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雪坐了下来,转头看了看白老夫人,含笑问道,“祖母,您怎么进宫了?”
“什么?”白轻雪描绘得精致漂亮的眼睛看向流华,“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长公主冷声说道,“事情的真相还没查个水落石出,如何就能知道是流华指使的?白老夫人,你小心祸从口出。”
“是与不是,相信皇上会查出来的。”白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白轻雪冷声哼了哼,“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看来在许多人眼中,我们白家也是任由他人捏圆搓扁能随便欺负的。”
“你们白家算什么东西!”流华轻蔑地看了白轻雪一眼。
白轻雪差点就要动怒,被白老夫人给眼神制止了,楚楚可怜地看向太后,“是啊,我们白家自然比不上长公主府,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皇上和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长公主眸色一沉,“贵妃娘娘,我们何曾不将皇上和太后放在眼里了。”
“若是你们眼中还有皇上和太后,怎么会让人光天化日之下抢走一个侯府姑娘,幸好是榆儿性命无大碍,可她的名声呢?”白轻雪一口就想将榆儿的名声毁了。
太后沉声说道,“那些人刚出现的时候,恰好有宸先生路过,榆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过是被吓着了,何来有名声有损?”
流华立刻就点头,“就是,她好着呢。”
白轻雪在心里冷哼,太后果然还是偏袒白榆儿的!“臣妾也只是担心人言可畏罢了。”
“那就要看谁敢胡说八道了。”太后冷冷地说。
长公主站了起来,“太后,本宫要先告退了。”
太后淡淡地说,“那哀家就不留你们了。”
等长公主和流华退下没多久,白老夫人也跟着告退了。
“这件事哀家不会置之不理,无论如何都会给白家一个公道,等榆儿缓过了这一阵子,让她进宫来给哀家看看,几天没看到她,倒又觉得想她了。”太后笑着对白老夫人说。
“是,太后娘娘。”白老夫人笑着点头。
白轻雪跟着白老夫人离开慈宁宫,“祖母,榆儿没事吧?”
“多谢娘娘关心,榆儿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什么大碍。”白老夫人含笑说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榆儿在学院不太好,祖母不如让二叔带着榆儿一起去津城吧。”白轻雪的语气有些强硬地说道。
白老夫人淡淡一笑,“娘娘,榆儿在学院挺好的,再说,她的父母都在京都,哪有将她送去津城的道理。”
“祖母……”白轻雪目光探索地看着老夫人,“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将榆儿送进宫里?”
白老夫人被气得胸口胀疼,“娘娘多虑了。”
穆桑榆喝了裴氏煮的安神汤,一夜无梦地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第一次杀人的紧张和害怕也放松了,她想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才知道老夫人进宫了。
她只好回到屋里看书,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裴氏才给她又送了安神汤过来。
“娘,我真的没事,不用再喝这个了。”穆桑榆小声地说着,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吓得很厉害,根本不需要喝什么安神汤。
“乖,喝了就没事。”裴氏劝着穆桑榆。
穆桑榆只好把药先喝了,“祖母还没回来吗?”
“老夫人还在宫里,你哥哥早上已经把那两个劫匪给抓回来了,方才宫里的人将他们带走,应该是去审问他们了。”裴氏解恨地说,“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看他们长公主府如何嚣张。”
穆桑榆笑道,“只凭那两个劫匪的话,流华未必会承认。”
裴氏说道,“不管承不承认,都要让太后和皇上知道他们做过什么。”
穆桑榆点了点头,“对。”
百节年为首,过年是一年中最隆重和欢乐的节日,这几天白家上下已经选择了吉日在屋内扫尘,将家里各处都油新,上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除夕这天,也是朝廷封玺的日子,白世鸣早早就回来了。
他和白世勋带着家里的几个男孩子在各个厅堂挂起白家祖宗的画像,在大门贴上鲜红春联,裴氏也带着家里的下人在各房的床铺和水缸边上红,都是寓意要大吉大利。
穆桑榆看到这一幕热闹的场景,心中只觉得无比悲凉,她想起了以前在穆家的场景,爹爹带着她和哥哥写对联,写福字,然后他们一起守岁,第二天起来,枕头旁边放着一包金子做的小鱼儿。
如果爹爹还在……如果穆家没有被灭门,她应该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吧。
“榆儿,榆儿?”裴氏见女儿拿着一个福字在发呆,过来叫了她几句。
穆桑榆回过神来,看着裴氏一笑,“娘,怎么了?”
