟一起来了,怎么想到居然会看见这样一幕。
她从来不曾在他面前笑得这样明媚灿烂,阳光在她身上照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他只看到她的笑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然后,他看到她伸出手,那个站在她对面的男子握住了她的指尖,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她欣喜得眼睛都发亮了。
黎謹修活了二十三年,最想念的女子只有少年时遇到的小姑娘,可是却也不曾感受过的心动,没有感受过这里面的酸甜苦辣,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有酸意涌起,还有翻天倒海的愤怒。
“皇兄,我也想下去看看。”黎灏低声说道。
黎謹修将视线收了回来,“下去吧,别走远了。”
“是。”黎灏立刻高兴地点头,欢悦地跳下马车,两个侍卫紧忙地跟在他身后。
“咦,白榆儿。”黎灏下了马车才发现穆桑榆就站在前面的大树下,他立刻跑了过去,“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这里看到黎灏,穆桑榆有些意外,“小王爷,你怎么也来了?”
“本王为什么不能来啊?”黎灏哼道,“难道本王就不能来祈福吗?不过,这儿怎么人这样多。”
还不等穆桑榆回他的话,黎灏已经发现了站在一旁的诸葛宸,他瞠圆了眼睛,“宸……宸先生?您什么时候回京都的?”
诸葛宸淡淡一笑,“见过小王爷。”
黎灏急忙避开他的礼,“宸先生,您别多礼,我都没听齐医正说过你回来京都了。”
“我舅舅回来京都为何要让你知道。”齐子晞站在诸葛宸身后,警惕地看了黎灏一眼。
“你小孩子懂什么。”黎灏端着脸斥了齐子晞一句。
齐子晞气得小脸发红,“你才是小孩子,你比我大两岁而已。”
诸葛宸低声地解释,“以前小王爷在我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穆桑榆想起黎灏说过他以前中毒是被人所救,想来那个人就是诸葛宸了。
黎灏还在跟齐子晞斗嘴,颇有不吵个你死我活不罢休的架势,穆桑榆好笑地说道,“小王爷,您不是来取福水的吗?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晞儿,我们也该回去了。”诸葛宸对齐子晞说道。
“宸先生,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我明天去拜访您。”黎灏急忙对诸葛宸说道。
“在下还住在竹林那边,小王爷随时都能来。”诸葛宸淡声说道。
黎灏开心地笑了起来,“宸先生,明日我去找您。”
“你不来也没关系!”齐子晞立刻说道。
黎灏大叫,“我又不是去找你。”
诸葛宸轻声呵斥着齐子晞,“晞儿,不得无礼。”
齐子晞撇了撇嘴,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白姑娘,小王爷,那在下先告辞了。”诸葛宸低声说道。
送走了诸葛宸,穆桑榆才低声问着黎灏,“你以前中毒,就是宸先生治好你的?”
“没错,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黎灏说道,还用眼角看了看穆桑榆,“宸先生的医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还有他的卜筮也很厉害,他以前说过我皇兄会成为人上人,当时我只当笑话听呢,没想到却是真的。”
“他这么厉害么……”穆桑榆呢喃着,对卜筮之术越发感兴趣。
黎灏说,“厉害,很厉害!”
穆桑榆挑眉看了黎灏一眼,“你到底去不去取福水啊?”
“我就是想来看看别人是怎么取福水的,放在在神庙的时候,大祭司已经给我们祈福了。”黎灏看向护城河边的百姓们,这么多人挤在河边,他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穆桑榆笑着摇了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这个给你。”黎灏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牌,黑色木牌有拇指大,上面刻着一些梵文,穆桑榆看都看不懂。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黎灏说,“大祭司给的,我跟他多要了一块,你戴在身上,可以保佑你平安。”
穆桑榆心里感动,伸手揉了揉黎灏的耳朵,“小王爷,谢谢啦。”
“放开我!这是你谢谢本王的态度吗?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黎灏红着脸叫道。
“小毛孩就别装大人了。”穆桑榆将木牌收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黎灏羞怒的样子。
黎灏瞪了她一眼,“你……”
“救命啊!有人掉进水里了!救命……”忽然,河边的人群中发出惊叫声。
“孩子,我的孩子!”一个妇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抱着那个女孩大哭。
“快去找大夫。”有人叫道。
穆桑榆拉住想要跑过去的黎灏,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在旁边看着就好。”
“什么?”黎灏诧异地看着穆桑榆。
穆桑榆拉着他想要往回跑,忽然,那个趴在小女孩身上的妇人跃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长剑,直直地要刺向黎灏。
“小王爷,小心!”穆桑榆大叫,用力地推开身边的黎灏。
“皇上,您没事吧?”司徒楠带着侍卫出现,他看了在黎謹修怀里的穆桑榆一眼。
“拿下他们!”黎謹修冷漠低沉的声音透着强势的威严,数个大内侍卫从迅速将那两人围住。
那两人一看已经逃不掉,拿着断剑就要自杀,被司徒楠飞快地拦住,并且将他们的下巴都卸了,防止他们服毒自尽。
此时护城河边的百姓已经被侍卫赶到一边,逐个地检查是否有异样,那个溺水的女孩居然是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假扮的,被司徒楠让人带着离开了。
穆桑榆轻轻地推开黎謹修的怀抱,低着头行了一礼,“臣女见过皇上。”
黎謹修淡淡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那人有异样?”