“快去把福字贴好,怎么在这儿发呆呢。”裴氏笑着说道。
“哦。”穆桑榆扯出一丝浅笑,努力将心口的悲伤压了下去。
晚上,大家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吃团圆饭,连白大夫人也来上房了,正在行酒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大喊大叫。
“老夫人,西藩传来捷报……侯爷又打胜仗了。”
“延至打胜仗了!”白世鸣高兴地对老夫人说道。
白老夫人急忙说,“快让人进来说话。”
陈嫲嫲赶紧去将人请了进来,来报喜的是白翎之派来的下属,他刚刚从宫里出来,在皇上的允许下,顺道来白家报喜。
“侯爷抓住了西藩王爷,如今只有残余的乱党在跟朝廷作对,只要将那些乱党抓住,侯爷就能班师回朝了。”那小兵说道。
白老夫人十分高兴,“好,好!只要侯爷平安无事就好了。”
皇宫内,宫人们同样沉浸在除夕夜的喜悦和悲伤之中,喜悦过年的到来,她们可以得到几天更多的打赏,还能看到更多的热闹,悲伤无法一家团圆,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地哭泣。
黎謹修和太后吃过团圆饭,便收到白翎之传来的捷报。
“真是个好消息。”太后看着黎謹修笑道。
“是个好消息。”白轻雪点了点头,将捷报放在一旁,他既然能派白翎之去西藩,自然知道他是不会打败仗的。
太后看了他一眼,“皇上,你已经许久没去看过白贵妃了。”
白翎之打了胜仗,他至少应该表示一下对白家的恩宠,去白轻雪那里就是最好的表示了。
黎謹修淡淡地点了点头,“朕一会儿去坤宁宫看看。”
太后说,“现在就去吧,一会儿有阿灏过来陪哀家守岁,你不用在这里陪哀家。”
“母后,那朕去看看吧。”黎謹修眉头皱了起来,想到要去白轻雪那里,心中就有一股厌烦之意涌上来。
从慈宁宫出来,黎謹修走得很慢,他并不想去坤宁宫,看到白轻雪,他会想起她欺骗他,会想起那个被他错认的榆儿。
“陛下,坤宁宫到了。”李德甫小声地提醒。
坤宁宫守门的宫女已经噗通跪了下来,“奴婢见过皇上……”
没一会儿,在里面的白轻雪就被惊动了,飞快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惊喜看着他,“皇上,臣妾见过皇上。”
黎謹修低眸看着白轻雪,以前觉得明艳动人的脸庞如今看起来却庸俗乏味,他淡淡地开口,“起来吧!”
“皇上,臣妾今天亲自做了饺子,您要尝尝吗?”白轻雪温顺地走在黎謹修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冷峻淡漠的脸庞。
以前在战场的时候,他最喜欢吃她做的饺子了。
“不必,朕已经用膳了。”黎謹修淡淡地说道,在炕上坐了下来,“方才西藩传来捷报,你大哥又打胜了一场,还抓住了西藩王爷。”
白轻雪脸上一喜,“那真是太好了,皇上,您很快就能统一江山了。”
黎謹修漠然地点了点头,“轻雪,听说你最近常去给太后请安?”
“皇上,以前是臣妾不懂事,让您生气了,以后臣妾不会这样了。”白轻雪小声地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黎謹修闻着白轻雪身上浓郁的胭脂香味,越发想念榆儿身上淡淡的果香。
不管是他的榆儿还是白榆儿,她们身上的馨香都很吸引人,而不像其他女子,都是胭脂味。
白轻雪听到黎謹修这样说,以为他原谅了她,她笑得越发妩媚,轻轻地坐到他身边,“皇上,轻雪好想你,我以后都不会惹你生气了。”
在她准备靠在黎謹修身边的时候,黎謹修站了起来,“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好,朕还有事,你歇息吧。”
他不是来她这里就寝吗?“皇上,您是不是还在气臣妾?”
黎謹修已经走到门边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没有。”
“那您想去哪里?是不是要去徐贤妃那里?”白轻雪难以控制自己的嫉妒质问道。
“白轻雪,你越矩了!”黎謹修冷冷地看着她。
“皇上,臣妾……”白轻雪心中一惊,她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黎謹修已经大步地走了出去,不管白轻雪在后面怎么叫他都没回头。
白轻雪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抹颀长背影,哇一声哭了出来。
“娘娘……”何姑姑无奈地叫着她。
“他一定是去找徐慧茹了,他一定是去找他了!”白轻雪哭着叫道。
“娘娘,您怎么又对着皇上发脾气呢。”何姑姑低声说道,“您又忘记了,皇上是一国之君啊。”
白轻雪哭着叫道,“要不是我大哥打了胜仗,他还不愿意来看我呢,如今皇上心里就只有徐慧茹了!”
“娘娘,您小声些。”何姑姑大惊失色,急忙阻止白轻雪给自己闯祸。
“你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往徐慧茹那里去了?”白轻雪咬唇说道。
李德甫正打算在偏殿坐下喝口热茶,心想皇上今晚应该是在坤宁宫就寝了,他也该找个地方去去寒,顺便喝个小酒,好歹是除夕夜,怎么也要高兴高兴。
他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忽然就传来皇上要离开的话,他急忙站了起来,酒也顾不上喝了,急急地跟了出去。
“皇上,您不在坤宁宫……”李德甫还没问完,看到黎謹修清隽的脸庞一片阴鸷,他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黎謹修离开坤宁宫并没有直接回乾清宫,而是在到处慢慢地走着,不远处有烟花在半空中盛开,砰砰地回响着。
“皇上,这是小王爷在放烟花呢。”李德甫小声跟黎謹修说道。
“小王爷明天要出宫吗?”黎謹修淡淡地问。
李德甫心想他怎么知道小王爷明天是不是要出宫呢,“奴才也不晓得。”
黎謹修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奴才立刻就去打听打听。”李德甫说道,纳闷着皇上以前从来不会在意小王爷的行踪,反正都是会派人跟着的,今天怎么就要问起来了。
“去吧。”黎謹修摆了摆手,继续往前面走去。
李德甫见皇上这是要回乾清宫的意思,忙让身后的人都跟上,他则转身去找小王爷了。
黎謹修回到乾清宫,便将寝殿里的宫人都打发下去了,没一会儿,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件事查出来了吗?”黎謹修低声地问着。
来人是黎謹修的暗卫,他单膝跪在地上,“回皇上,属下无能,查不出当年和您在树林里相遇的小姑娘到底是何人,白贵妃也不曾与谁有联系,并无异样。”
“她的名字叫榆儿,整个京都就这么大,连这个都查不出来吗?”黎謹修的语气有些怒意。
沈异低下头,“皇上,除了白家三姑娘同名之外,没有哪个姑娘是叫这个名字,便是有同名的,年龄也……对不上。”
黎謹修又沉声问道,“白榆儿遇到劫匪的事,你查出来了吗?”
沈异回道,“回皇上,是流华郡主让人去拦劫白榆儿,并要将白榆儿劫走数天,那个丫环只是替死鬼,两个劫匪在牢狱中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长公主的手是越来越长了,连刑部大牢都有她的人。”黎謹修冷笑一声,心里更愤怒的是流华居然敢让人伤害白榆儿,想到白榆儿差点就被人劫走,以她的容貌,只怕是男人都会起歹心,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心尖一阵莫名抽痛,黎謹修脸色更加阴郁了。
沈异看了黎謹修一眼,低声继续说道,“白榆儿得救并非白老夫人所说,是诸葛宸路过救了她。”
黎謹修眸色微动,“诸葛宸没有救白榆儿?”