他看到她拉着阿灏往后走,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那两人有问题,可能阿灏已经有危险了。
“那个溺水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怪异,手脚都不像一个小姑娘该有的,还有那个母亲,双手都是厚茧,虎口的位置看起来像是经常拿刀剑的,所以我担心他们不是真的溺水。”既然不是真的溺水,那就是有目的,她自然要将黎灏带开,免得有危险。
黎謹修闻言又看了她一眼,“走吧。”
护城河的百姓知道皇上亲临,全都跪下行礼。
黎謹修让他们都平身,没有继续在这里多停留,带着黎灏就离开了,只留下司徒楠在这里再仔细搜查有没有余党。
“榆儿,你没事吧?”裴氏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
“我没事,娘,别担心。”桑榆安抚着裴氏,经历了这么多,她都不觉得这是惊吓了。
裴氏戳了她一下,“你刚刚吓死我了,那剑差点就刺到你身上了。”
“我不是没事了吗?”桑榆笑道。
司徒楠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桑榆,“榆儿,你被吓到了吧?”
桑榆对司徒楠还有些生气,不过裴氏和白翔之在这里,她还是应付了一下,“没事。”
“靖宁侯,那两个是什么人呢?”裴氏问道。
司徒楠见桑榆仍然在生他的气,心里有些苦涩,他笑着回答裴氏,“白三夫人,那两人身份不明,还需要回去审问才能知晓。”
白翔之笑道,“司徒大哥,你身手真好。”
司徒楠淡淡一笑,目光不自觉又看向桑榆,“我先让人送你们回去吧,这里怕也是不太安全的。”
“那就有劳靖宁侯了。”裴氏含笑说道。
桑榆皱眉说,“刺客都被抓了,这里还能有什么危险,靖宁侯也太危言耸听了,我们自己离开便好,不用劳烦您了。”
“榆儿,还是让我送你们回去吧。”司徒楠说道,“你救了小王爷,那两人肯定有幕后指使人,我怕会对你不利。”
桑榆还想拒绝,却被裴氏给拦住了,“靖宁侯,你这话说得没错,这几天都不能让榆儿出门了。”
“娘!”桑榆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
“等靖宁侯审问出结果再说。”裴氏果断地打算桑榆的话。
司徒楠急忙说道,“没事的,伯母,若是榆儿要去学院,我可以让人送她。”
“我们家里也有护卫,不需要劳烦你。”桑榆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楠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了两个侍卫过来,护送裴氏他们回了白家。
桑榆再一次帮黎灏脱险,太后知道之后,觉得她简直是黎灏的福星,她想要封白榆儿为公主,将她视作自己的女儿。
“母后,您要封白榆儿为公主?”黎謹修在知道太后的决定时,放下了所有的公务来到慈宁宫。
太后含笑说道,“是啊,哀家觉得榆儿实在很讨人喜欢,她就像哀家的小棉袄,你来得正好,哀家正在给她挑封号,福荣这个封号你觉得如何?”
“母后,朕觉得不适合封她为公主,您若觉得喜欢她,给她多一些赏赐便是了,若非要给封号,那就封她为郡主吧。”黎謹修眉目清冷,阻止太后给白榆儿封公主的心思。
太后正兴致高昂地挑着封号,听到黎謹修的话,诧异地抬起头,“皇上觉得榆儿不配被封为公主?”
“朕不是这个意思。”黎謹修峻眉微微皱起,他怎么跟太后解释,将来他还想着立白榆儿为妃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太后纳闷地问,她不以为自己封个公主会让皇上不满意,这个儿子她很了解,他从来不会违反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