“是白榆儿自救的……”沈异将从劫匪口中问来的话一五一十告诉黎謹修。
他差点忘记了,白榆儿的箭法极好,听说她当时在学院比试射箭时已经艳惊四座了。
黎謹修嘴角浮起淡淡的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她是如何拉弓射箭将那三个劫匪吓走的。
“其中一个劫匪死了,是中了白榆儿的箭?”黎謹修问道。
沈异回道,“是的。”
黎謹修沉声说道,“继续查当年叫榆儿的姑娘在哪里,还有,收集长公主府这些年的罪证。”
“是,皇上。”沈异低头领命。
转眼就到了元宵,在京都也是叫花灯节,京都的六街三市勋卫宰臣,黎民百姓,家家结彩,户户铺毡,收拾灯栅,几乎整个京都的百姓门前都挂着花灯。
在主大街还有一个灯楼,是晚上让人斗花灯准备的。
穆桑榆还想着如果黎灏不来找她,她今晚就跟白翔之出去看人家斗花灯。
“哥哥,你以前的衣裳还在吧,拿一套借给我啊。”穆桑榆去找了白翔之,“今晚你带我去看花灯。”
白翔之皱眉看着穆桑榆,“榆儿,咱们还是别去吧,我去给你把花灯买回来。”
“为什么不去?买回来的哪里有外面好看。”穆桑榆小嘴嘟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累赘不带我出去?我去跟爹说。”
“榆儿,我是担心你出去了会有危险。”白翔之说道,“今晚外面的人太多了。”
穆桑榆说道,“为何人多我就有危险呢?”
“老夫人让你出门吗?”白翔之只好将老夫人搬出来。
穆桑榆笑道,“怎么不让我出去啊,她还让我玩得快心点,嗳,哥个,你以前十三四岁的衣裳应该还在吧,拿一套给我呀。”
白翔之没办法,只好让丫环去他屋里找一找有没有那时候的衣裳,“榆儿,你要我的衣裳做什么?”
“晚上你就知道了。”穆桑榆笑道。
白翔之的丫环没多久就回来了,笑着对穆桑榆说道,“夫人以前给四少爷做了不少衣裳,这里还有两套不曾穿过的,如今四少爷是穿不得了,奴婢一并带来给姑娘看一看。”
穆桑榆捏了捏那丫环的脸颊,“之桃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两套衣裳我就收下了,哥哥,晚上记得等我啊。”
白翔之冲着穆桑榆的背影叫道,“你真的要出去啊?榆儿,榆儿……”
穆桑榆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回去让阿莫给她梳了一个男子发型,穿上白翔之的衣裳,看起来就像个翩翩少年。
“如何,像个男子吗?”穆桑榆穿着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白皙红润,唇红齿白,如玉雕琢,既像个美人又像个美少年。
阿莫看得都有些傻眼了。
“姑娘,您……您今晚真的穿成这样出去吗?”阿莫张大嘴巴,她觉得每次都能被三姑娘给惊艳了。
穆桑榆笑道,“没错,今晚就这样出去。”
这样,像个男子……”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总觉得有些别扭。
“那就对啦。”有时候男子做什么事都比女子方便许多。
入夜的时候,穆桑榆拉着白翔之出门,刚出了白家大门,就看到一辆青釉双轴马车驶来,车帘动了一下,黎灏稚嫩的脸庞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小王爷?”白翔之诧异地看着他,“您怎么来了?”
黎灏在马车刚停下时就跳下来了,“本王今晚事来赏花灯的,夭夭,本王允许你跟我一起看斗花灯。”
穆桑榆好笑地点头,“那就多谢小王爷抬爱了。”
“看在你治好我的病份上吧。”黎灏摆出一副倨傲的神情说道,又打量了穆桑榆一眼,“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样才方便啊,好了,我们走吧。”穆桑榆好笑地说,“再不去看花灯,一会儿人太多,我们挤都挤不进去。”
白翔之有些头疼,他本来以为只有妹妹一个人,如今再加上小王爷,怎么觉得今晚去花灯会有些危险了。
“妹妹,你怎么不跟二姐和四妹妹一起去啊?”白翔之小声地问穆桑榆,几个小姑娘一起玩多好。
穆桑榆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
“那边就是灯楼,我们去看看。”黎灏指着前面临时搭建的灯楼,让穆桑榆陪他过去。
穆桑榆以前只在酒楼上面看别人斗花灯,还没在灯楼下面欣赏花灯的,立刻就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我也想知道今年灯王是什么样子。”
黎灏稚嫩俊逸的脸庞闪过一抹异色,很快又恢复了如常,“那你一会儿看看,哪盏灯是灯王。”
穆桑榆笑着点头,“好啊,我的眼光最准了。”
“咦,台上那两盏花灯很漂亮,没人能够斗得过吗?”穆桑榆指着被悬挂在灯楼台上的两盏花灯,一盏是栩栩如生的孔雀花灯,一盏是八角圆形转灯,灯面是百鸟朝凤图。
黎灏低声问道,“你觉得那两盏花灯……哪个能成为灯王?”
“这个可不好说,说不定一会儿有更好看的花灯呢。”穆桑榆笑着说道。
“哼,没眼光。”黎灏低声地鄙视了她一句。
斗灯是有时间限制的,又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花灯能够将那两盏悬挂在台上的花灯斗下来,最后便由那两盏花灯在斗出一个灯王了。
“不需要再斗了,灯王自然是小爷的。”还没开始决出胜负,旁边一个绫锦少年站了出来,趾高气扬地大声说道台上有五位评判,除了有工部侍郎,其他都是做花灯的一把好手,工部侍郎认得长公主的嫡子谢隆远,他也认得黎灏,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选择了黎灏的花灯是灯王。
“这百鸟朝凤看着虽平凡,但是,你们再仔细看一看。”工部侍郎含笑地说着,将百鸟朝凤的花灯轻轻一转,灯面上的百鸟似乎都活了过来。
“真神!”有人惊叹道。
穆桑榆惊喜地看向黎灏,“这是你做的花灯?”
黎灏故作淡定地哼道,“是啊,我做了很久呢。”
“你真厉害啊!”穆桑榆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穆桑榆正看着热闹,忽然有人搂住她的腰,她惊了一下,正要开口喊救命的时候,已经被抱着进了人群,几个起落便远远离开灯楼,她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声。
“放开我!救命啊!”穆桑榆尖叫着,眼见被抱进一个没有人烟的深巷里。
“是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穆桑榆全身僵硬不敢再挣扎了。
“黎謹修?”她脱口而出,直呼他的名字。
黎謹修将她圈在怀里,低眸看着她,“白榆儿,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还敢怂恿小王爷去打谢隆远。”
“哪里是我怂恿的,分明是谢隆远想要欺负小王爷。”穆桑榆抬眼瞪着他,巷子里没有灯火,只能借着月色看到他俊美的轮廓,只有那双眼睛灼亮得像子夜晨星,她好像还隐约看到他嘴角的笑容。
黎謹修低笑,“你就不怕反巧成拙吗?”
穆桑榆淡淡地说道,“我怕什么,大不了被长公主府的人再抓一次便是了。”
“怨朕处事不公,没有替你讨回公道吗?”黎謹修低下头,闻着她鬓边淡淡的馨香,阴郁许久的心情似乎变得轻快不少。
“臣女不敢。”穆桑榆冷冷地回道。
黎謹修低眸看着她紧抿的粉唇,轻轻地啄了一下,“嘴上说不敢,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没话说了?”黎謹修轻笑出声,忍不住又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亲了几下。
啪——